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低矮的小茅屋里,韦驰不理会高春江他们如何刑讯猴子,而是烧了一桶水让阿美洗个澡,把尿湿与汗浸的衣服换掉,待她冲洗完毕,他才把猴子和梁钊合谋害他的事说了。
听后阿美半信半疑,对她而言,梁钊夫妇不是好人,在她的意识思维中早就定格,可她就是不相信,猴子虽然生得相貌不扬,身为打手,但还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
“你若不相信,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通过观言察色,韦驰料知她旧情未了,对自己昔日的恋人还是持有一种来自乡情恋情下的眷顾。
话音刚落,高春江就押着猴子进来了,韦驰示意高春江搬来一个木凳,教猴子坐下,然后冷冷地对猴子道:“其实,你说不说都是一回事,你可知道你为什么走这条道吗?我为何能在这里抓到你?”
“莫非是你们合谋算计我?quot;猴子低头想了想,似有所悟,问道。
“这不是和尚头上生蚤子明摆吗?中国有句古话说,鸟死弓藏,兔死狗烹,你这条狗已成了一条癞皮狗,被你主人一脚踢出来了。quot;韦驰鄙夷地道。
“梁钊这个王八蛋,老子跟他打拼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为何这般对待我呵?”猴子终于想通了,绝望地嚎了起来。
“你会象棋吗?人们往往是在万无得已的情况下,丢车保帅。梁钊就是这样,他怕我炸了他的船,取他的性命,不得不自断手臂,把你交出来。”韦驰打个比方道。
“恐怕没这么简单,他把我交给你,不怕我说出他为何害你的事?假如你知道他投靠了毒蝎帮才设计害你的真相,会饶过他吗?”
猴子又糊涂了,梁钊出卖自己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可他为什么这样做呢?就算他害怕韦驰寻仇,倒不如把自己的首级取下来献给这个山匪头子,不是省事?还赢得个大义灭恶奴的美名,何至于这样蠕动着花花肠子?
且不说猴子犯糊涂,就是韦驰经猴子这一提醒,也觉得此事有点蹊跷,疑云窦生。梁钊这次慷慨地把猴子暗里移交,难道他真的是不怕猴子把他供出来,坐实主谋之罪?假如他回船听小草说起此事,怕暴露自己,不如先把猴子灭了,再交给韦驰验明正身,来个死无对证,即使韦驰有所怀疑,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儿,断然不敢公然地挑衅滋事。
又退回来说,倘若梁钊不是脑残脑瘫,他这样做,是视他的不存在而赤裸裸的蔑视?还是有意激怒他,诱他寻仇而一举灭之,以绝后患?抑或是出于其他的目的?
饶是韦驰超强大脑,也被这一串疑问洞穿了太阳穴,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反正,在他的预感之中,这个梁钊阴险毒辣且又诡计多端,不能等闲而视之,和这样的黑老大打交道,如履薄冰,稍一不慎,连自己是怎样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从猴子的口供里,韦驰知道范大鹰阴魂不散,正在向他索命。看来,毒蝎帮不把蚂蟥帮连根拔了是不会罢休的。现在,他们又和梁钊等人勾结在一起,由此,蚂蟥帮这点火星随时都会被他们扼杀于荒山野岭里。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不管梁钊交出猴子居心何在?都不能使自己困于妄测臆断之中,最好的方法就是以静制动,见招拆招了。有时候,被动也是弱者走向主动的一个转折点,韦驰这样地安慰着自己。
目下先想方法把猴子移交到警方的手里再说,海之蓝和吴翡翠想私放他时,曾把联络方式交给他。然而,派谁去联络呢?自己是万万不能去的,估计此时大街小巷都贴上了通缉他的海报,一入城或进村,他就有可能被警方抓了,自从逃出生路后,他就打消了回去服刑或受死的念头。
若派手下一个兄弟去嘛,他们都是越南籍的,中国话说得很蹩脚,无法表达自己想描述的内容,或引起警方的误会。
当下最佳的人选就是阿美了,可她同意把猴子交到警方的手里吗?还有高春江等人是否赞成他的想法?这一切,都属于未知数。
“我们抓他就是为了给兄弟们报仇,为啥把他交给中国警方?”当韦驰把这事摆在桌面上和高春江商量时,高春江不解地问。
“因为猴子手里还有几条命案,咱们把他交到警方的手里,他一样是死罪,我这样做,是想警方通过猴子,获得梁钊犯罪的证据。”韦驰小声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借警方的力量除掉梁钊?”高春江问。
“正是,单凭咱们这几个人,既要对抗毒蝎帮又要应付梁钊,报仇的希望十分渺茫,所以,若想报仇,只能借助警方的力量了。”韦驰叹道。
“行,只要能为兄弟们报仇雪恨,我们就没说的,你想怎样干?我们都听你的。”高春江从不怀疑过韦驰,当即表态道。
“这事不能告诉阿美,因为她曾经是猴子的恋人,又是同村人,无论出于何种感情,恐怕她都接受不了这一事实。待会你送她上路,入城后,寻个公话亭,叫她打这个电话,说货已到,即来取,告诉对方取货地址即可。”韦驰从身上摸出一个电话号码,递给高春江,叮嘱道。
“好的。”高春江满口答应下来。
怕夜长梦多,韦驰和阿美在小茅屋里亲热了一番,就催阿美上路了。不用编造什么谎言,因为抓捕猴子的事是梁钊夫妇一手安排的,他们悬不会怪罪她的,现在他只须接力,将阿美安全地送至地下**就行。
“阿驰,我想求你一件事。”阿美用一种恳求的眼光望着韦驰,道。
“你说吧。”韦驰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
“我求你放了猴子,他从小就是孤儿,怪可怜的,虽然走入黑道,干了不少的坏事,但他只不过是梁钊的帮凶而已,你就饶他一回吧,刚才我也做了他的思想工作,他表态说,只要你饶了他,他就卸甲归田,从此退隐江湖。”
果然象韦驰所预料的一样,阿美为猴子求情来了,他不忍当面违拂一颗善良的心,敷衍道:“他害死了这么多的兄弟,活着的兄弟是什么样的想法,相信你也看到了。不过,我可以劝劝他们一下,这事你就甭理了。”
“嗯嗯,上天有好生之德,得饶人处且饶人,阿驰,你劝劝兄弟们一下,给猴子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另外,你就别当这个破帮主了,咱俩去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隐居,夫唱妇随,举案齐眉,不是比江湖上打打杀杀好吗?”
阿美似乎也晓得他的为难之处,不再苦苦相求,转而劝他道。
“我早就有这种想法,阿美,等我办妥此事,咱俩就远走高飞。你先在**干着,很快我就会去找你的。”韦驰动情地将她搂入怀里,亲着她,抚慰道。
“唔唔,越快越好。”阿美被她的嘴唇堵住嘴巴,很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山路不远处的高春江,似是视而不见,让这对情侣尽情地享受着夕阳西下火烧云般的一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