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接受,"邵琛直截了当的拒绝,不管朱佑杬提出什么要的要求,他一律不接受。但凡有一点跟程夏相关的,他都不想听到。
看着兄弟两个又要掐起来,杜仲赶紧拦在中间,"大哥,你先听听佑杬说什么再决定,行吧?"杜仲说着,还不住的给朱佑杬使眼色,意思就是大哥现在在气头上,别惹他。
朱佑杬没有去看杜仲的眼神,只是盯着邵琛看的仔细,"我只是想看一眼,昨晚她穿的那身衣服。"
"不可能!"邵琛直接拒绝,不管朱佑杬是从哪里听到的关于衣服的事,他不会拿出来。
"你怎么能这样,"朱佑杬快要被邵琛的态度气死了,油盐不进,气得他心肝脾肾胃都疼,"你是不是还想打一架?"
"那来吧,"正好邵琛心里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他也窝火。
"哎,哎,"杜仲着急的拉着两个人的衣服,"怎么还真没完了,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没轻没重的,不是说了等她醒了再说,怎么都这么沉不住气。"杜仲说着瞪了邵琛一眼,"他就想看个衣服,你就给他看一眼怎么了,又不缺你块肉。"
"那也不行,"这件事没有缓和的余地。
紫鸢端着药碗重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剑拔弩张的三个人互不相让的样子,她小心的说,"少,少爷,药好了。"
邵琛将碗接过来,然后看了站着不动的朱佑杬一眼,"还不走?等着我请你出去?"
朱佑杬恨恨的瞪了邵琛一眼,然后看向紫鸢,"程夏昨晚穿的衣服,你知不知道在哪里?"
紫鸢听到问话,浑身就是一抖,"我,我不清楚。"她确实没看到,少爷自己藏起来的。
看朱佑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邵琛不耐烦的看了杜仲一眼,"把他给我弄走。"
杜仲一看朱佑杬要炸毛,赶紧安抚着,"大哥脾气不好,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先出去吧,嫂子还要喝呢。"
朱佑杬挣脱开杜仲的桎梏,强硬的走到床边揭开帷幔看了程夏一眼,状似自言自语的说,"等你醒来,我接你离开。"
"滚!"邵琛没好气的踹了朱佑杬一脚。
杜仲再不迟疑,直接拽着朱佑杬就往外拖,再待下去就该真的出事了。
邵琛让紫鸢出,看着房门关上,房间里又变成了一片静寂,邵琛冷了冷神色,将程夏扶起来靠坐在自己身上,然后一点点的喂她汤药。
"你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冰?这药喝了也没什么用吗?"邵琛轻轻探了下程夏的额头,"快点醒来吧,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一点回应都没有,邵琛轻轻的叹口气,"太医说你是灵魂出窍,那你的灵魂去了哪里呢?程夏,你要记得,我是你的相公,不管你走了多远,最后都要回来啊,我是你的根啊。"
将药碗放在一旁,邵琛将程夏搂抱在怀中,"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有些事总是需要两个人一起商量着解决,是我太一意孤行了,觉得自己能应付好一切,却忽视了你如此大的反应和受到如此重的伤害,是我的错,你醒来教训我吧。"
邵琛对着程夏的额头印上轻轻的一吻,"今天佑杬说要带你离开,我知道你不会走的,那你快点醒来吧,跟他说一声,让他彻底死了心。"
一上午就这么喋喋不休的过去,下午的时候,大花和杨丽华来了,还带着小龙和程右。
小龙眼里早就含了泪,一进门看到躺在床上的程夏,直接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大娘,我是小龙啊。"
小龙扑在程夏的床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的人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大花看小龙和程右的样子,心里疼的厉害,她将邵琛叫到一旁,然后啪的一下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
一旁的杨丽华吓了一跳,匆忙拦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眼睁睁的看着邵琛不躲不闪的挨了大花一巴掌。
"大哥,你怎么不知道躲开?"杨丽华着急的跺脚,她挡在邵琛面前,怔怔的看着大花,"我大哥是有苦衷的,你们都误会他了。"
"苦衷?"大花冷笑一声,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冒出来这么大的勇气,竟然真的对着邵琛动了手,"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我几次来***,你都派人挡着不让我进来,我要去找你,你也不见我,小龙和程右你也不让进,就你这样的态度,你就算有苦衷又怎么样,我不原谅你,小妹也不会原谅你。"
"大伯你坏!"小龙突然跑过去对着邵琛的腿捶打个不停,"大娘是不是死了,我跟她说话她不听,她不理我了,大娘说会永远照顾我的,可是她听不到我说话了,都怪大伯。"
"对,都怪我,"邵琛深呼吸一口气,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所有人的公敌,因为他伤害了他们心中最在意的那个人,所有人都怪他,都恨他,他也恨他自己,因为他伤害的那个人,恰是他最最心尖上的人啊。
邵琛闭了闭眼,点点头,"再多的苦衷都不是我该伤害程夏的理由,你们要打要骂,我都受着,因为你们是她最在意的人,不管你们怎么对我,都是应该的。"
"哼,"大花恨恨的瞪了邵琛一眼,他这么说,她反倒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你最好祈盼小妹醒过来,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大花带着两个孩子去陪程夏说话,杨丽华抱歉的看着邵琛的脸,"大哥,你这么做,是不是因为那天我跟你说的那些话,对不起,都是我才导致大嫂变成现在的样子。"
邵琛淡淡的摇头,"跟你没关系,是我的错,你也去陪她说说话吧,你们多说些以前的事,或者能将她拽回来。"
杨丽华哽咽着点点头,她看着大花小龙和程右已经哭成了泪人,心里更不是滋味,那天,她不该单独和大哥谈,该将嫂子留下,让他们一起知道的,或者就没有这些事了。
直到天彻底黑了下来,大花几人才离开了,紫鸢将药送进来的时候,看着少爷倚在开着的窗户处失魂落魄的样子,突然觉得,少爷心里也不好受吧。
听到动静,邵琛收回思绪将药碗端了过来,小心的吹温了给程夏喂下。紫鸢绞着双手,欲言又止的站在一旁,有些话她想说,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有什么事?"邵琛看了紫鸢一眼,淡淡的问。
紫鸢纠结着咬了咬牙,最终下定决心抬头看着邵琛,"少爷,下午的时候,商洛公子来了。"
"嗯,"邵琛又喂了程夏一口药,"然后呢?"
"商洛公子去了晚风阁,和晚风阁里的那位大吵了一架,听说吵的很凶。"紫鸢说完,忐忑的等着邵琛的回应,她之所以纠结就是害怕少爷听说了立马就去晚风阁看了,将这两日好不容易回到少夫人身上的心又转移走了。
邵琛面无表情,便是手上动作都没有停顿,只是问了一句,"吵了什么?"
"我听晚风阁的玲儿说,商洛公子让那位不要太过分,还说,还说,"紫鸢有些纠结,看少爷的视线朝她看过来,这才说,"还说公子对她没有感情的,让她不要执迷不悟。"
"还有吗?"邵琛的声音不辨喜怒。
紫鸢想了想,又说,"晚风阁那位说她和公子你情我愿情投意合,是,是少夫人横插一脚。听玲儿说,晚风阁不时有花瓶碎裂的声音传出来,最后商洛公子出来的时候,脸都青了。"
"嗯,"邵琛点点头,"你先出去吧。"
"少爷,"紫鸢大着胆子问,"您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多少吃点吧。"
邵琛低头看了一动不动的程夏一眼,微微笑了,"等她什么时候醒来,我们一起吃。"
程夏睡了四天,邵琛就当真饿了四天,整个人都明显消瘦了下去,看的杜仲心疼不已,可是他就是搜罗再多东西过来,邵琛还是看都不看一眼。这四天,邵琛没有出过冷萃轩的院子,每日就在房间里守着程夏,陪她说话,很多时候杜仲进了房间,听到邵琛自言自语,便会小心的退出去,不忍心打扰这样的两个人。
这几日,所有认识程夏的人,都来看了她至少一次,便是杜夫人和微云也来了。
腊月二十七日那天,冷萃轩里迎来了两位稀客,商良忠和王寒箫,商洛给他们去了消息,让他们过来陪程夏说说话,毕竟他们之间的交情不一般,说不定还能唤回程夏的意识。
虽然他们知道杨大郎就是邵琛,也知道王清晚成了邵琛府里的人,可是直到京城,他们才清楚程夏发生的事。
王寒箫着急的往邵府里闯,在看到床上躺着的瘦弱到不行的程夏时,王寒箫的眼泪止不住的就落了下来。
邵琛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听王寒箫和程夏说话,然后在他们即将离开而和程夏告别的时候,邵琛惊讶的发现,程夏的手指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