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当初为了你，我把自己的女儿送了出去，就是为了能让你有一个身份。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为了出卖您本应该效忠的国家？”
冯丞相难得出来动之以情，结果没成想，话才刚说一句，就被冯苑堵回去了。
冯丞相的脸色真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难道不是吗？我不知道您这么做到底能获得什么利益，我只知道，您这么做不管是出于亲情还是出于大义，都是错的。”
“够了！”
“我不想做你们的傀儡，不管你们有什么协定，我都不会配合。如果你们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那毫无疑问，我一定会让你们失望，彻彻底底地失望。”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莫非我是白养你了？”
“如果没有这件事，您还是我的父亲。虽然您会做一些很荒唐的事，但我仍然可以谅解您，帮您找理由开脱。至于现在……恐怕已经没这个必要了吧？”
冯忠寿冷哼一声，不屑地说：“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你也只是我们的棋子罢了。”
“是，我是棋子，那您又是什么？您难道不是棋子？又或者是普通棋子和高级棋子的区别？”
冯忠寿和冯苑没谈几句，几乎差点快被气死。
这个时候他就又想到了陈洁儿，他想到了自己流落在外，终于要回到他身边的女儿……
想到这里，冯忠寿又摇了摇头。
他觉得根据之前他们相处的经验，这个女儿也迟早会把他给气死。
……
皇后生了重病，冯忠寿这个做父亲的，之前竟然完全不知道。
哪怕冯苑在宫里，都没给他通风报信。
要不是他现在到宫里找人，他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现在竟然病得这么重。
“你为什么不派人跟我说？”
“就算和您说又有什么用？宫里有太医，并非没人帮我医治。”
“这些太医是怎么回事？竟然还没把你治好？”
“不是太医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让你进宫，是让你享福的，可你现在……是不是因为钱双双？”
“还好吧。其实在钱双双进宫之前，陛下就很少来我这，每次也只是应付应付，看得出来，我并不是他心中的良人，他对我也仅限于责任而已。至于现在……有了钱双双，自然就不一样了。”
“那女人的孩子还没掉吗？”
“您在说什么啊？”
冯忠寿皱眉道：“你这孩子，该不会什么都不懂吧？你可是皇后，你都还没怀孕，现在被别人抢了先，你难道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而且您总不会想让我去害了钱双双肚子里的孩子吧？”
“未尝不可。”
“爹，这种话您还是别说了。我是皇后，钱双双既然进了宫，而且还怀有陛下的子嗣，那我就该好好照顾她。虽说现在她身边已经有很多人在照顾，也用不上我，但我至少不能害了她的孩子。”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进宫是为了什么？”
“帮家里稳定地位。”
“不止。”
“您还想要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爹，您该不会要做什么糊涂事吧？”
“玥儿，你当真觉得爹做的决定都很糊涂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冯忠寿打断了她的话：“对了，我找到你妹妹了。”
冯玥儿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什么？真的吗？您真的找到她了？”
“是。”
“那她现在在哪儿？她过得还好吗？”
“她就是在萧钰身边的陈洁儿。”
“什么？竟然是她？”冯玥儿仔细想了想，“我之前见过她，虽然也只见过一次，不过……她很会做饭。”
“是啊，也不知道这孩子在外面都经历了些什么。”
“父亲，她不是马上就要被送往北齐了吗？如果您确定她就是妹妹，那您应该赶快去阻止，再不阻止就来不及了！”冯玥儿着急地说。
“不着急，让她去北齐也有去北齐的好处。总而言之，你就好好做你的皇后吧，这些事都不用担心。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你自己的身体，另外如今情况有变，你还是少和皇帝见面为好，避免怀了他的孩子。”
冯丞相也没解释什么原因就匆匆走了，只留下冯玥儿在这里一头雾水。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工具，但也没想到父亲现在竟然这么冷漠。
她不禁想到了那个才刚找到，还没有认亲的妹妹。
如果可以，她想告诉陈洁儿，千万不要认亲，好好过自己的生活比什么都重要。
至于冯丞相……他本来想进宫来打听一下情况，顺便交给女儿一些任务，结果看冯玥儿的身体这么虚弱，他也只能放弃。
之前让冯玥儿进宫，就是为了让她做他的眼线，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冯玥儿什么消息都没能传给他，他觉得这个女儿实在是有些没用。
但虽然如此，毕竟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再怎么嫌弃，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只能忍着。
至于他……也不得不考虑要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另外一个还没认回来的女儿了。
当天晚上他就让人去准备了很多礼物。
他不知道陈洁儿喜欢什么，就只能按照冯玥儿的喜好，差不多地给买了几套衣裳，还有首饰。
第二天一大早，他又没去上朝，而是直接去了店里找人。
可惜，店开的没那么早，他扑了个空，又等了好久，才等到陈洁儿。
但他看到陈洁儿和萧钰在一起，而且两人有说有笑的，看上去很是暧昧。
冯丞相看到这一幕，不禁握紧了拳头。
“冯丞相，您怎么来了？”萧钰打量着冯丞相，“是陛下让您来找我的？”
“不是，和陛下没关系，我是来找她的。”
冯丞相看向陈洁儿。
陈洁儿和萧钰对视了一眼。
关于昨天他们两个人的猜测，现在可能要有答案了。
“我想和你单独说说话，行吗？”冯丞相语气温和地对陈洁儿说。
“单独说话？其实也没外人，大家一起说不好吗？”
“是一些私事，我希望能和你单独谈谈。你放心，我不会做出任何对你不利的事。”
“好吧。可以是可以，不过我纯粹不知道该和您说什么。”
陈洁儿让萧钰先进去，自己留在大堂里和冯丞相面对面。
“您说吧。”
冯丞相让人把东西都放下，又让他们都出去，然后站在陈洁儿的面前，激动地说：“孩子啊！我是你的父亲！”
陈洁儿的眼角微微抽搐。
不过这个可能性她昨天就想到了，所以今天听到也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最多也就是不想认这个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