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喊住林重檀, 可我喊住他之后呢?
他说他累了。
我知道他这几年过容易,但我没想到会到这种地步。他还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我一件都知道。
难怪我当时肩膀的伤莫名就疼了, 居然是因为蛊虫的因素,转到林重檀身上了。
我越想越觉没办法开口去喊林重檀,也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了。
我坐回桌前,看到剩的酒壶,没有犹豫地拿了过。我向爱喝酒, 可我觉我今日必须喝醉了才能撑过去。
毡帐的喜字还没揭, 包括我身上的红衣, 这刺眼的红像是在讽刺我。拜堂成亲都是欢欢喜喜的, 我和林重檀没有喜, 只有悲。
我一杯接着一杯喝,直到酒壶的酒都被我喝光了。我撑起身体想去找还有没有酒时,蓦地听到外面的闷雷声。
竟又要雨了。
林重檀还在外面。
我晃悠着身体走到毡帐门口时, 但并没有看到林重檀, 他知道去哪了。
“林重檀!林重檀!”
我大声喊他的名字, 喊了好多声都没有人应我。闷雷声一声接一声,我还看到了远方的雷光。
我心底的恐惧被勾起, 退回毡帐内。一会儿,我就听到外面狂风怒号。毡帐的布都被吹作响,像是要被掀翻过去。
这场雨比上次我和林重檀待在一起时的雨还要大,银河倒泻, 似还夹着冰雹。
我缩在床角,怀抱着布娃娃。这布娃娃是我做的,我恢复记忆后就现了,我做的布娃娃与这娃娃的针脚同。
我想我是喝醉了, 所以才会对着布娃娃流泪。
林重檀他会回了……
我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着的,一整夜我耳边都是雷声,我还做了梦,梦全是水。那些水包围住我,将我吞没。论我怎么呼救都没有用,没人救我。
就在我以为我再一次淹死在水时,我看到了林重檀。可他也在水,他静静地沉在水底,宛如睡着。
我被这一幕吓住了,竟生出力气游到林重檀身边。但论我怎么去抱他,都抱起。冰冷的水吹动他的衣袖丝,他像一尊静的人偶,永远地要沉睡在水了。
我猛然睁开眼,看清眼前的环境,要脱口而出的“檀生”二字被我咽了回去。
“醒了?”
我听到这声音,愣了一才偏头看过去。
梦睡在水底的林重檀现在好端端地坐在我面前,他已经换红衣,见我看着他,很平静地对我说:“你昨日喝多了,还吐了,所以我自作主张你换了衣服,希望你要介意。水一直热着,你要沐浴的,现在可以去,但我觉你可以先吃点东西。”
我还有些回过神,梦所看到的东西太恐怖了。
林重檀见我久久说,只盯着他看,他便站起身,“你自己洗漱吧,我去看醒酒汤熬好没。如果你想先沐浴,可以跟我说一声。”
说完,他就走出毡帐,一丝停顿都没有。
原是梦……
是梦就好。
等林重檀离开,我才感觉到自己的头已经疼要炸了,仅是头疼,浑身都疼。昨夜我什么没吃,光喝酒去了,现胃空空的,整人越难受。
我只能选择先吃东西,再去沐浴。
自我跟林重檀单独相处起,他每日我做的吃食都是邶朝的吃食,还都是我爱吃的,今日也例外。我吃早点的时候,想问林重檀,昨夜这么大雨他去哪了。
我的还未说出口,林重檀就先开口:“待会我送你回王都,本是想着骑马回去快些,但你身体舒服,所以还是坐马车吧。”
他说这时,语气神情一点变化都没有。我心的问题顿时问出口了,只能低声嗯一声。
用完早膳,我注意到床上的布娃娃见了,“那娃娃……”
林重檀正在我倒沐浴用的热水,闻言,淡淡地说:“脏了,就丢了。”
“丢了?”我有些敢相信这答案。
他倒完水,屏风后出,“嗯,想着也没法洗干净了,就干脆丢了。”他停脚步看着我,“你若还想要,等回王都,我让我的随侍你重新做一。”
原是他的随侍做的。
“用了,我只是问问。”我低头向屏风走去。走过去的时候,我和林重檀擦肩而过,他看也没看我。
也是,他都说他累了,怎么还会像原那。这也好,桥归桥路归路,相识十年,落撕破脸的结局已经算好的了。
可是我心还是忍住难过,我知道是是我对林重檀的愧疚压我喘过气。
回王都的路上,林重檀没跟我坐一起,他坐在外面赶车。至于毡帐的行李,他都没要,说会有人收拾。
我因宿醉,上马车没多久就睡了过去,等醒,已经到了王都。叫醒我的人是林重檀,而是我许久未见到面的钮喜,还有彩翁。
彩翁像疯了似的往我身上扑,我既感动又哭笑,“好啦,好啦,彩翁,你别太激动了。”
“我终于见到你了,我还以为你被坏人绑走了,我再也见到你了。”彩翁说这时,语气愤愤,还张开翅膀,像是在示威。
好容易安抚住彩翁,我想问钮喜他们这段时间在哪,过如何,就听到外面宋楠的声音。
宋楠习武之人,嗓门大起时十分骇人,“畜生!”
我听着对,连忙掀开马车帘,就看到宋楠一拳在林重檀的脸上,将人连退几步。
他了一拳,仍嫌够,还紧追而上要再,林重檀身后的北国人连忙冲上去挡住。
北国人面露愤怒,其一正要对宋楠还手,但被林重檀喊住。我听懂林重檀说的北国,只见他地上爬起,很冷静地拿出手帕擦了擦唇角的血迹,走上前,对一旁已经被吓住的凌文议说。
“凌大人,待会会有人带你们去见大王,我还有些事,就奉陪了。”
凌文议挤出的笑很难看,“好好好。”他声音还未落地,宋楠又是一拳向林重檀去,这一次林重檀伸手挡住了。宋楠见势,眼神加凶厉,用起了练武场上的招式。
“宋楠!”我想叫宋楠停,现在我们还在北国,是能随意殴北国人的,何况他的还是北国的巫命。
可宋楠愿意停,连我的都听,我的人和北国人都去拦。我看这情况,叫钮喜连忙去拦住宋楠。
争斗间,宋楠忽然停了。
他手抓着林重檀的右手手套,旁边的人也全部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林重檀的右手,知是谁,在人群出吸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