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化元年元月元
新春的第天, 在声清脆的爆竹声中拉开帷幕。
新乐伯府的祖堂中,父子三人对着万氏祖先的牌位起行了叩拜大礼,并饮下屠苏酒。
嫂子张氏早已经大妆完毕。此刻在仆妇们的陪同下, 头戴金冠,身着命妇礼服,登上马车, 准备前往皇城与别家的诸多诰命夫人们,起向皇后和太后行元朝贺大礼。
皇上早就已经宫去天坛祭天, 接着去祭拜皇陵。回鸾后,继续参加大朝, 接受百官及番邦侍者的拜见。其中锦衣卫负责卤簿仪仗, 教坊司演奏国家大乐,礼仪司陈列诸国上表的贺词文, 朱见深整个上午都在忙碌中度过。
直用过了午膳, 万娘娘身边的覃昌公公才来伯爵府,迎接万达入宫。
“听说现在覃公公已经升为司礼监右少监了,真是恭喜公公啊。”
给姐姐万贞儿拜了年, 收获满满地从昭德宫来, 万达将刚从万娘娘那边得的把金瓜子塞进了覃昌手心里。
“新春新气象, 公公收好。”
“多谢二公子。也祝二公子新年顺心。”
覃昌笑纳。
听说之前皇上有意让覃昌公公, 而不是现在的怀恩接-班司礼监掌印职。
位长得跟生似得覃公公居然主动拒绝, 说他志不在此。比起司礼监的那些前朝事, 他更喜欢在后宫庶务中找快乐。
皇帝有办法,才由向铁面无私, 办事老练的怀恩公公来接任职。
如果现在给自己引路的不是覃公公,而是板正的怀恩公公的话,把金瓜子, 万达想送都送不去。
“二公子现在差使办的越来越好,娘娘也越发高兴。娘娘开心,我们做奴才的才顺心。二公子,边来……”
离开西六宫,穿过养心殿和奉先殿,万达在众宫人的簇拥下,路走文华殿殿前。
前几北京又下了场大雪,把紫禁城也装点的犹如雪国般。
金色的琉璃瓦被皑皑雪覆盖,飞檐斗拱都显得比往少了几分肃穆,多了几分灵动。屋脊上的神兽仿佛也更欢腾了些,骑风仙人似乎带领着排神兽飘然而去。
还是朱见深第次在御房接见万达。
进,就看朱见深双手交握垂在身后,背对着众人,正在看着悬挂在正殿上方的副巨幅地图。
万达辈子的视力有被电子游戏糟蹋,还不错,眼就看了写在地图最上方的几个大字——《广西舆地图》
感觉自己看了不得了的东西,万达立即跪下,不敢说话。
地图种东西,在六百年后随便找家店、网店立马以包邮家。不但如此,手机里有娘度地图、缺德地图。各种交通工具上还有各种导航仪器。
除非涉及军事和科研机密,不然基上是人人唾手得。
但是在个时候完不样。
莫说样的省级舆图或者京师总舆图,就连普通县城的防卫图都以说是绝密文件。
虽说自己是霸州城团营顾将军的义子,在军营里混大的。但是每次去军帐拜见义父的时候,他都将地形图收起,才同自己说话。
万达也是来里,才明就跟土豆、辣椒、玉米样,很多在未来都稀疏平常的东西,放在六百年前,就是能改变世界走向的关键事。
在有卫星的年代,舆图就是打开江山天下的密码。
就因为其重性,古时候才有了“张松献图”和“图穷匕见”样成语的现。
从覃昌公公把自己带靠近前三大殿的文华殿的时候,万达就知,今天的入宫,绝对不是元拜贺那简单。
在位姐夫的心里,他个“郎舅”终于从个“看人”,升格为以托付些大事的臣子了。
“地上凉,起来吧。”
朱见深回头看着脸拘谨的万达。
“朕听说你和卫所里的位杨千户交好。他叫什来的?”
“回陛下,他叫做杨休羡。”
万达恭敬地答。
“是了,是叫名字。据说才二十头,就已经是‘试千户’了。他的养父是景泰朝时候的都指挥同知。次假银案告破,袁彬递上来的折子里,很是提了番位杨千户的功绩。”
“是。”
万达想了想,补充,“杨千户办事靠,很受北镇抚司上下的敬重。”
“郎舅不觉得,桩案子自己才是‘首功’?毕竟是你找了账。哦,之前那个‘癞子头’的案子,也是你找突破口和杀人凶犯的。怎如此为下属说话呢。”
转身坐回金龙交椅上,两手扶着圈椅的扶手,朱见深敛起眼眸,抬起下颚问。
“臣只是侥幸而已。”
万达低头,无形的威压让他汗毛倒竖。
“此案北镇抚司上下皆是尽心尽力。杨千户,邓总旗,还有干校尉、力士们,夜查访审讯,四处奔忙,才能在如此短时间结案。臣不敢专功!”
“你知杨休羡是袁指挥的义子?前几年,袁彬甚至提过将自己的孙女许配给他。”
朱见深突然说。
“啊?”
万达脸惊讶地抬头。
昨天晚上杨休羡连自己是妾生子的事情都对自己说了,但是他和袁大人的关系,却是个字都透露。
更别提什差点被招婿的事情了。
个杨休羡,真是个黑心芝麻汤圆!
亏我以为你真的和我交心了。
万达内心骂。
看着万达的表情,朱见深笑了笑,摇摇头,“郎舅,你知他是故意接近你的?”
“个……臣从开始就知。”
万达耸了耸鼻子。
“既然知他是奉了袁彬的命令故意接近你,好让你在朕面前提及,你不生气?”
次假银案之后,北镇抚司上下各有封赏。
不过对于杨休羡来说,什封赏都比不上被皇帝记住名字。
不意外的话,杨休羡的那个“试千户”前头的“试”字被抹掉,甚至再上步,只是时间问题了。
“皇上让臣去北镇抚司‘看’,用意不就在此?臣以为,除了监督他们办事外,也是为了给陛下留心,看看锦衣卫中有什造之材。”
万达坦陈地说,“杨大人是个人才。样的人才,即便有臣的推荐,早晚也走陛下面前的。正所谓‘是金子总发光’的。”
朱见深的眼珠微微颤动了下。
“杨大人主动走我的面前,那就是‘毛遂自荐’了。事证明,杨大人办事利落,为人老成,在锦衣卫中声望又高,是个造之材。能够发现样的人才,方不辜负陛下对我‘看顾好那些人’的嘱托啊。”
虽然被瞒着有些不开心,不过万达还是事求是地将杨休羡夸了通。
他知自己的用,也知自己的位置和分。
说底,自己只是个外戚,太风光了不是什好事。
别的朝代就算了。老朱家为了防止外戚乱,皇帝们也好,皇子们也好,除了永乐大帝朱棣娶了开国大臣徐达的女儿,其他的都是从民间选妃,从源头上杜绝外戚的势力坐大。
如今皇帝姐夫身边的后二妃中,王皇后曾是江南的牧鹅女,家境贫寒,大字不识个。
栢妃的父亲也不过是县衙中的个低级典狱而已。
别看他们老万家现在住在伯爵府,自己是世袭锦衣卫千户,大哥又在军部衙入。
之前在霸州的时候,只不过是军汉之家,还是获罪充军的军汉。
大明朝以有什“人当兵,家光荣”的说法,而是“人充军,家入籍”。大明朝规定了,军户之家,至少抽取两个男丁前往军队服役。
管你之前身世多显赫,只家里有个人发配充军,整个家族都脱去原有的户籍,被编入军籍。
除了受地方衙的管辖,还受卫所的管束。
虽说军户也是良籍,但也只是相对于“乐户”、“丐户”而言的。不然怎有“贼配军”说呢。
什企图依靠母系家族联姻,结成阀,挑战皇权,甚至挟天子以令诸侯。
有明代,压根就发生过种剧情。
在明朝,做外戚,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何况万家姐弟现在的名声,在京师高官显贵圈里已经很不堪了。
按照万达有限的历史知识,说不定还“遗臭万年”。
还是夹起尾巴做人吧。
“万侍长说的错,你果然是个机灵鬼。哈哈哈。”
朱见深抬起胳膊,重重地拍在大腿上,哈哈大笑。
“呼……”
看皇帝露笑容,万达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暗地里擦了把冷汗。
娘的,果然是“伴君如伴虎”——点电视剧倒是骗我。
“朕兵广西。”
接过怀恩奉上的清茶,朱见深对着万达勾了勾手,示意他上前。
“你了解广西?”
我了解广西柳州螺蛳粉,荔浦芋扣肉和陆川烤乳猪……
万达摇了摇头,“不曾去过,臣不知。”
“也不曾读过有关广西的籍?”
朱见深斜着眼睛觑他。
“臣从不读。”
万达理直气壮地答。
在点上,他向是问心无愧的。
“派胡言!”
朱见深重重地放下茶杯,“真的不曾读,刚才那句‘是金子总发光的’。有哲理的话,难是你自己想来的?还是有谁教你说?”
句话粗糙是粗糙了点,用词过于直,不像文人口吻。不过内涵深刻,朱见深只听了耳朵就觉得振聋发聩。
万达暗不好,自己虽然不学无术,好歹也有逃过九年制义务教育,句话难不只是中学生文好句常用句那简单?
莫非它是鲁迅先生说的不成?
(尼采&周树人冷笑)
“是金子,总发光的……银子也发光。铜、铁生锈了就不……不是?”
万达眨了眨眼睛,磕磕绊绊地答。
“噗……”
站在旁的覃昌忍不住笑了起来,立即被站在他身边的怀恩用肩膀撞了下。
“……”
朱见深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个半文盲。
“你不是和那个杨千户交好?他之前被北镇抚司派去广西年,如今回来了,就有对你提过那边的事情?”
和杨休羡同去广西刺探军情的不止位锦衣卫,还有东厂的番子和军部的细。杨休羡带了什情报回来,早就结成了文档送朱见深的案头。
“臣问,杨大人也提。”
万达毫不犹豫地抬头大声答。
好歹“上辈子”也看过不少谍战剧,知他们做情报工的,保密是第位。是此刻有丝毫露怯,自己和杨休羡,甚至袁指挥使都好果子吃。
“为何?”
“不是臣的分。”
姐夫也真是的,今天怎总是在刺探他。
大冬天的,万达感觉自己层层礼服下的内衫被汗湿透了。
负责东厂情报工的怀恩,此刻也朝着万达投来了欣赏的眼光。
“朕问你,你觉得如果真的打仗,什是最重的?”
心满意足的朱见深踢了踢龙椅下的杌子,示意万达坐在上面。
万达早就站的腿软了,狗儿似得跑了过去,撩开衣服下摆就坐上杌子。转头接过了覃昌递上来的香茶,感激地笑了笑。
“臣以为……应该是‘钱’吧……”
喝了口茶,万达不确定地说。
万达打过仗,但是打过战略游戏啊。
虽然是个菜鸟,不过他也知人民币玩家和普通玩家的起点完不同嘛。
充值才以买最炫酷的装备,皮肤,还有技能。
别跟我说技术,反正我的技术在充值大佬面前文不值。
“郎舅也以为?朕也是以为的,打仗最重的就是军饷和补给。‘兵马未至粮草先行’,毕竟谁都不饿着肚子给人卖命。”
朱见深赞许地点点头。
能就是帝王版的“我我以为的”吧。
“万侍长那边,想必已经给了你不少赏赐,那些金银俗,朕就不送了。怀恩伴伴,把‘那个东西’拿过来。”
放万达面前的,个锦盒,大约十寸,精致漂亮。
“郎舅,来,自己打开看看。”
看着朱见深笑的深不测,万达舔了舔嘴唇,伸手将盒子打开。
“,是……”
难以置信地看着躺在块红色丝缎上的金色件,万达忍不住用手擦了擦眼睛。
把手·枪?
把镶了大堆宝石在上面,浑身发着金光的土豪版手-枪!
等等!明朝已经发明了种热·兵·器了?
学渣万达再次凌乱了。
“是神机营最新研发来的轻型火铳。比起原来的‘长筒铳’了很多,适合随身携带。赐给郎舅防身用。”
朱见深随手将盒子搭上,低下头,玻璃珠子样的瞳孔印他舅子稚嫩的面孔。
“郎舅,想办法,给朕搞点钱吧。”
十九岁的皇帝用无比流氓的语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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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晃,就了正月初五,百姓开市,百官也恢复了每的朝觐。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春节长假结束了,各自回各自的岗位干活吧。
北镇抚司也是同样,万达早就挽着毛驴回去上值点卯。
刚踏进锦衣卫衙的槛,就被王喜脸慈爱地拉去同袁指挥使拜年,然后又被满脸笑意的袁指挥使亲自送回了膳堂所在的后院。
他们已经知了万达在御前向陛下推荐杨休羡的事情,因此特意来示好。
直刻,万达才彻底被袁指挥使等锦衣卫最高层人所接纳,成为了他们的“自己人”。
恭敬地目送袁指挥使离开,万达叹了口气,转头看杨休羡正好从膳堂后厨踏了来。
“哟,杨千户新年好啊。”
万达对着春风满面的杨休羡拱了拱手,“难得杨千户莅临后厨,果然新年新事。”
和饿了就进厨房翻东西吃的邓翔、高不同,位杨千户是‘君子远庖厨’的终极践行者,平里压根不踏足厨房半步,回回都吃现成的。
“我不是特意来谢谢万大人的。”
杨休羡低下脑袋,对着万达深深了个揖,“之前多有隐瞒,并非杨某真意。望大人海涵,原谅则个。”
他平里看着和气,际上内里是个心气极高的人。
开始袁指挥使让自己接近位“万千户”的时候,杨休羡内心对他还有些轻视。
不过他更鄙视的,是为了晋升,而不得不接近讨好个不学无术的“外戚”的自己。
只是通过段时间的相处,那些最开始的偏见和不甘,早就被抛爪哇国了。
如今他对位“上司”的“心思”……
那就是别有番“心思”了。
在万达看不的角度,杨休羡微微笑。
难得看向英明神武的杨休羡也主动放低身段,倒是把万达逗乐了。
“行了,爷我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冲着杨休羡挥了挥手,万达大步走进厨房,系上围裙。
今天是第天上班,就给兄弟们做个“鸿运当头”——红烧猪头肉吧!
“我就知今天来肯定有好吃的!大家新年好啊。”
开饭时间,邱子晋踩着点就来了膳堂,望着桌子中间那个笑眯眯的酱色大猪头,乐的眉开眼笑。
高看他,二话不说先撕了块猪耳朵下来,夹进自己的饭碗里。
邓翔立即效仿,撕下了另块猪耳朵。
“吃饱了吧?”
万达放下啊筷子,笑眯眯地对着邱子晋说。
“还差口汤。”
邱子晋闷头扒饭——红烧肉汁拌饭真的太好吃啦!
看万达二话不说就给邱子晋盛好了汤,然后巴巴地趴在桌子上,双大眼睛瞬都不瞬地看和邱子晋扒饭的模样,杨休羡突然觉得北镇抚司今年应该好好整顿下衙的纪律。
比如除了公务交接外的非必人员,不得长期在衙内部逗留。尤其杜绝有些人打着家属的名义进来骗吃骗喝。
杨休羡看了眼正在剔牙的邓总旗。
“我听说,国子监年末的考核,子晋贤弟你又拔得了头筹,不但领了禄米,还分了块猪肉是吧?”
看邱子晋放下汤碗,万达殷勤地递上了雪的手帕。
邱子晋和万达同龄,不过晚他半年生,也有行过冠礼,故而尚未取表字,只好用名字互相称呼。
国子监每年都定期考核,简单来说就是期中、期末考。考的好的学生被称为“廪生”,收“国家奖学金”——般来说都是袋精米和块猪肉。
别嫌东西少,知些国子监的学生平时吃住和四季衣服都是国家供给的,就是为了他们能够安心读。
发的米和肉,完是属于额外的零花钱——回头看看大明公务员的工资,累死累活个月才几升米而已。
考的倒数的,就成为重点观察对象,如果下次考试成绩依然不好,就被直接“劝退”,逐国子监。
邱子晋虽然在国子监里读的时间不长,但其学霸地位已经无撼动了。
据说国子监的学管们已经致同意让他今年三月就下场参加春闱。
现在在翰林院里读受教的庶吉士李东阳,不就以十八岁的年纪中了去年殿试的二甲第名!
当然了,之前还有位大神童解缙,十九岁就中了进士。不过位前首辅因为卷入太子祸端被永乐大帝打入诏狱,最后死在狱中,那就不谈了……
“贤弟啊!”
万达决定不绕圈子了,把拉住邱子晋的右手。
杨休羡眉头皱。
决定严格纪律件事情刻不容缓。儿下午就去写份提议,下值之前呈给王佥事,月之内必须严查位。
“古话说‘中自有黄金屋’——快,快告诉我,哪里写着夜暴富的方法!”
望着万达真诚的双眼,邱子晋打了个饱嗝,面不改色地说,“倒是有样的,能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发财。”
“真的?什?”
“《大明律》。”
邱子晋想了想,补充,“还有《大诰》。”
简单地说,发财的方法都写在了《刑法》上了,就看你胆子够不够大了。
“你玩我呢……”
“想什呢?古话还说‘中自有千钟粟’呢,你看我还不是天天来你膳堂蹭饭。”
邱子晋拍了拍万达的手背,眨了眨眼睛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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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陛下让你在半年之内至少筹五十万银?”
众人来议事的厅,在听万达所言之后,皆是大吃惊。
“皇上就那着急补回内库的亏损?”
众人只当是马侍郎贪污的巨款让内库空虚,皇帝陛下着急上火,并未考虑太多。
倒是杨休羡闻言,精神为止振。
过年期间他从西山回来,前往袁指挥使府上拜年。袁指挥使言语之内暗示,陛下能年内就对广西用兵,甚至能不止广西省,而是多线并发。
“经此役,取保国朝南方至少二十年不乱。”
当时袁指挥使曾经样说过。
届时,陛下除了按照惯例派东厂大太监监军,也加派锦衣卫前往刺探军情。
如果战争顺利结束,朝廷成功压制住了叛军,锦衣卫还奉旨受降,将首贼押回午献虏——是莫大的荣誉!
杨休羡虽然身为锦衣卫籍,自却是无比向往军人们以为国家开疆拓土,保卫方。
比起在京内缉盗抄家,他更愿意奔赴九边前线。
去年朝廷派人广西收集情报,也是他主动像袁指挥使请缨上阵的。
“皇上限期半年之内必须筹款位,那就是说,大军能夏天的时候就准备征了……”
杨休羡兴奋地捏起拳头,自言自语。
“杨大人,想想办法,救救孩子吧!”
万达不知什时候走杨休羡身边,双手握住他的右手胳膊,怜兮兮地摇了摇。
“随便找个大官或者富商做目标,寻个由头抄他家。总归有收获的。”
杨休羡衷心建议。
“随便找个?有罪也行?”
万达无法接受。
“有罪名,就罗织罪名呀。”
邓翔在旁煽风点火,完无视边站着的刑部习生邱子晋已经对他们怒目而视了。
罗织罪名,屈打成招——也是锦衣卫历来的行事方法。
反正些官宦富商手里肯定不干净,不是投机倒把,就是串联结党,不然哪里来的百万家产。
永乐帝时候的锦衣卫指挥使纪纲,还有先帝时候的达、逯杲两位,就是样做派。
先抄家,再收集证据,有证据就制造证据……事在人为嘛。
然后几位都被皇帝给下令处死了就是。
锦衣卫的纲纪有所好转,不再恣意扰民,也就是袁彬上位坐镇后的几年而已。
当然,更主的原因是……从大行皇帝最后那几年,如今的皇帝登基,他们都不信任锦衣卫。
锦衣卫的权利,被紧紧地禁锢住了。
“皇上说了,不得开冤狱,不得扰民,不得以‘莫须有’的原因将人下狱。还有四牌楼上挂的脑袋够多了,皇上姐夫说他最近不想再杀那多人了。”
万达郁闷地说。
其皇上在宫里哪里看得四牌楼,还不是因为他登基现在已经将近年,后宫里的三位娘娘至今有所。
过年前,那帮吃饱了撑的言官们又开始了,方面攻击他姐姐独霸皇帝的宠爱,自己年纪大把了又生不来;另方面攻击最近京师内杀气太重,有违天和,导致皇嗣不昌。
朱见深被他们逼得办法,只好退了步,决定近期之内少开杀戒,给四牌楼,也给京内的贪官污吏们几天喘息的机。
“那只有个办法了。”
邓翔靠在窗边,抱着胳膊,面色故凝肃地说,“找个有钱又犯了事的——黑吃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