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在魍象的肚子里?" 郑元轩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当年汪兆龄用妖术指挥士兵不分日夜的修筑地宫,结果在累死了一千八百名士兵的情况下终于替张献忠在三个半月的时间里修好了这座陵寝,而同时他现这里有妖兽魍象存在,为了使陵墓的凶气更重,他便又在墓壁凿了一个巨洞,把魍象封印在这个洞里,以防止它偷食张献忠的尸体,作为惩罚,我也被关在了这个洞里!" "你又怎么知道我姓古的?" "是梁州鼎告诉我的!"他伸出竹节状的指头,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我疑惑的望着他,我原以为他要指的是石桌上的那个破鼎,没想到他竟... "九鼎是神器,可大可小,随心所欲,当年我就是用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办法,将梁州鼎小化之后吞了下去,也正是靠着宝鼎的神力我才能撑到现在!" "龙蟾双珠现世间,一古一慕化灾劫,镜花水月原是空,何必空维天命来!"他慢慢吟起这段类似于偈语般的话来,想必这就是梁州鼎给他的启示了。 这时他又看了看我手中的两颗内丹,连连的点了点头道:"错不了,虽然我只是悟出了前两句,但现在看见你我也能安心的将宝鼎交给你,了却这般心愿了!" "现在鼎在你的腹中,你又如何...而且,那个姓慕的..."我对他这么快的信任倒有些无法置信了。 郑元轩双目微闭,莞尔笑道:"在这魍象肚里,我已多活了四百余载,较他人而言,知足了!更何况,守护宝鼎并将其交与有缘之人本来就是我郑家的遗训,现如今能放下身上的重责我已然安心了!" 说罢,他伸出干瘦的手指以闪电般的度插入腹中,却没有流出一丝血,就在我惊愕的片刻他已经将一个只有两寸见方的小鼎托于掌心,小鼎离腹那一刹,他的皮肤慢慢的失去了光泽,那头墨绿的长也开始慢慢的干枯花白,他僵硬的朝我笑了笑,将鼎又往我的面前递了递,整个人便保持这个姿势不再动弹了。 "郑前辈?"我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郑元轩没有作声,我随即轻轻地拍了拍他,谁知这一拍他身上的皮肉竟化为腐朽,顿时我的眼前只剩下一具白骨。 我接过小鼎,鼎在我的手心泛着微温,在小鼎之上还刻着一幅图画,我想看清楚怎奈鼎实在太小,于是只得拿起两颗泛着光的内丹对着上面细细看来。 "真假一念间..."接着内丹的光亮,我勉强的看清了图画边上的一些字,而在图画上则是一群身穿奇怪甲胄的士兵,领头的一个脸上覆着面具,很明显要高出身边的士兵好几头,而在他胸前的甲胄上隐隐刻着一个字,我为了看清这个字,又将两颗内丹往近凑了凑。 就在我准备看个清楚的时候,内丹不小心碰在了鼎上,轻微的一声响动之后,鼎和内丹竟像是摩擦生电了一般在表面上放出了一丝丝电光,紧接着我感觉手臂一麻不由主的扔掉了内丹和鼎。 内丹和鼎被我扔出的一刹,忽然在半空悬浮起来,三者像是即将开战的军队,在半空之上对峙着,悬浮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两颗内丹忽然和着了魔一样直冲梁州鼎而去,接着是一阵刺目的白光和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梁州鼎将两颗内丹"吃"了下去。 惊奇之际,梁州鼎在空中疯转起来,像是在寻找什么,然后度渐渐减慢,鼎身的光泽也渐趋暗淡,我准备上前接住它的时候,它竟忽然又加快了度,冲向我的胸口而来... 胸口一阵酥麻之后,我渐渐失去了知觉,醒来的时候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只是那口破鼎里的已经快要熄了。 四下寻鼎不见,我心里一阵愕然,难道是梁州鼎已经进入了我的身体,于是摸了摸胸口,除了几根突兀的肋骨外别无硬物,随即暗暗惊奇起来。 "古骏飞,如果你还活着的话就赶紧找到梁州鼎出来,否则的话,我就先卸掉这个女人一根胳膊了!"秀忠的声音透过洞口传了进来,我听的分明,但心中暗忖道如今梁州鼎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和他拼起来就算秀树不帮他我也不见得能讨得什么好处,况且... "古骏飞,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你要是再不出来的话,我就认为你死了,这个女人..." 我登时头脑一热,应声答道:"我还活着,你住手!" 那头沉默了片刻,声音里似乎带着一种惊喜,"那梁州鼎呢?" 我转身又看了看昏暗的四周,只能对他撒谎:"在我这儿,我已经找到了!" "快!快将它拿出来!" 我心想要是自己出去再与他周旋片刻,等到苏铭下来,或者一个恰当的时机再出手不迟,主意已定于是准备出去。 这一次,脚下的那些东西依旧黏糊,可我踩上去却像是踩在平地之上,丝毫没有了先前的费劲,而且每一步都异常轻松像是驾着云雾,没有花一点力气,走了没多久便看见了前边的光亮。 "古骏飞,没想到你还活着!"秀忠看我从洞里探出身子的时候,有些喜形于色了,在他看来似乎我已经把梁州鼎找出来了。 "鼎呢?" "你先把她放了!" 秀忠忽然冷笑起来,"你觉得你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吗?" "有,因为现在梁州鼎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将它已经藏在别的地方了,就算你进去也不一定会找到的!"我急中生智,连声答道。 看见秀忠咬牙切齿的样子,我又补充起来,"现在苏铭被张献忠附体,能和你一较高下的恐怕也只有伊藤秀树了,你想我有什么能力反抗呢?" "这..."秀忠一时无言。 "堂堂的朱雀使竟然会怕一个没什么抵抗的小记者!"秀树似乎也在帮我,在一边冷嘲热讽起来。 秀忠见此情景,皱紧的眉头有些放下了,于是将呆滞的秋海潮一把推了过来,"我已经信守承诺,现在你该告诉我梁州鼎在哪里了!" "梁州鼎消失了!"我将秋海潮一把拉回到了身后,干脆告诉他了实情。 听见这话,秀忠竟又冷笑了起来,但袖子里的傀儡线已经不安分的摆动了起来,他看了我许久忽然大声喝道:"古骏飞,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将鼎交出来,否则我保证你没有好下场!"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从不喜欢骗人,梁州鼎的确是在那个洞里,而且我也亲眼见到了,但是它的确不见了!" "混蛋!"秀忠一声大叫,傀儡线早已如黑蛇一般冲刺过来,到了这个时候,我手心里的红缎竟然毫无反应,眼看傀儡线就要侵到我的胸口之时,一种强大的力量却从我的每一根神经,每一滴血液里蓬勃出来,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耳边充斥着杀伐之声,我看了看周围,许多手执兵刃面貌丑陋的士兵正在肆意的烧杀抢掠,而我的身上却穿着和他们一样的铠甲... "不,这不是真的!"我忽然大叫起来,等我恢复神智的时候,却看见秀忠竟已经捂着胸口,他的右手上正滴滴答答的流着血。 "你就是梁州鼎!"秀忠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这么一回事,却感觉脖颈冰凉,一柄长剑不知道什么时候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我回过头去,苏铭的眼神和他的长剑一样冰冷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