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做月饼了
谢红妮听到这句话, 愣了下,突然心里有些慌了。
谢红妮娘家人也有些意外了,大家面面相觑, 本想着拿捏一般,没想到江春耕直接这么说, 这是啥意思, 是故意使的一招?
谢红妮娘第一个说话了:“你们啥意思, 你们家老人家好歹出来说句话?”
她是想着,江春耕年轻,意气用事, 还是得老人家说话, 老人家应该知道轻重缓急。
谁知道这话说出后,胡金凤便蹦起来了:“乡亲们, 你们评评理,我儿媳妇流产后, 我是不是小心翼翼伺候着,我是不是挨打挨骂赔小心?我整天得这叫什么日子, 咱们东郭村到处看看, 有我这样当婆婆的吗?我这日子得多煎熬, 你们非要给我闹腾, 我给你们说,我也活了,我就和你们拼了!”
她说得声嘶力竭,周围人等听得唏嘘已, 确实江家不容易啊,这儿媳妇也太事儿了。
江春耕听着,死死地抿住了唇。
谢红妮娘皱眉了, 所以这是啥意思,这是真要自己闺女了?
可不要自己闺女,他们不是还得花钱娶媳妇?
冬麦了这个,便忙去劝自己娘:“娘,你别哭了,自从嫂子没了孩子,家里什么事都不管,整天打爹骂娘的,孩子也管,嫂子的心根本就在哥哥这里了,她和哥哥就是过去了,现在嫂子娘家人要带嫂子走,那还能怎么着,咱家没本事,留住媳妇,也能强拦着。嫂子娘家既然要带她走,那就只能让她走,以后我哥穷,娶不上媳妇,那也没办法,我们只能认了!”
胡金凤看自己闺女来,越发抱着满满,抱着冬麦哭:“咱家那出得起那个钱留住媳妇,这媳妇留住了!”
然而这母女两个一番话,谢红妮娘家更傻眼了。
谢红妮娘更是嚷嚷着说:“你们就这么把我闺女赶出去?”
冬麦听了,忙道:“婶,这话能这么说,没有谁赶谁,是你刚才叫着说闺女能给江家当媳妇了,当然了,离婚离婚的,还是看哥嫂的意思,刚才我哥不是问我嫂了,我嫂那么说,我哥能怎么着!”
江春耕深吸口气,终于再次看向谢红妮:“你走吧,我们夫妻一场,家里还有两百多块,你都拿走,自己补补身子,再给自己多置办点嫁妆,找个好人家吧。”
谢红妮听江春耕这么说,只觉得眼前恍惚,甘心,甘心,就这么把她打发走了?
强烈的愤怒和甘涌上来,谢红妮几乎失去理智,歇斯底里地道:“行,行,我流产,我身子坏了,你们得赔我钱,然我凭什么走,我要钱!我要很多钱,你妹妹你弟弟挣的钱,都给我,都给我!”
周围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媳妇简直是神经病,到了这地步,竟然还贪着人家弟弟妹妹的钱,人家弟弟妹妹的钱,关你屁事!
这个时候,村里一些年纪大的,能主事的,就站出来了,当和事佬:“你们娘家人出两个人,大家一起坐下来商量商量吧。”
于是几个德高望重的拉到一旁商量,谢红妮娘脸色难看地也跟着去了。
江春耕绷着脸不说话,谢红妮坐在那里,两眼泪花,哀怨而甘。
胡金凤看这情景,擦干了眼泪,抱着孙子就要进屋。
谢红妮突然看到了;“满满,满满,我的好儿子!”
然而满满看到她,却是一个瑟缩,有些胆怯地看着他。
上次谢红妮闹脾气,失手把饭碗给洒了,把他手给烫着了,他现在还有些害怕。
胡金凤便看了一眼儿子,之后揪开满满的衣袖:“你们看看,我孙子被烫成这样,问问这是谁干的吧!”
说完,抱着满满直接进屋关上了门。
倒是留了一群人在外面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的,都说这种连孩子都不管的媳妇,要要没什么意思了。
谢红妮茫然起来,也心慌起来,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逐渐散了,两边的人还在西屋耳房里商量,时不时传来争论声。
这个时候,江秋收也匆忙骑着车子回来了,胡金凤一把将满满塞给了江春耕,吩咐江秋收:“你把你哥带到后面去,让你哥陪陪满满,别看这些事了。”
江秋收是个直性子:“娘,我还是陪在这里,万一有个啥事呢,人家看你们人少打起来怎么办。”
胡金凤却狠狠地给了江秋收一个眼色:“打什么打,还去后院!”
江秋收虽然还是不明白,却知道听娘的话,当下就说:“哥,咱去后面吧,掺和这些事了。”
胡金凤看着大儿子:“这个媳妇,你果还想留,那就算明白说,你果想留,那你去后院,免得你在这里,到时候又出什么幺蛾子。”
江春耕铁青着脸,抱起来满满:“我自己去,让老留这里吧。”
打发走了江春耕和满满,胡金凤江树理由江秋收和冬麦陪着,去和谢家人交涉。
这个时候两边人总算是商量出来了,谢红妮娘也算勉强“满意”了。
说好了,谢红妮跟着娘家人走,嫁妆都带走,江家赔给谢家三百块钱,算是治伤钱,也是离婚补偿,领了离婚证后,从此婚娶各相干,至于孩子,当然是江家的,跟着江家。
谢红妮已经有些慌了,她不想走,她想留下。
她只是想拿捏下江春耕,趁机要点好处,她知道冬麦领着老家挣了钱,这些没她家份,她觉得应该,怎么也得分给她家点。
她还没闹明白,好好地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江春耕这个人脾气暴,其实他挺疼孩子的,比一般村里男人对孩子都好,他怎么舍得他的儿子没娘了呢!
谢红妮娘却忙迭答应了:“行,就这么着吧,三百块你们什么时候给?我可给你们说好,这钱不能拖,我得看到现钱!”
谢红妮茫然地看着自己娘,她想说话,却张口。
这时候,胡金凤便站出来了,刚才冬麦已经和她说了,就说家里没钱,借冬麦的,到时候借着这个债,直接逼着哥哥进陵城给人家打工赚钱去。
胡金凤便道:“家里哪有钱啊,之前红妮大出血,花了少钱,当时需要血,还要我家女婿献了血呢,花的一些钱当时都是冬麦垫付的,到现在还欠着冬麦钱,我们哪里搜刮钱来给你们,满打满算也就是小两口攒的那一百块,你们拿着,多少就这点了。”
谢红妮娘就急眼了:“你啥意思?”
旁边谢红妮娘家人也都不干了:“之前说好的给三百呢!”
三百块,在庄稼人看来是不少的钱了,他们谈成了这三百,觉得挺值的,谢红妮弟弟也等着娶媳妇,那里也要彩礼,彩礼谈的是一百八十八,三百块钱付了彩礼还能剩下置办别的。
胡金凤这才看向冬麦:“冬麦,你再借百块吧,咱家现在穷,没钱还你,以后让你大哥打工卖力挣钱还你。”
谢红妮娘冷笑;“能借也行啊!反正我们要现钱!”
冬麦:“行,这钱我出,我现在没现钱,你们跟着我去一趟公社。”
当下村里人陪着江秋收和冬麦,赶紧骑车子去了公社,取了百块钱,连同现在江春耕家里还有的一百多,凑成了三百,当着所有的人交给了谢红妮。
谢红妮接来钱,想了想,还是递给了自己娘。
谢红妮娘收了钱,脸色就好看多了:“走吧,闺女,回头娘肯定给你添置嫁妆,给你找个更好的!”
谢红妮娘家人往前走,谢红妮跟在后面,她想起来满满,便有些难过,回头想看一眼,却没看到。
谢红妮娘看出来了:“这算啥啊,也忒没良心了,娘走了都不知道来看看,这一家人行,孩子也行!”
谢红妮低着头,没说话。
她心里茫茫然的,其实江春耕这个人还错,婆家人也还行,她就是看惯小姑子,总觉得小姑子和江春耕有什么,后来小姑子挣了钱,却带着老家,她听说了,心里也舒服。
没了孩子后,她更觉得是江春耕害的,心里更气了。
但是现在,闹到离婚了,她还有些恍惚,明白怎么就被赶出家门了。
她忍住再次回头,想看到江春耕,他这个人脾气好,但其实心软。
可她回头却怎么都看到,那么多人,哪有江春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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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麦走进屋的时候,就见江春耕跪在了胡金凤和江树理跟前,抬起手来,狠狠地给了自己两巴掌。
巴掌很响亮,江春耕是下了狠劲。
“爹,娘,是我孝顺,我混账。她流了孩子,我总觉得是和我有关系,我们本来就闹起来吵架,我还对她下狠话,孩子没了我心里难受,憋屈,看到她也烦,知道该怎么着,我就开始犯浑了,我自己罪该万死,该连累你们,害得你们一把年纪了在人家跟前受挨打,是我混账,我猪狗!”
说完,江春耕又狠狠地扇了自己两巴掌:“我还连累家里欠债,让妹妹帮我出钱。”
胡金凤便这么看着,看着儿子给了自己几巴掌,之后才口:“本来我确实想打你一通,现在你自己打自己,我就不说什么了,红妮这个人,要说本性原来也是什么特别不像样的,可就关键在她耳根子软,人爱贪小便宜,又有娘家在那边戳火,她这个人傻,就知道一心听娘家的,才闹到这地步,倒是把我们家好欺负,在我们家当娘娘了,现在你们离了,倒是好,一了百了。”
他们结婚早,早几年村里办个喜事就那么了,也没领结婚证,现在倒是好了,都省得去公社折腾领离婚证了,签一个离婚条子,写明白后面的事,让人做个保,算是彻底清净了。
江树理:“算了,去的事就别提了,以后好好养着满满,咱攒点钱,再娶一房就是了。”
江春耕却闷了半响,终于开口道:“我现在也马上三十岁了,这个年岁,以后也想再结婚了,我就想好好孝敬父母,自己照顾满满,将他抚养长大,我没别的念想了。”
胡金凤趁机道:“你妹妹的钱,你是打算怎么还,冬麦为了咱家的事,跑前跑后,到底费了多少心血,你自己想想,再有人家沈烈,还给她谢红妮输血了呢,你想这一大瓶子血输进去,这得遭多大的罪啊!”
江春耕眸中泛起愧疚,抬头看了冬麦一眼。
冬麦咬着唇,没吭声。
哥哥对自己下手挺狠的,脸上已经肿起来了,她心疼,她忍着。
她想逼着哥哥暂时离村里,去陵城卖力,换一个环境,应该会好很多,然在村里,村里就算知道是谢红妮这当媳妇的好,但难免同情他,再加上还有满满,就怕他胡思乱想。
所以她说话。
胡金凤便说:“你妹现在在陵城欠了人家一个人情,人家现在缺人干活,那活挺苦的,你去帮人家干活吧,人家好歹给你点钱,你自己慢慢攒着,攒够了还你妹。”
江春耕看着冬麦,了一,才缓缓地移目光,哑声说:“好,我去干。娘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满满这里,得你多费心了。”
胡金凤听到儿子这么说,鼻子一酸,眼泪差点落下来。
这个儿子总算是正常了,缓来了。
她叹了口气:“满满是我亲孙子,他就养在我身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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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麦陪着江春耕,去了彭天铭那里。
彭天铭只略扫了一眼江春耕,便淡淡地说:“我们这里养闲人,来的都得是下功夫卖苦力的,果干不了,那就先说声。”
语气中,是有些屑的。
冬麦听了,便有些担心,想着哥哥往日那脾气,可不是受这种委屈的人。
谁知道江春耕听了后,却是半点脾气都没有:“我能卖苦力,脏活累活都能干。”
彭天铭又说:“我们这里的工人,能抽烟喝酒,也能打牌,谁听话,就罚钱!”
江春耕抬起眼,看了一眼彭天铭,之后才说:“我知道。”
彭天铭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居高临下地说了自己这里的规矩,之后才道:“一个月十块,包吃包住,吃粗粮,住大通铺,想干的话就留下,想干,现在还可以走。”
江春耕哑声道:“我想干,只要给我钱就行。”
彭天铭打了个响指:“行,去后院吧,那是宿舍,大通铺。”
这个时候有个工人进来了,来认领江春耕,江春耕便低着头,背着肩上的包袱,去了后院。
冬麦等哥哥出去了,才担忧地说:“彭姐,我哥性子其实挺躁的,万一有个什么,你多担待。”
彭天铭:“你说得那些,目前还真看出来,听你之前描述的,喝酒打牌夜归宿,反正不是什么好人,你放心,他既然想挣钱,那就好办了,来我这里,我狠狠地磨砺磨砺,保准把他磨得没脾气了。”
冬麦便简单地把家里的事说了。
彭天铭满意点头:“这是离婚了吗,挺好的,让他好好在这里干吧,初期给他一个月十,等以后干得好,可以给他涨工资,让他卖苦力还你钱,还能挣点钱回去养父母孩子。”
冬麦又和彭天铭说了几句,看她忙,也就出来了。
出来后,去了后院,看看江春耕住的地方,住地地方自然不太好,阴暗透光,而且是大通铺,一看就很拥挤。
江春耕看出来冬麦心疼,淡淡地说:“没事,我觉得这里好,有住的地方,这是挺好的吗?”
冬麦:“哥,这里比较辛苦,你熬一熬吧,等挣到钱,也还了这份人情,咱就回去。”
江春耕突然道:“冬麦,你的心思,我明白。”
冬麦微怔了下:“啥?”
江春耕:“你是想要我给你挣钱,你就是想让我离开村子,换个环境,免得看着家里的事难受。”
冬麦听了这个,眼圈那就有些红了:“哥,其实换个环境挺好的……人总是会遇到事,总要走出来,你看我,当时和林家闹成那样,这是离婚后好好的……”
江春耕便笑了。
粗糙的汉子,曾经脾气那么张扬的一个人,现在笑起来却沉稳平和。
他笑着说:“冬麦,我知道,我现在想明白了,也知道该怎么办。”
冬麦眼泪差点落下来。
江春耕:“冬麦,别难受,我是个男人,这点事对我也算什么,我混账了这一段,现在也清醒了,我好好干。”
他停顿了下,才道:“等我在这里干一段,觉得这事能过去了,我就回去,沈烈那里,需要我帮忙的,我也能做,我没什么钱,有力,也愿意辛苦,到时候让他给我指路子吧。”
冬麦这下子真哭了。
哥哥是一个要面子的人,之前她让他和沈烈一起干,他是不肯的,爱面子,觉得能靠妹婿提携,但是现在,他好像什么都看了,也想开了。
所有的张扬和骄傲,都被打磨成了尘埃落定的平静。
江春耕犹豫了下,抬起手来,帮冬麦擦了眼泪:“好了,这么大了,别哭鼻子了,回去吧。”
冬麦哽咽着点头:“哥,你好好干,其实彭姐人挺好的,也是特别苛刻的人。”
江春耕:“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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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冬麦又是心酸,又是喜欢。
哥哥恢复了,又是那个孝敬父母疼爱妹妹的大哥,这样的大哥,和以前一样,又太一样。
冬麦觉得,她会怀念之前那个张扬的大哥,人总是会成长,岁月洗练,事磋磨,曾经的棱角被打平。
恍惚中,她甚至想着,那沈烈呢,沈烈更年轻时候,是什么样子?
也只是想想罢了,她很快便记起来自己的月饼,现在娘家的事终于尘埃落定了,对于搞月饼,她干劲更足了。
当下她也没回家,直接去找了陈亚,又去拜访了牛金柳,大家一听她卖月饼的主意,都挺有兴趣的,这更让冬麦振奋起来。
她购置了一些蔬菜水果冰其它食材,买了月饼模具,之后提着回到松山村,先去老宅检查了梳绒的情况,一切都顺利,她就彻底放心了,始一头闷到家里搞起来月饼。
先尝试做的就是枣泥月饼了,取新鲜枣去核后蒸熟了捣成泥,她做事细心,里面的红枣皮都要取出来,再用筛子筛一遍,这样口感细腻。
她这是要给人当礼盒送的,必须把功夫做到细致。
等打理干净了,便将红枣泥放在锅中加热,等里面微微冒热气的时候,加了卫生油,一次加一点,慢慢地用铲子搅拌着炒,等炒得差不多时候,红枣细腻的甜味便往鼻子里钻,馋得冬麦流口水。
她尝了一点,油润甜腻,好吃得很,就是单独吃,也让人喜欢。
枣泥炒得差不多了,便开始做月饼外皮,她取了一碗精炼出来的脂油,取了一碗水,把油和水搅拌均匀了,之后和面,面是用生面,尽量揉的软一些,软得像平时擀饼那样,再用蒸熟的面和脂油合揉,将生面做成团子,只取核桃那么大小,再将熟面也做成团子,比之前的生面团子略小那么一些,之后将熟面团包在生面团中,擀成长饼后,曲起来,往里面包馅料就是了。
等月饼做好了,她用模具压后,就放在蒸笼上蒸,一般月饼是烤的,她这里没烤炉,她想过,现在先蒸月饼,蒸好了,拿去给大家尝,大家尝着错,那就可以放开手脚干,果大家有什么意见,她可以琢磨着再改进改进,到时候先在饺子馆设置一个烤驴,让自己哥哥再招两个临时的帮工,始赶制月饼。
距离中秋节还有那么十几天,这个时候赶紧做,还能赶上中秋节前卖月饼。
她这里慢悠悠地烧着火,用小火细细的蒸,蒸好了后,自己先尝了一个,枣泥细腻甜软,皮也滑润不腻,丝毫不像寻常的月饼那么硬。
她忙了半响,也是有些饿了,知不觉便把一整个吃完了。
吃完后,很觉得振奋,当即将剩下的月饼收起来放在一个盒子里,提着直接去公社找陈亚了,给陈亚四个月饼,让她尝尝,陈亚惊喜已:“这个咬起来可真软,也细腻!”
冬麦:“我现在只是做出来让大家尝尝味儿,回头肯定得更精致,做出更多花样。”
陈亚:“行,你做吧,做出来后我先来几盒!”
冬麦又跑去找牛金柳,牛金柳赞绝口,也表示让她赶紧做:“你去买点好的包装盒,要看起来特别贵特别洋的,包装起来,到时候我们拿去送人。”
冬麦这个时候已经有信心了,她想做好,想把这件事做得更精致,想借着这件事大赚一笔。
当即马上去了饺子馆,和自己哥提了提,哥一脸懵:“月饼,你做月饼吗?”
冬麦直接把自己做的给他看:“我尝试的新花样,我们就按照这个来。”
冯金月也来了,尝了尝:“这个味道还错,甜丝丝的,我反正更喜欢吃这个月饼,五仁月饼太香了,香得人难受。”
冬麦说干就干,当即让她哥赶紧弄炉子,需要太讲究,就垒一个大灶就是了,上面放铁架子铁盘子,下面直接用火烤就是了。
之后她带着富贵,直接杀去了菜市场,始买水果,人家菜市场哪里她这样的大主顾,张口就是几百斤的,后来人家直接带着她去果园了。
她只谈,谈好了价格后,让富贵回头踩着三轮车来拉货,钱的话她先预付一个定金,交货之后给全款。
至于面粉脂油什么的,饺子馆的自然少了,也用愁这个。
和面的做法她手把手地教给了自己哥嫂,枣泥馅怎么调制她都研究好了,至于烤法,她让哥自己研究,反正自己把握火候,烤差了再试一次就行了,只要按照这个饼皮的做法,按照这个馅料的配比,总不太差就是了。
江秋收是一个踏实人,冯金月也跟着干,又招了几个临时工帮忙,加班加点的,也烤废了两次,后终于烤出来一批月饼,冬麦一尝,直接拍板,就这个了。
皮酥香,里面馅料软糯细腻,吃起来口感香美,吃腻了发硬硌牙的五仁月饼,他们这个枣泥月饼肯定受欢迎。
江秋收带着冯金月并几个小工开始忙着烤制枣泥月饼,冬麦又始研究别的了,苹果馅,山楂馅,冬瓜馅,这三个都拿出来做,后选定了苹果和冬瓜,这两个便宜,做出来味道也错,搭配着枣泥馅,一共三种,并做出不同的形状来,后八个月饼是一盒,一盒打算卖五块钱。
将这些月饼全都手把手教给哥哥后,哥哥这里做着月饼,她马上跑去陵城,先去定制了月饼盒子,就是普通的纸盒子,上面印上嫦娥奔月,再印上三福月饼这四个字。
等定制好了后,她特意去批发了油纸,到时候一个月饼一个精致的四方形油纸包着,这样一看就上档次。
她又拿了几样月饼去给彭天铭,让她尝了,给她说了自己的计划,彭天铭吃着那月饼不住口的夸赞:“行,这月饼我要一百盒!我先订下了!”
五块钱一盒,对于彭天铭来说,太便宜了,当即就要给冬麦五百块,要来一百盒。
冬麦到了这个时候,彻底松了口气,自己忙碌这一笔算是赢了,就等着大赚一笔吧。
彭天铭尝着月饼,说起来江春耕:“我让人盯了他好几天,结果还挺老实的,抽烟喝酒打牌,整天卖力干活。”
彭天铭没好意思说,其实江春耕可真称得上吃苦耐劳,扛那些沉重的机器配件,别人扛动的,都是他干。
前天胳膊那里小心被刺辊伤到了,他也当回事,随便包扎了下,连休息都没休息,就继续干。
彭天铭心想,她还是给江春耕涨点工资吧,然好像剥削人家似的。
冬麦却没多想,她脑子里现在一门心思都是月饼,她订下月饼盒子后,拎着一大包的油纸回去了公社,让江秋收按照计划,照着三千个月饼来做。
三种口味,每个口味是一千个月饼,这样是三千个月饼,装盒的话,能装三百七十五盒,其中一百盒已经被彭天铭订下来了,需要卖的是另外百七十五盒而已,这个应该不是特别难。
果这些都能卖出去,可以再加做,到时候看情况来。
因为大家加班加点地做,她也怕万一自己嫂有个什么好,特意提醒了哥,让二嫂多休息,江秋收忙说自己心里有数:“你嫂这个人其实闲不住,我也尽量让她早睡觉,别太忙,她就正常工作就行了。”
冬麦听了,这才放心。
她忙了这么一阵,想起来最近几天自己都没回松山村,得赶紧回去看看,那边梳绒机进度怎么样了,谁知道一回到村里,就被刘金燕叫过去了。
刘金燕拉着她,压低了声音:“冬麦,昨晚上我们交班的时候,我听到外面好像有动静,等我一走出去,也什么人,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结果到了早上时候,我换班出去,发现咱们墙头那边有脚印,我当时吓了一跳,赶紧问了问其它几个媳妇,那个鞋印子是菱花纹的,都说没那个鞋子,说不可能是她们!”
冬麦听得皱眉,她其实就怕这个,怕沈烈在家,有人算计他们的羊绒,别说辛苦分梳出来的羊绒多值钱了,就是那些下脚料毛渣子,一公斤五六块钱,人家随便拽走一袋子,那也少钱呢,比农村种地辛苦忙乎强多了。
自己和沈烈今做买卖,眼看着能挣钱,知道多少人眼红。
她想了想,便问刘金燕:“这件事都谁知道?”
刘金燕:“翠儿知道,爱花知道,还有王永顺她媳妇知道,就我们四个。”
冬麦:“好,现在马上找到她们,告诉她们,这件事能外传。”
刘金燕听到这个,便有些小小的得意:“冬麦,这个我当然懂,我已经和她们说了,别说人,就是家里人都不能说,反正不能传出去。”
冬麦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对方肯定是想偷咱们东西,来一次不成,可能还再下手,这两天,到了晃黑时候,把你男人还有胡翠儿男人都叫来,来的时候悄悄地,别让人知道,就睡咱们老宅,咱们自己晚上警醒着,真有个什么,咱就捉贼。”
刘金燕猛点头:“这个主意好,今天去街上的时候,我再故意说,晚上我们两个女人值班,机器轰隆隆响,我们都差点要睡着了。”
冬麦笑了:“对,就这么干!说得时候也要注意,要太夸张了,免得对方生疑心。”
安排妥当了,刘金燕放心了,想起这事,还是疑惑:“冬麦,你觉得这是啥人啊,我看那脚印,也大,像是女人家,那个菱花纹,也很少。”
在农村里,女人大多都是穿自己纳的鞋底子,特别是夏天,都是方口布鞋,当然个别的买凉鞋,但都是年轻姑娘或者爱打扮的媳妇,但是这样的人,特意跑来她们这里偷东西?反正觉得太对劲。
冬麦其实也觉得可疑,感觉村里没这么一号人物,她曾经疑心是林家人,比王秀菊,但是王秀菊是裹小脚的,那个鞋子的码肯定是她能穿的。
当下也就只好去想了,让刘金燕找了胡翠儿,又和他们丈夫都各自说了这事,两个丈夫自然是没意见。
他们的媳妇现在一天在外面干八小时,其实八小时之,也能干一点家务,等于说家里的事没落下,但是媳妇一个月能挣三十多块,城里头的工人也就是四五十块,他们媳妇却一个月三十多,这怎么看怎么都很厉害了。
他们当然也是全力支持媳妇,听说媳妇要帮忙去守夜,一个个恨不得帮忙点啥,好让人家沈烈冬麦觉得自己家媳妇能干,现在说要去守夜,都是一叠声地答应。
于是大家继续该干啥干啥,装作没这回事,等晚上的时候,两个男人就过去老宅守夜,此守了两天,也什么动静。
冬麦每天跑一趟公社,督促自己的月饼制作,之后跑回老宅,继续主持这边的事。
刘金燕有些无奈了:“该不那天是凑巧了,人家其实没那心思吧?”
冬麦:“再坚持坚持吧。”
刘金燕自然也就听着,继续让两个男人晚上来。
这天晚上,冬麦心里想着这件事,把村里人都挨个捋了一遍,就是想不明白,谁要这么干?她总是疑心林家,可林家的话,只能猜是孙红霞了,她见孙红霞的脚,估计比这个小一些?
反正看着太像。
冬麦想到这里,便想起自家的墙头,那个被沈烈加固过,又撞上了铁丝网和碎玻璃渣的墙头,他当时怎么好好地要装这个,是防谁?
林荣棠?
冬麦心里一沉,他能干出偷东西这种事?
其实冬麦心里对林荣棠鄙薄至极,但果说林荣棠偷东西,她又觉得,至于吧?
她这么胡思乱想着,便听到胡同里好像传来了动静。
寂静无声的夜晚,那动静好像格外清晰,让人提心。
她正想着该怎么办,就听到外面有声音道:“冬麦?”
竟然是沈烈的声音。
冬麦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瞬间什么都不怕了,连忙跑去给沈烈门。
大门一,沈烈走进来,直接将她抱住了。
冬麦也激动地反抱住他。
他出门了好久,得有小半个月了,这么长时间,她都想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