那天我又和老大去大象总部开会。
老大计划会后带我见见郑老板。
我在车上等了快两个小时。会议已经结束,却一直没接到电话。
临近中午时,老大从楼里出来,直接说了句,回三河,便一路无语。
我看他脸色凝重,情绪低沉,不禁暗暗着急!
这肯定又是被难为了。
会是因为什么呢?
车子出了大象总部有一段距离,老大忽然发声,“司马!靠边停下。”
就在路边上,老大拿出烟,噗呲噗呲地开始猛抽。
“怎么回事?”我忍不住问。
“郑老板——又反悔了!”老大把才吸了几口的烟狠狠按灭,顺手丢进垃圾桶里。
这要让史大智那货看见,一定会心疼地再捡起来,那可是还有一多半呢!
“还记得上次开会吗?他承诺拨一笔款给我们。
今天和他说起这件事,他又说暂时没有,还需要等。
财务金总给我透了口风,他就是不想给,要悬!”
“这人怎么老是这样!还能讲一点道理吗?”
我大感惊奇。
我们的教育理念里,从小孩子开始便是要说话算话,难道都是骗人的?
大象集团一直提倡员工要诚实守信,忠诚于公司,忠诚于岗位,忠诚于每一位家人……
难道到了他这么个大老板这儿,都只是教育别人的吗?
“没用的。这会儿和他理不出正反。不只是这件事。还有一件,因为整编的事,我差点和他闹翻。”
“他对我们的方案不满意?”我很是吃惊!
我们顶着压力,硬着手腕儿挥刀自残,站到郑老板的位置应该很清楚。
他可不是魏刚那种骡子,根本不讲究公母。
这么大的实质性的牺牲,元气不受损是不可能的。
“难道他是想撤底断了新希望?”我被自己这句话吓了一跳!
听老大说过,郑老板并不想真正伤到新希望,只是想提高发言权。
可是照这么下去,大概率直落深坑,新希望有去无回,岌岌可危!
这让人不能不产生出小人之心!
老大听了我的话,愣愣地呆了好一会儿,“他娘的!有这个可能!我就奇怪,为什么突然态度大变呢!——莫非这跟白剑那小子有关系?”
“***。我印象里,只要有白剑参与的事,只能往最坏里想。”
老大微微点头,回忆着说:“上次我和郑老板谈过定岗定编的事。他的想法很简单。
根据他说的情况,我感觉我们的方案应该能通过。
但今天他突然明确要求,减员10%的比例不行,至少要达到20%,然后再分批分期继续进行……
这不就是想把新希望一棍子闷死吗?
还有一种可能,他就是拿整编当筹码,拖着不给拨款。”
事情成了事态,事态相当严重。
能让老大点着烟就扔,扔了再点的事,我还是头一次遇见……
回到厂里时,我提议叫上杜妖精、老郑瘦子等几个人开个碰头会。
老大缓缓摇头,“哪怕我们开上三天三夜,根子都在郑老板那儿,对他一点用都没有。
现在这情况很头疼。
不给钱,我们举步维艰;给了钱,却裁掉这么多人,市场不萎缩是不可能的。
没准还会有连锁反应,后果变得更严重。
我们就等于自陷被动——不,是根本没有了自主性,只能像金鑫美业一样,能不能存在,完全取决于大象!
这和我们成立新希望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
……你们几个先碰碰头,把情况小规模通报下,一定严格限定范围,不能乱了阵脚。
我这几天再想想办法。”
话说完老大又摇摇头,“算了。谁也别说了。这几天杜总的事也很吃紧。没必要增加大家的压力!我自己来。电话保持畅通!”
说完这些,老大在厂里都没停,直接开车走了!
他奶奶的!让老大如此头疼的事,这还是头一遭。
这就是欺人太甚!让我如何能忍?
我气呼呼地回到办公室,立刻关门打电话。
不管老大能否找到办法,这口气忍不了了。
我决绝地下了狠心:要把事情往最大处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