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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印咖啡厅里,任秋玲正安慰着愤怒的邹衍:“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你是人,不是怪物——我还想过嫁给你呢。”
最后一句话没有经过大脑说出来后,连任秋玲自己都愣了。
邹衍坐了下去,不安的将手边的布条旗横放在咖啡桌上——这是心理壁垒,他在自己和任秋玲之间建立起了一座无形的长城,用来抵御任秋玲的一切进攻。
现在轮到任秋玲伤心了,“你……你……”她嘴唇颤抖着,质问道:“你什么意思?”任何一个姑娘主动表白被拒绝,反应也大致如此。
第一次见到自己时他露出了闪光灯眼、每次自己遇到危险时他都舍命相救——他明明是爱自己的,可是,为什么听到自己的表白时,他竟然做出防御姿态?
邹衍用手挡住脸,“那个那个,你听我解释啊!”
任秋玲坐了下来。
其实哪个女生都知道,男生会拒绝表白唯一的理由就是不爱自己啊,可是她们偏偏就是要听男生编出来的那些无聊的理由。可能是女生太需要自我安慰了吧?
邹衍小声说:“我看电视上说得挺好的,男人要以事业为重嘛,我想先挣点钱,那样才能养活家人啊?”
任秋玲心里想:“这又是哪个无聊的专家乱嚼舌根啊?女人养家有什么不好的?当初就不应该教邹衍给电视换台……”嘴里却含糊的符合说:“是啊是啊,男人嘛——咦?不对!你有钱啊?”邹衍动不动就要送人三十斤黄金,哪里会需要挣钱养家?胡扯得没有水平。
邹衍苦恼的说:“唉,我确实有些黄金,可是你算算啊。我想买个小房子,房子最好带花园的。而且呢将来我有车了,车也要找地方放吧,所以呢那房子应该有个车库……”他数着手指头,慢慢的把小房子变成了一座豪宅!
任秋玲看他在认真的计划着未来,尽管这个计划荒唐可笑,但也觉得他很可爱,笑着说:“好了好了,这就是你无证行医的理由?”邹衍的医疗水平,比得过任何一个世界级的大师,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你真叫他去考什么医师资格认证,估计他连高中生都考不过。所以只能无证行医。
邹衍说道:“我想有个家——那些黄金我要留着,现在房价多贵啊!”
任秋玲一下子就有种要保护邹衍黄金的冲动。按照道理说,李明博雇邹衍,不至于小气到连工资都不开。但是邹衍可能不会去银行取钱——毕竟是宋朝来的人。“要不,我教你怎么取工资吧?”任秋玲说。
此时任秋玲心里满是柔情蜜意,暗想着:“他自己会飞,哪里用得到什么车库?还不是替我着想的——这个人原来他不是不爱我,而是想挣钱。他可能也不会求婚,最多就找个媒婆来说媒;结婚呢也不会到民政局领什么证儿,估计就是八抬大轿把我抬他家去;我也不盼着结婚戒指了,到时候给我一块红布遮了头……算了,我忍了吧!谁叫他是古代人呢?”
邹衍听到“工资”两个字,眼睛都亮了,“哎呀,原来我还有工资啊?在哪里?快带我去拿!”
任秋玲一边好笑一边带邹衍向外就走,“你得先拿存折——就是银票;然后要到银行——也就是钱庄里,这样才能取到工资。”
这时,突然有两个生面孔走进咖啡厅。前面那人是个二十七八的女生,身材娇好,衣着得体,偏偏戴个过时的宽边眼镜——宽边眼镜流行过,在上个世纪它还是知识分子的象征呢,但是现在流行的是无框眼镜或者隐形眼镜。后面一人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相貌斯文,举止间自有一种风度,像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那女生进了咖啡厅来,四下一望,突然对着邹衍微笑起来,倒像是早就认识的,“请问你是邹先生吗?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她口音绵软,不像是本地人。
邹衍一愣,问道:“你谁啊?”
那女生也不生气,带着身后的青年走过来说,“我叫余凝烟,听说有位神医,特地来求你出手的。”一边说,一边主动的伸手要和邹衍握手。
邹衍这宋朝来的吓得躲到任秋玲身后,说:“有事说事,不要动手动脚的!”原来宋朝时规矩非常多,男生别说和女生握手了,就是看到女生的手腕都是犯罪。
任秋玲一乐,大度的说:“坐下说——他就是这个样,别见怪!”说着话儿,还好心的从邹衍肩头捡开两片茶叶。任秋玲这动作,是特属于女生的领地宣言,表示“这男生已经有主儿了,别打歪主意!”原来余凝烟身材相貌有如模特儿,是个女生都会感觉到威胁,任秋玲才会如此动作。
余凝烟坐到邹衍的对面,低头做悲伤状,似乎有很多话不知道从何说起一样。虽然她抿紧嘴唇,眼里含泪,但是任秋玲还是看出她的表情是假的。真正的悲伤的表情,是两眉头向上抬起,而眉梢不动。而余凝烟的表情,则完全看不到眉头的抬起,只是低头垂泪,像演员在表演悲伤。
更奇怪的是余凝烟身后那个青年的反应,他好奇的四下张望。这种游移的目光,通常仅见于职场新人——也就是说这个人可能大学刚毕业,刚找到份工作。而且这种好奇的目光,通常是最为主管痛恨的,很容易给管理者留下“这个人什么都不懂”的坏印象。
“这两人是骗子!”任秋玲在心里判断,“而且水平太差。”她遇到过那种连微表情、肢体语言都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骗子,差一点连她都给骗过去了。
为了让这两人的表演可以继续下去,任秋玲好心的叫了两杯咖啡。那个青年根本就不敢坐,一直端着咖啡站在余凝烟的身后,进一步印证了任秋玲的推断——他是新人,所以地位不高。
余凝烟取了纸巾,细细的把咖啡杯擦了一遍,然后叹息说:“唉,我很少求人,不知道怎么开口。但是,我哥哥患了肝癌,医院已经下达了病危通知书了!”
任秋玲差点笑了,“哈,这不是诸月芙刚玩过的骗局吗?这也能骗人。”
邹衍却呆呆的说了声:“哦。”
余凝烟说:“总之,请邹先生跟我去一趟。我知道你的规矩,只要能治好我哥,什么条件我都答应。”说完这话,她害羞的低下头,把玩着纸巾——她竟然单手将纸巾系了个一结。
“事情更奇怪了!”任秋玲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是内心却非常震惊,“余凝烟很可能是医生。她把咖啡杯仔细的擦了一遍,这是出于洁癖——医生比较容易患上洁癖,算是职业病吧。她单手将纸巾系成一个结,那就不是什么人都能办到的了。只有医生在做手术时,会要求单手给手术线打结,这是专业技能。”一个正规的医生会求邹衍这样的江湖游医治病,这事情连任秋玲也猜不透。
邹衍的反应也有些奇怪,他面无表情,声音呆滞的说:“好!”
任秋玲同样看不透邹衍的反应。他平时大大咧咧的,又凶又横,怎么见了个外地美女就失魂落魄成智障了?
余凝烟闻言一喜,说:“邹先生答应了?那现在就跟我走吧!我哥哥就在你们这儿。”
邹衍依然呆呆的说:“好啊!”然后像机械一样站了起来。
任秋玲不由多打量了余凝烟几眼,越看越觉得这个女生魅力非凡,难怪邹衍会失态,假如自己是个男生,多半也抵挡不住她的美貌。不过邹衍会如此失态,真让任秋玲又妒又恨。借着桌子的遮掩,她悄悄用高跟鞋使劲踩了邹衍的一脚。邹衍漠无所感,只是微笑的看着余凝烟。似乎面前的这个美丽女生有麻醉的效果,让他连疼痛都不能感知了。
“男生就是一种简单的动物,看到美丽的女生就一副傻样。”任秋玲愤愤的想。但同时心里也有些委屈,“我哪里不如她了嘛?”
余凝烟起身向咖啡厅外走去,邹衍如痴如醉的站着不动。
走了几步,余凝烟回头说:“邹先生,您这是?”
任秋玲强挤笑容,主动挽起邹衍的胳膊,“他就是这么傻的。”一拉邹衍,他这才晓得走路。
虽然任秋玲放下身段,主动挽着邹衍,但是她能够感觉得出来,邹衍的心还是放在余凝烟身上的。他的胳膊非常僵硬,没有一丝的温度,任秋玲感觉自己挽着的就是一根木头。
出了咖啡厅,就看到门外停了辆颜色鲜红的轿车。如果单纯从色彩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喜欢鲜红色的多半是小女生。但是我国的情况非常特殊,在我国,越是高级的女知识分子,越是喜欢鲜红色。心理学家很难解释这个现象,只能推测说我国不重视个性,认为人是构成集体的细胞,没必要有什么性格。只有高级知识分子才重视个性,也就会更喜欢突出个性的鲜艳的颜色。
任秋玲更加肯定余凝烟是医生,而且不是一般小诊所的医生,而是有着非常大的来头。
那个青年跑前跑后的打开后车门,余凝烟坐到车后排招手说:“都上车吧,大家挤一挤!”原来这车上早有个粗壮的司机,副驾位上还有个衣着光鲜的矮小老人。
车后排看上去要挤四个人,只能超载了。任秋玲将手一划,“我有车,要不我们开车去。”面对余凝烟,她总是想炫耀一把。
女生之间的战争多种多样,有时候是新衣服,有时候是新车子,有时候是男朋友……总之她们就是要争。
邹衍挣开任秋玲的手,直接走到红色轿车旁边,一低头上了车。
这场战争已经一败涂地!任秋玲只想挽回一点面子,追着邹衍上了车,佯怒说:“你真不听话儿。”但是心里已经悲伤得有些麻木了。
那个青年也挤上车。
余凝烟对副驾驶一指,“这是我爸!”
副驾驶位的那个矮小老人回过头来,礼貌的哈了下腰。任秋玲赶紧还礼,心里却叫道:“余凝烟的爸爸,居然是岛国人!”
侧写术中有一个名词,叫做地理特写。一个地方的人,通常会带着一个地方的特质。我国重视“聪明”,讲究的是“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所以眼神比较灵活。而岛国与韩国人,重视繁文缛节,所以眼神比较呆板。当然知道原理未必就能够分辨,但是只要多看电视剧,谁是岛国人,谁是韩国人还是一眼就能认出的。
同时岛国人鞠躬的幅度世界闻名,据说腰肌劳损得很厉害,所以现在好得多了。但是一些老人还保持着传统,这也是一眼能够认出的。
余凝烟的眼神明显是我国的,而她爸爸明显来自岛国——这事儿也够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