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不能复生,这是一句废话,却也是,一句充满着悲哀的话。
就好像人一定会生气一样,我们就算是在生气的时候没有过激的举动,也不过是因为,在愤怒的感情涌动上来之后,将其压制了下去而已。
但是,这也正是说明了愤怒才是人类最原始的情绪。
如果是哥哥一定会在这个时候想出反驳的话来,但,
——反正我,作为魏夭夭,是如此认为的。
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却作为著名的话而流传于世,这是为什么?这算个什么?
仔细想——那是哥哥额会说的话,不用仔细想也应该明白,这是因为,
悲哀。
人死不能复生——如此理所当然的话,却正是说明了,人们普遍希望,人死能够复生,
但这是做不到的事情,这是理所当然做不到的事情,
理所当然,理所当然的事情,理所当然的充满着悲哀。
悲哀啊,悲哀啊,为什么人会死呢,为什么人死不能复生呢?为什么孩子会长大呢,为什么不能够返老还童呢?人为什么不会飞呢?人为什么思考会有的不出答案的时候呢?人为什么会有不顺心的事情呢?为什么会有讨厌的人呢?为什么会被别人讨厌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都是理所当然的侍寝,但正因为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份痛楚,才会刻骨铭心,普普通通的理所当然的事情,才会成为充满着悲哀的,话语,流传下去。
因为理所当然所以悲哀无比。
人生就是理所当然的悲哀无比啊。
啊,累了,或许,好想,好想,
好想待在哥哥的怀抱里呢,好想,好想躲在哥哥的怀里,再也不去管这些事情,那些事情。
啊,忍不住想要,小声地呻吟。
啊,可以了,够了,已经足够了。
放宽心的时间已经足够了,流露出软弱的时间已经足够了,想向哥哥撒娇时间已经足够了。
冷酷的,谨慎的,详思的,
很好,我回来了,我已经回到状态了,
那么,思考吧,思考是人类的武器。
中午,实行的时间是中午,实行计划的时间是正中午,所谓是,一天中阳气最重的时刻,真是不像是如此残忍的计划而会选择的时间呢。但是既然专家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也没什么话可说。
“你先去上学吧,今天是周一,你肯定是要去上学的是吧?”
“不要用这么一种熟络的感觉和我说话,咱们两个很熟吗?”
“咱们现在,好歹也算是,共犯了吧?”
“我不觉得自己是犯人……不,大概,我确实是犯人吧。”
“大概?”
他像是忍不住了一样,咳咳咳的笑了出来,
“嗯,那就大概吧。”
*
我还要去上学,
刚才不过是在上学的路上经过,应该感到开心吗?那个公园刚刚好在我上学的路上,所以才能够尽可能不露痕迹的前来参与。
毕竟还是要瞒着哥哥的。
幸好的是哥哥走得比较早,而且他是骑着自行车上学的,所以才不会担忧会在路上和哥哥撞见,
啊,说实在的哥哥的上学之路其实也会经过这里的,所以刚才我还稍微担心了一下会不会被哥哥发现这个场景呢,毕竟确实没想到,明明已经和小桐说过了,她还会做得这么过火。果然杀人鬼的血是无法被人预料、无法被人控制的吗?
不过既然鬼谷先生说过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做好了隔断世人的结界,那么应该暂时可以放心了。至少那个人,在这方便面还不需要我来关心,说实在的就算是担心也没什么办法。毕竟我,对于所谓灵异事并没有什么经验。
啊,说到没经验,哥哥也应该是一样的吧。如果是哥哥看到刚才那位的残躯,第一反应一定是慌慌张张的跑去报警吧——啊,倒也不一定会慌慌张张的。毕竟是哥哥,就算是出乎了我的意料,那也应该在意料之中。
啊,不想了不想了,还是要先去上学,不过去学校之前需不需要做一些准备呢?现在的我,就算可以表现出来无二致的样子,但万一存在着有心人,还是可以在我身上闻出,血腥味的吧。
还是算了吧,怪麻烦的,小桐在学校那么多年了,不也没出过问题吗。
魏夭夭,
朽爷,
从腥风血雨的夹缝到阳光明媚的日常,说没有一丝撕裂感那是骗人的。虽然我很擅长骗人、虽然我无时无刻不在骗人,但现在的我说不出谎话,所以没办法。
会有撕裂感呢,生活中的撕裂感。
就好像自己被撕裂成了两份一样,啊不对,
不只是两份呢。
嗯,如果真的像是鬼谷先生对我说的,实行了所所有计划之后,全城的人都会死光光,那么其实上不上学都一样了不是吗?去不去学校都没什么意义啦。但是,存在的问题是,我无法确认那家伙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如果他在骗我呢?如果他从头到尾都在骗我呢?就好像我福啊却人他所说的结界是不是真的存在只好选择相信一样,这方面的事情我完全没有办法证伪。顾及到这一点,现在还是有着乖乖上学的必要的。
有着,做好即使失败了也能回到平常的生活里安分生活的准备,的必要。
不过和那家伙说了太多的话,要是不赶一些弄不好就要迟到了,唔,让我想想这附近有没有停放的车……
在路上,在身后,在耳边,
听到了深吸一口气的声音,就是那种可以联想出一个人张大了鼻孔呼吸着空气中的气味的景象的那种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判断是痴汉流氓,并且已经连想好了包括尖叫流泪楚楚可怜吸引路人关注或是规划路线逃跑等一系列计划,但是,
“库库库,周身萦绕血腥之气,不详啊不详,此身来这边一趟,果然是适得其所,不由分说——”
血冷了一半,
转过身,
那站着的,是一个身材纤细一身黑的,少年,
黑色的衣裤,黑色的压发帽,帽子下际露出来的黑色头发,还有毫无生气的纯黑色眼睛。
“小姑娘哦,你行走与人生之旅途的时候,如有所见让人惊讶不已的超常景象,可否告知此身一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