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顾无言许久,宋仙开口道:“别人我不敢说,可是那二当家吴维,看上去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草莽。”
徐寅轻笑一声:“二当家确实是山贼出身,一次身受重伤,被大当家所救,二人结下了深厚情谊,这才跟随大当家来此建寨。你别看二当家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其实他一心都是为这山寨中的兄弟们着想。大当家宅心仁厚,而二当家稍微严苛一些,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挺好!”
宋仙站起身来,准备回房休息,就在转身之际说道:“徐哥哥心中还是有追求的,并没有死心是不是?”
徐寅一脸诧异地望着宋仙,似乎在询问缘由。
只听宋仙说道:“你一直望着北方。”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徐寅愣在当场,良久之后才自嘲一笑。是啊,北方有什么,北方有圣城!
就连这么一个孩子都看出来了,难道两位当家的看不出来?绝无可能。
翌日清晨,天色还未亮,宋仙便已早早起床。自从在三山镇开始跑圈练习,他已经慢慢习惯了早起。
宋仙起床的时候,其他人都还在睡梦之中。他背着大剑来到空地中央,准备晨练,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晨练并非是跑步,而是练剑。
只见他闭上了双眼,开始回忆夏荷每日早晨所舞的那套剑法。不多久,他脑海中便将剑法走过了一遍,之后睁开眼睛,开始演练。
起手负剑于背,身体挺直,之后双腿迈开,右手大剑急冲而上,身体好似展翅的雄鹰跃至半空之中。一招过后,宋仙身形急坠而下,落地之上却不曾发出任何响声。脚上的沙袋去除之后,宋仙对于步伐的控制已经逐渐成熟。
足尖点地,身形犹如离弦之箭向前窜出,剑尖向前,似乎要刺穿身前的空气一般。四周的气流随着宋仙手中大剑的不断穿梭,发出一阵阵呼啸,虽然对于这套剑法还不够熟练,但是足以看出,宋仙已经初步掌握了这套上乘的凤凰山初级剑法。
想来就连夏荷都不会料到,自己的无心之举竟然促成了宋仙的剑术入门。若是夏荷亲眼看到这一幕,那她必定是绑也要将宋仙绑回凤凰山去。如此剑术奇才,怎能轻易放过?
这一套游龙戏凤一般轻灵飘逸的剑法舞完,宋仙呼出一口浊气。
便在此时,只听一阵掌声响起,宋仙慌张望去,只见一名身披貂裘的高大男子此时正站在不远处,正是这山寨地大当家陈育雄。
宋仙发现有人在看,顿时有些尴尬,自己没有内力加身,根本无法发挥出这套剑法真正的精髓与威力。
“让大当家见笑了!”宋仙微微脸红说道。
却见陈育雄摆了摆手,一本正经地说道:“小兄弟真是过谦了,这样一套剑法当真是高明的很,小兄弟小小年纪便能将其掌握,那已经是非常难得,而且看其威力已然不小。昨日那独眼龙输的不冤枉!”
宋仙闻言,更加觉得无地自容,他只是把夏荷的剑招原模原样地演练了一遍,只能算是大致形似,可即便如此,已经让陈育雄刮目相看。
“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陈育雄问道。
“习惯了早起,一到这个时辰便睡不着了。”
“习惯了早起练剑吗?”陈育雄继续问。
可是宋仙接下来一句话,差点把陈育雄给噎死。
“我不喜欢练剑,方才只是一时兴起,想起了一位姐姐曾经耍过这一段剑术,所以才厚着脸皮乱舞了一通。”
陈育雄差点一口血喷出来,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个小男孩。这孩子明明在剑术上有着极好的天赋,可偏偏不喜欢练剑,当真可惜。而那一套剑术,也着实玄妙,一般人根本无法练就,想来这孩子口中的姐姐,必定是一位武学高手。
“不喜欢练剑,那你喜欢练什么?”陈育雄心中很是好奇。
宋仙毫不犹豫说道:“我想要练枪!”
一听这话,陈育雄不禁为之一愣,在当下仙道盛行的时代,剑无疑是众多武人的首选,既有偏偏神仙气度,又有剑法秘籍无数。所以,在当下的圣苍王朝,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用剑。就连没有武艺在身的文人士子,也喜欢佩戴一把短剑在身,显得更有气度。
圣苍王朝对于剑术的崇拜,已经到达何种程度?民间一句俗语,便能从中看中端倪:小童提木剑,逍遥扮神仙。就连孩童都喜欢耍木剑,王朝对于剑术的推崇,可见一斑。
“一月棍,一年刀,十年剑,百年枪!”陈育雄转头望着宋仙,问道:“孩子,你可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仙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陈育雄说道:“这就说明,你选择了一条最为艰难的道路。你若是选择了剑,那么凭借你的天赋,你在十年之内必定能后有所成就!可是你偏偏选择了枪,即便你耗费百年的时间练枪,都不一定能够练出一个名堂来!要知道,上一个凭借枪法闯出名声来的,还得追溯到八年前昙花一现的楚秦霸。之后便再也没听说过有谁能够靠着枪法登顶武道巅峰,四大枪法世家也没有!”
宋仙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只练枪,绝不练剑!”
看到宋仙态度竟然如此坚决,陈育雄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
“那好吧,既然小兄弟已经下定了决心,那就沿着这条道路一往无前地走下去吧!我相信,终有一天能够看到你手持神枪,站在武道的巅峰之上!”陈育雄笑着说道。
闻言,宋仙也是嘿嘿一笑,虽然目前的他还无法挥舞起那一杆云来,可是他坚信自己一定能够让云来的威名再次响彻天地!
天色渐渐变亮,寨子中人影也开始慢慢变多,原本的寂静一片的广场上此时也热闹了许多。
东方红日初升,宋仙与赵老板坐在马车之上,向着山寨的方向不停挥手,他们终归是要离开这一个不似匪寨的寨子。
宋仙抬头去看,只见高高的瞭望台之上,此时正站着一位青衫飘飘的年轻书生。宋仙相信,终有一日,徐寅必定能够踏入庙堂大展宏图,为圣苍百姓造福。
此时的陈育雄站在山顶上,俯瞰着那越来越小的马车,低声细语道:“孩子,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