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的行事做派,立刻就逗笑了童依白。
不过童依白好歹是个知道轻重的人,并没有笑出声。
张天赐本以为钱家六爷会头也不回的离开,谁知道他才刚走到门口,从他带来的那一堆人里头,站出来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年人。
“六爷,您这是做什么?”
“难不成还真打算回去问一问家里的长辈,咱们钱家的老太爷究竟叫什么名字,他的笔名怀石,又有什么样的来历?”
“您可千万别一时冲动,捡了芝麻,漏了西瓜。”
“别忘了,家主让我们到这里来,是要找老太爷回本家去商量要紧事的。”
“我们刚才在路上,已经耽搁了很长时间了。”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赶紧找到老太爷的下落,请他老人家回府。”
钱家六爷虽然已经一脚踏在了门外。
但还是后知后觉的止住了步子。
他愣在原地,想了许久。
似乎终于想明白了一样,回头看了张天赐一眼,恶狠狠的抬起手指,指着他,满脸不服气的慌了好几下。
“好呀,你这个王八蛋,你居然敢诓我。”
张天赐不动声色,目光朝那个两鬓斑白的老人身上撇了一眼。
可那人却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
微微低垂着头,做出满脸谦卑的样子。
仿佛刚才开口说话的不是他一样。
这老头还算是个人物。
想来应该是钱家刻意培养出来,专门伺候像钱家六爷这样不成器的家族子弟的。
“我真的没骗你。”
张天赐摆出满脸的无辜。
“大少爷,你可真是冤枉我了。”
“你要是不信我说的话,不如你自己进去看一看,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你们家那位老太爷。”
“我要是早知道这里的主人是你们钱家的人,恐怕早就已经找到你们家门上了。”
“我刚才到的时候,外头的大门虚掩着,屋里一片狼藉,院子中间还留下了这么个大坑,我心中担心,你们家那位老太爷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正替他着急着呢。”
张天赐示意钱家六爷看了一眼自己和童依白身上的灰尘。
“我刚才在屋里遍寻你们家,那位老太爷不见。”
“生怕他在地底下出了什么意外,还刻意下去看了一趟,你看我们俩一样的满身灰。”
“这种做不了假吧?”
钱家六爷愣着表情。
依旧十分中二的盯着张天赐看。
可跟在他身边,那个一直眼观鼻鼻关心的老头,却露出一脸怀疑的表情,悄咪咪往他们的方向撇了好几眼。
他好几次张口想说话。
但也不知道是钱家规矩重,还是这老头没有想好,也是要怎么开口,到最后也还是保持了沉默。
钱家六爷气势汹汹的从门口返回来。
直冲着张天赐而来。
“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来之前,我家就已经成这个样子了?”
张天赐眉目未动,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这个单纯又冲动的绣花枕头。
还真是好骗。
“当然了,我骗你干什么?”
“我都已经和你解释过好几遍了,你口中的叔父,你们钱家的老太爷,也是我的朋友,我也正在找他。”
钱家六爷一时被噎住,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他心里是能觉察到有些不对劲的,却始终抓不住最关键的那个点。
所以整个人就显得非常呆,非常木讷。
正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好的时候,那个两鬓斑白的老人又再次开口。
“六爷,我看着这院子里,应该也是出了事的。”
“不如您直接打电话给家主,让他亲自过来看看。”
“这样您在家主面前,也好交差,不至于被他嫌弃,事情做不好,挨他的骂。”
老人家这句话,可算是说到了钱家六爷心里。
他二话不说,掏出手机就给钱家家主打电话。
只是那电话铃声,却是在门外响起。
原来钱家家主已经到门口了。
“志辉。”
“你是怎么回事,这么大年纪了,就不能长进一些吗?”
“让你来请叔父回家,这都多长时间了,这请人请到外太空去了吗?”
钱老板闷着头进院子。
二话不说就训斥钱家六爷钱志辉。
而无论是跟在她身边的那些人,还是跟在钱志辉身边的这些人,都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很明显,这样的事情在钱家经常发生。
钱志辉皱着眉头,急匆匆辩解。
“不是的,大哥,这次真的不能怪我。”
“我刚才来的,路上堵车了。”
“我也是刚到的。”
“你还是赶紧看看吧,我们家院子突然陷了一个大坑,我根本就没有看到叔父人,反而在家里发现了他们两个。”
钱志辉说话,朝张天赐和童依白的方向指了一下。
钱老板这才惊觉有外人。
抬起头来。
看到站在自家院子的是张天赐之后,也是愣了半秒钟。
“张老板?”
他满脸意外:“张老板不是应该在参加赌石公盘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您与我家老太爷相识?”
不等张天赐开口,钱志辉就已经激动万分的代劳了。
言语之中,满都是邀功请赏的意味。
“大哥,我问过了,他说他和叔父是笔友,还说叔父有一个叫怀石的笔名。”
他无视了前老板瞬间变化的表情。
继续嘀咕。
“大哥,我觉得他在骗人,虽然我没有证据。”
“我们叔父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给自己起这么蠢的名字,我只听说过怀石料理,可从来不知道我们叔父还有个叫怀石的笔名,真是太搞笑了,他肯定是骗人的,对不对?”
钱志辉满脸征询的望向钱老板。
钱老板眼底波光浮动。
但很快就归于平静。
他似乎没有听到钱志辉的话,只是笑着朝张天赐伸出手,表现的十分热情心切。
“这是没想到张老板居然和我叔父还有这样的交情。”
“我从来没有听叔父提起过。”
张天赐不动声色,和钱老板握手。
心中却忍不住叹息。
什么笔友不笔友的,全都是胡诌的,这种事情遇到任何人身上,信不信都说得过去。
只是这钱老板的反应,真是太妙了。
张天赐不动声色的点头,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钱老板就已经继续道。
“不知道张老板是什么时候来的?”
“可否知道这院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