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火了。
就算是我也会有这种感觉。
四肢被斩断、胸膛被撕裂、脖颈被折曲、头颅被击碎的那个，
以滑稽而怪异的方式，坐在公园的椅子上。
我和鬼谷先生围着这个残躯观察着。
“不会被人发现吗？我顶多只能保证昨天一夜不会有人来靠近，但是今天之后这么明显的东西，不管是谁路过了都肯定会发现的吧？那时候不会对计划有影响吗？”
虽然我不清楚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啦。
“没关系，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鬼谷先生在原地微小的范围内踱着步，
“我已经布下结界了，没有人会靠近这里了。嗯，没有‘人’能够来这边，没有活人能够靠近这里。”
总觉得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增加了好几个附属条件，不是错觉吧。
不过算了，我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但是，能成功的话还是希望能成功。
怀着那一丝一毫的虚无缥缈的希望。
“你做得很好了吗？有把握吗？不会像三流小说一样在关键时刻出问题吧？”
“即使是一流小说也会有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情节的——不过放心吧，唯独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你以为这几天我在这里都在干什么？”
“扣土，扣树，敲电线杆。”
“那是我在对场地进行微调，细微的调整，才能够在风水学上作为完美的祭场。”
“哦，是这样吗？”
我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怀疑之情，虽然实际上我并没有怀疑。
“那么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我要怎么做？接下来就不关你的事情了——这么说当然也不对。”
小屁孩，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那双眼睛里透出的光，果然，邪恶至极。
“我说过，我记不会吧相关的知识告诉你，因为如果你在行动过程中有所泄漏，那么一切就都功亏一篑。现在来看我的担忧果然是有道理的，如果你身上有着灵异的味道，那么寺颉姬在找到你的时候，一定会察觉到的。”
“哦吼，所以呢？”
我是越来越懒得在他面前装模作样了——不，我要纠正一下，现在的我依旧是装模作样。不过现在的我，在他面前扮演的是朽爷这个角色而已。
“所以我要向你说明一些基本事项。然后，真正的场地的事情将由你来主持。”
“嗯？”
嗯？他说什么？
“真正的场地？”
“没错，这里，这个栖梧公园，只是一个幌子。”
“………………这真是……出人意料的发展？”
“一点也不出人意料，而是在意料之中。”
小孩——鬼谷先生，抬起了头，望着天，
风，簌簌的扰乱了落叶堆。
“我既然自己动手了，就不可能在最后不留下痕迹，既然留下了痕迹，那个人一定会找过来的。”
“哦，所以呢？”
“所以，这只是一个幌子，在我把那人引过来的时候，你去真正的场地，自己去做那一套流程——我接下来会和你说的。”
“…………真正的场地，就在常明十二高中——是吧？”
“是的，你说的没错。”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所以才让我提前去看看吗？关键点应该就在那棵槐树上面，而你所说的把“眼”什么的转移，也是在骗我的？
“就是骗你的。”
哦。
“但不完全是，我的得意技就是‘眼’的转移，不过这部分和本次事件没什么关系所以就不说了。”
啊，有一种台词被别人抢了的错觉。
总之，我明白了，所以，接着说下去吧。
“所谓灵异，就是传说。”
他真的开始说了，
看来不是开玩笑，之后的事情要靠自己了。
——没关系，没关系的，
我是天才呐，天才嘛…………好吧我说实话了，如果是要自己做的话，我有了一重要失败的感觉。
但是，但是，但是，
我会成功的，就算是舍弃一切，我也一定要成功的。
因为这次不是为了我，是为了父亲啊，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哥哥啊！
“就好像你的扩张一样，应该说，就好像朽爷的扩张一样。”
“…………”
“你一开始什么都没做不是吗？只是散布朽爷这个名号而已吧？借由着机会，借由着弥漫开的恐慌，趁这个机会把所谓朽爷这个名号散布出去，在这些混迹在阴暗巷口中的人们的口耳相传之中，从一个本不存在的人物，变成了有血有肉人尽皆知的传说。”
说的没错，借由路过的白蝙蝠、其实当时还有着小桐参与的时候，两个杀人鬼所造成的震荡，在不明真相者之间引起的恐慌，
我所做的，不过是推波助澜的，将她们做的事情，移花接木般的，插入了“朽爷”这么一个名号。
朽爷就此横空出世，在大家虽然知道了好像有这么一个人好像很厉害的时候，在做一些确实很厉害的事情——将朽爷这个存在确定化，也就是，让半知情者们相信，确确实实，有这么一个称为朽爷的人，存在着。
这样的认知会为后来的行动带来方便，而后来的行动又会反过来增加这个朽爷的名声，
良性循环，恶性循环，
通过威名去控制别人，因为控制了别人而获得了威名。
以此积累，而使得不存在的人，成为了神秘的人，神秘而强大，无所不能，没有人可以侦破到他的真身——
啊，不对，要说的话，曾经也是有过人追查到我这里的，不过谋主那次，应该算是意外吧，毕竟他是追查着白蝙蝠才联系到我的——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就不说了。
“灵异鬼怪，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所以想要操控这些，同样需要的是虚无缥缈的方法。”
“先等一下，”
“嗯？”
“那这个人呢？是有必要的死的吗？”
“有啊，”
非常顺畅的回答，
“这样的话这边就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法阵——只有真的才能够把真正的专家吸引过来。”
若有若无的，叹一口气，
“既然说到了这里，你现在是说不了谎的是吧？那我也就实话和你说了吧，虽然我和你说的方法是真的，但实际上我并不对你能够成功报以希望。因为这是计划——”
“不用说了，这种话你不用和我说。”
我有些，不耐烦了吧，
但是，希望渺茫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