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把韦驰偷放了。”在夏侯公子的卧室里,薛图向夏侯公子献计道。
自从薛图随夏侯公子去了一趟海南,他为了攀上这座大靠山,极尽谀媚取宠之能事,把夏侯公子服侍得烫烫帖帖帖的,因他善于揣摩人意,鬼点子又多,故颇受夏侯公子的青睐,倚为心腹。
这个夏侯公子,虽说年纪过了而立之年,又是部里一位官员,但第一次出京办差,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血统的尊贵,京官的荣耀,使他变得更加傲慢跋扈,处处高人一等,现有人愿意为自己牵鹰架狗,前溜须后拍马,自然是人生得意,不枉此行。
办案是一个苦差使,每一个内行的人都懂得,而夏侯公子就不同了,他觉得挺好玩的,尤其是这次出差海南,沿路吃喝玩乐,还捞了一把,着实过瘾呵,怪不得古时太监都想出京办差,原来秘决在于此。
不过他也有烦恼之处,如果说在营地遭到蚊虫的侵袭,忍一忍就能过去,可最让他不能容忍的是他得知杨紫琼出国之事,这不是明显地摆出逃婚的姿态吗?
为此,他埋怨家人不干涉一下,更憎恨海之蓝夺走了她的心,故一回到营地,一见到这个情敌,就分外眼红,恨不得捅他几刀才解恨。然而,这里不是草莽之地,容不得江湖恩怨,他只能忍着不发作,任由妒火燃烧着自己。
会散后回到宿舍,又想到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调查组居然大展神威,差点破了案子。他身为副组长,得知后不但高兴不起来,反而脸色灰暗,百味杂陈。因为此案若破,自己的情敌就会获得殊荣,在政坛上多了一道炫耀的光环。这样一来,他是红花,而自己仅算是绿叶,说不准还是一片枯叶。
这个时候,倘若海之蓝被调走或死于非命,让自己接替其位,趁机破了此案,到头来,功劳就是自己的,杨紫琼也是属于自己的,那该多好呵!真是鬼迷心窍,这个京城官少,算盘打起小九九,邪恶的念头随着珠子七上八下地滚动。
“夏侯组长,吃午饭了。”薛图也象吴翡翠伺候海之蓝一样端饭入来,毕恭毕敬地道。
“滚,这种猪食没有喂口。quot;夏侯公子见托盘上盛放着一条三两重的红烧罗非鱼,还有一碗骨头炖冬瓜汤,不由厌恶地骂道。
“营地不同于外面,没有小灶,您就将就一点,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呵。”薛图劝着。
“我能吃得下吗?咱们出去逛一逛,他们就把案子破了。你说,这功劳归了谁?看他在会上得瑟的那个样子,我心里就气。”夏侯公子气咻咻地道。
“案子不是还在破嘛?如果猴子抓不到,就不能说案情有转机,他可能是高兴得太早了。”薛图当然晓得他说的是谁,讨好地道。
“那你说,如何能抓到这个猴子?quot;夏侯公子问。
“你操这份心干嘛?即使你有本事抓到这猴子,功劳又不是算你的,还不是为人作嫁衣裳吗?”薛图应道。
“话是这样说,若咱们抓住猴子,也算是奇功一件呵,总比让他独占其功好。quot;夏侯公子道。
“贪小功有什么意思?想贪就贪大的。quot;薛图不以为然地道。
“如何贪法?说说看。”夏侯公子眼睛泛绿,急迫地问。
看到夏侯公子急不可待的样子,薛图右手轻揉着下巴,想了想,说出了和海之蓝一样的想法。
“把韦驰放了?你妈的是不是疯了?想害死我吗?今天会上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可没有一个投赞成票的。quot;夏侯公子骂道。
“稍安毋躁,请听我说完。”薛图陪笑着,继续道:“真正的猎手不是猎人,而是鹰犬,若想抓住猴子,韦驰就是一只出色的鹰犬。在会上据我的揣猜,海之蓝就是有着这个大胆的想法,虽然遭到众人强烈的反对,可下一步有没有私放的行为呢?这很难预料,所以咱们投其所好,赶在他行动之前把韦驰偷放了。”
“如果他真的把韦驰偷放了,这不是正中咱们的下怀吗?何苦成全他,还替他受过?我正愁着抓不到他的辫子呢。”夏侯公子不解地问。
“你能抓到他什么辫子?他又不是明放,大不了犯个看守不严之罪,代他受过的人有的是,何况吴翡翠这妞已和他共穿一条裤子,上面一调查,找个理由敷衍一下就过去了。”薛图道。
“那按你所说,咱俩把韦驰偷放了是何居心?有屁就放,别吞吞吐吐的。quot;夏侯公子一头雾水,不耐烦了。
“你知道芝麻开门这个故事吗?”薛图不答反问。
“这是阿里巴巴打开强盗宝藏之门的密码,连小屁孩都知道,和此事有关吗?”夏侯公子疑惑地问。
“有呵,韦驰就是那个强盗头子,你可以想一想,这股强盗在山里经营了十多年,掠来的金银财宝肯定为数不少,但藏在哪个山洞里呢?就不得而知了。”薛图道。
“你的意思是让他说出藏宝的地方,如果他不肯说呢?”夏侯公子终于明白了他的想法,喜不自抑。
“不肯说也要放。”薛图讳莫如深地道。
“你今天脑子进水了,说话神经兮兮的,为啥要放?quot;夏侯公子刚掠上脸上的喜色倏然消失,忍不住又骂道。
“把他偷放了,就是为了不让海之蓝抓到猴子,这样,案破不了,上面震怒,必定摘印换将,届时你挂帅了,通过国际刑警协助,抓到猴子,破了此案,功劳岂不是成了你的囊中之物?”
薛图拐弯抹角,支吾了半天,终于说出了偷放韦驰的真实意图。凭心而论,夏侯公子不是脑残之人,也知道这是挺而走险,弄不好,授人与柄,会影响到自己的前途,所以,他犹豫不决。
“咱们这招是打蛇随棍上,即使此事露出马脚,也有堂而皇之的理由推脱罪责,因为在这个时候,放了韦驰抓猴子是上上策,咱们只是做了别人不敢做的事,届时不说别人,就是连海之蓝也会为你开脱的,何况以你的身份,这点芝麻小事,大不了遭到一顿训斥而已,何惧之有?”薛图见夏侯公子畏缩了,忙怂恿着。
夏侯公子沉吟了半晌,觉得这事是老鼠尾结痂,几乎没有风险,何况这赌注的赔率大得难以想象。或许得利,或许成名,或许名利双收。想到这里,他动心了。
“医院病房里日夜有人守护着韦驰,咱们即使想偷放了他,也有难度呵。”夏侯公子感到为难地道。
“据我所知,这个医院住院部的楼房不高,仅是三两层且属于旧建筑结构,极易攀援,凭韦驰的身手,只要咱们暗里配合一下,逃走易如反掌。”薛图道。
“如何配合法?”夏侯公子饶有兴趣地问。
“这不难,只须暗里给他一根铁丝,让他打开手铐,然后切断电源,制造混乱,他就可以从窗口逃走了。”薛图应道。
“一根铁丝就能打开手铐?”夏侯公子奇怪地问。
“这你就不内行了,铁丝也称万能钥匙,一般手铐或常规锁都能打开,他是特种兵出身的,自然能懂得这方面的求生技能。不过,送铁丝的任务则是由你完成,因为你是副组长,入病房无人敢阻拦你,还有权和犯人私谈,当你支开监护人员,和韦驰谈妥,就出来给我一个暗号,然后我去电房用自燃法熔断开关的保险丝,切断电源。这样,即使有人怀疑,也抓不到咱们的把柄。”
薛图似乎早就想好了这一越“狱”方案,只不过是需要象夏侯公子这样有身份的人去实施而已,他如此撺掇夏侯公子暗里放走韦驰,难道仅仅是出于宝藏或刁难海之蓝?恐怕个中缘由,没这么简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