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当第一缕晨光漫出云头之时,单经已然身至驼峰山最顶处俯瞰山景。
早风微凉,拂动山野间的草木,空气十分清晰。单经将目光掠过山野,心情格外爽朗。
极目远望,小小的驼峰山竟然隐约可以看到些许上谷郡的边境。
“主公,这里可以看到居庸关。”不知何时,缘城已然出现了在了单经身后。
“嗯,我看到了。”单经神色怡然的点了点头,眼眸中倒映着远处那模糊的城关。那正是上古郡的屏障——居庸关。
居庸关与驼峰山相距不远,乃是上谷郡与广阳郡的交接处。若想是从军都县进入上谷郡,那就必须得从居庸关而过。
上谷郡很大,幅员辽阔,要比广阳郡大很多,单经虽为幽州人,但却从来没有去过。
他只知道上谷郡人口较多,是广阳北长城的起点。其地北以燕山屏障沙漠,南拥军都(指军都山,卢植被罢官后,曾隐居山上,后被袁绍请为军师)俯视中原,东扼居庸锁钥之险,西有小五台山与代郡毗邻,汇桑干、洋河、永定、妫河四河之水,踞桑洋盆地之川。从顺帝年间开始便辖管八县,分别是沮阳、番县、宁城、广宁、居庸、雄瞀、涿鹿、下落。
单经回想历史,似乎在汉末历史中,上谷郡好像并没有出现过什么名载史册之士。
等等!
突然,单经脑海中灵光一闪,上谷郡虽是想不起什么人物,可他却蓦然想起了一位与上谷郡毗邻,出生于代郡当城县的历史人物。
你道是谁?单经却是想起了自己前世极为欣赏的名士——韩珩。
韩珩,字子佩,代郡当城县人。属汉末群雄之一袁绍麾下,官至幽州别驾。其为人清粹有雅量。少丧父母,奉养兄姊,宗族称孝悌焉。后张南、焦触背叛袁氏后,以“吾受袁公父子厚恩,今其破亡,智不能救,勇不能死,于义阙矣;若乃北面于曹氏,所弗能为也”辞官归家。曹操闻其忠诚,屡屡招其不至,后死于家中。
试想如此忠心耿耿的义士,连曹公这等乱世明君都招募不到他,其人之忠心程度是不是应该得到后人的赞赏。
想到韩珩,单经面色一喜,顿时有了去代郡走一遭的心思,眼下自己武将虽多,可文士却是少的可怜,简直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自己要想在乱世中有所成就,文谋之士便不可或缺。
打定主意,单经收回观景的目光,转身问缘城道:“君部下可曾有熟悉从军都至代郡当城县之路径者?”
“主公想去代郡?” 缘城闻言一怔,有些不可置信。
单经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嗯,想去走上一遭,只是不识路径。”
“主公,俺对咱幽州的地形很熟悉,咱军都县临近上谷郡的居庸关,主公若要去,末将愿随同,只要过了居庸,俺们便可抄小路进入上谷郡治所沮阳,然后经逐鹿、番县两处,不消十五日便可到达代郡当城县。”
“哦?”单经闻言顿喜,急声道:“君果真识得路途?”
“是的!”缘城极为确定的点头道:“末将不敢欺瞒主公,俺少时常随家父穿梭于上谷、广阳、代郡、涿郡四郡之间货卖农物,因此对路径很熟悉,主公所说的当城县末将至少去过八九回。”
“太好了,那就劳缘城带路,本将去叫上子龙,咱们三个去代郡走一遭。”有了向导,单经哪还有丝毫犹豫,当即便决定立刻动身前往代郡。
两人下了顶峰,单经立即召集诸将,吩咐夏侯兰、廖化、祝奥、刘天官四人领着山寨中的老弱妇孺回返军都县,而自己则领着赵云与缘城径往代郡而去。
此次前往代郡,单经之所以别人不带却独要带上赵云,只因为单经知道河北境内贼匪横行,带上赵云他的人身安全可以有所保障。
两个人在缘城这位向导的带领下,一路拣选捷径小路行进,半天时间不到,便已然过了居庸关,步入了上谷郡地界。
单经求贤心切,过了居庸关也不暂歇,硬是日夜兼程的急行,耗时只两日便接连穿过了沮阳、逐鹿两地,直到入了番县境内,单经这才驻足暂歇了一天,日夜急赶,他终于也是吃不消了,纵使赵云与缘城还承受得了,可是马儿却实在是累了,若不停下歇歇,单经担心还没到代郡,战马兴许就暴毙了。
在番县歇了一天后,第二日一大早,单经三人便又踏上了急行的路程。
三个人有熟悉地利的缘城作为向导,一路上的行程倒是畅通无阻,花费了五天的时间终于出了上谷郡,来到了代郡的边界——羊山。
……
“主公,等咱们过了羊山,当城县便入目可见了。”弯曲的羊山小道内,缘城一马当先的驶在最前,面庞上挂满了喜悦。
“嗯,得亏有你做向导,否则吾与子龙必然到不得此处。”单经悠然自得的环视着羊山,面庞上同样充满喜悦。
“主公说得对。”赵云神色自若的说了句,随即环顾四周一番,打马上前几步,饶有兴致的道:“此番代郡一行,主公必然非是游玩,想来必因求贤而去。”
“哈哈~”单经闻言大笑,不置可否的道:“知我者子龙也!”
赵云与缘城闻言,登时亦豪声大笑。
三个人就这般有说有笑的望前行进,走到约四五里,小道两边的草木中突然撞出一群面目狰狞的持刀匪徒。
“哪儿的客商,识会的早早留下马匹细软!”十余个山匪跳出草丛,立时将单经三人围拢起来,当中一个匪寇头目扬刀叫道。
赵云、缘城见状,赶忙拔剑出鞘,将单经护卫起来。此次前往代郡,三个人都换了便装,因此也没携带顺手兵刃,只各带了长剑一柄。
眼见自己又遇翦径劫匪,单经不由暗暗碎骂道:你妹的!这汉末时代果真什么都缺,就不缺拦路劫匪。
不过好在只是十来个小角色,到对自己造不成什么危险,赵云一个人恐怕就可以摆平了。
“子龙!缘城!与我……”
“住手!”
单经话未言尽,一声极为突兀的断喝响起,立时打断了他的话语,同时也震住了十余个正待动手硬抢的匪寇。
“谁啊?”单经一脸诧异,与赵云、缘城二人随着匪寇们一起寻声而视,只见不远处,一名面色冷峻的汉子正虎步行来。
“此乃何人?”
单经心头疑惑大增,仔细打量来者,只见此人身高约在七尺左右,身着一身带着补丁的粗布麻衫,一张刀削斧凿般的刚毅面庞上,隐隐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
“哪里来的贱骨头?瞧你那饿不死的穷酸样儿,就你这等讨食狗,也配叫爷爷们住手?”匪寇头目见来者不过是个生活困窘的汉子,嘴角不由挂起蔑视的讥笑,扬刀大声的嘲讽道。
“哈哈……”喽啰们闻言,顿时一哄大笑,齐声讥讽道:“这讨食狗,估摸着也是饿得饥了,兴许是想叫咱们赏他一泡尿喝。”
“哈哈……弟兄们说得对!”匪寇头目狂笑不止,凶厉的面庞上布满了得意,叫道:“老九,你去赏那讨食狗一泡尿喝,别让他给饥死了。”
“小的明白。”名唤老九的匪寇立时应声而出,眸子中掠起两道凶光,提刀走向那汉。
“哼哼!”匪寇头目用鼻腔发出几声冷笑,旋即也不看老九如何虐辱汉子,而是重新转过身对付单经三人。
“怎么样?马儿留不留下,不留下爷爷可就动手了。”匪寇头目用狰狞的目光瞪着单经三人恐吓道。
单经闻言,眼角闪过一抹冷寒,他根本未将眼前的匪寇放在心上,区区几个翦径贼人,根本不值一提!若不是那汉子的突然出现,他早就招呼缘城与赵云动手了,哪容这些家伙站立到现在。
“噌!”
长剑出鞘,单经目光如刀,神色间骤然浮现出一股肃杀的气息,冷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让你们多活儿一会儿,看来真是过错!去死!”
话音落,潜龙兽立时奔动,三尺长剑骤然直贯贼匪一众。
赵云与缘城见状,同样骤马舞剑,一齐扑杀向匪寇一众。
量区区十来个匪兵,哪里堪与单经三人匹敌!只不到数息时间,统统都被杀死在地,那匪寇头目同样毫无丝毫反击之力,便被赵云一剑搠死,刺个通透。
而对付汉子的匪寇老九,此时仍然与单经三人身前的匪寇一样,倒在了血泊当中,那把属于他的杀人凶器,此时正横嵌在他的脖子上。
老九尸身旁,大汉神色自若的站立在那儿。
此人不是个普通人!
单经注目看了看汉子,心下有了推断,这汉子定是一名习武之辈,从他杀人的手法上可以看出,而且他杀了人并不慌张,反而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如此一看,绝非平常人,说不定还是三国中的哪位有名有姓的人物!
抱着这样的想法,单经当即翻身下马,领着赵云与缘城走近那汉,先抱拳一礼,随即致谢道:“承蒙壮士出手搭救,单某感激不尽,敢问尊姓大名?”
“休言谢。”汉子面色如常的摆摆手,淡然道:“某并州人,姓高名顺,表字正平。”
注:高顺表字乃飞鹤杜撰,任何地方都查不到高顺的表字。现在很多三国小说的高顺表字也是由作者杜撰,多以取伏义为高顺表字,飞鹤则不用伏义,用正平二字为高顺表字,是根据高顺为人而来,取正肃清平之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