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涉险,诱蛇入瓮,虽然不是一件十分有把握,但海之蓝还是相信蛇儿会出洞的。
按推理,恶魔先是杀害柳志鹏,又不远千里追杀郝月莲,自己和殷雨荷救走郝月莲母子俩,肯定是惊动了恶魔,待其反应过来,必是想将他和殷雨荷灭了,一劳永逸,这点他颇是认可陆经纬的看法,问题是柳志鹏的遗书仅是扯出了一个“花狐狸”,难道这个“花狐狸”就是杀害柳志鹏夫妇的幕后者?
从宋士杰的供词中可以看出,“花狐狸”办“地下钱庄"固然是非法的,可不至于疯狂到这种程度,就算是再变态的女人,也没有胆量残杀一个办案官员,何况杀人的手段如此残忍。如果“花狐狸”不是他假定的那个恶魔,那么这个恶魔又是何方神圣呢?另外,柳志鹏的手里是否还掌握着什么重要的证据?才招致那个恶魔杀机如此毕露而狰狞。
唉,真是千头万绪,海之蓝的心如同一团乱麻,始终理不出一条清晰的思路。假如这条诱“蛇"出洞之计不成功怎么办?刚才吴翡翠审了半天,宋士杰根本不知道“花狐狸"等人的形踪,会不会她们都躲到公海赌船里去了呢?海之蓝紧张地思考着。
此时的吴翡翠不晓得海之蓝的真实意图,只道是以宋士杰为香饵诱“蛇”出洞,抱着尝试的心理,就从武警中队里调派精悍的抓捕人员,准备在宋士杰家的周围实施布控,因考虑到杀手可能是本地人,熟悉周围地形地貌、人文环境、居民特征等,稍一异常,就会打草惊蛇。例如:一个土生土长的村民,一发现有陌生人在村子里出现,自然会产生好奇甚至戒备的心理,所以,为了计划万无一失,只能把套袋放得大点,袋口扎得牢点。
然而,有利则有弊,这样一来,就会让杀手有可乘之机,意外之事随时有可能发生,稍有过失,后果将不堪设想。现在所担忧的是海之蓝一个人能不能应付突发事件?既能保证宋士杰的人身安全,又能使自己毫发无损。
虽然吴翡翠办案经验丰富,可这次遇到的是一个感到非常辣手的大难题,故拟定的一个个方案最后还是一个个地否决了。
“你捣鼓这些干嘛?又不是行兵布阵,对付这些屑小之徒,你只需在外围布置好就行,里面的事我能应付。不说你不知道,在警校时,无论枪击或拳击我都算是优秀的。再说,只要我能坚持几分钟,你们就包抄过来了。”海之蓝故作轻松地安慰着她道。
事实上,他内心甚为紧张,毕竟是第一次执行这种惊险的任务,面对着狡猾而凶残的匪徒,是否能出色地完成?那还是未知数,因为这不是在冷兵器的时代,杀手有可能躲于阴暗的角落或藏于某个制高点,随时会给你一枪爆头防不胜防。
自己牺牲是小事,完成不了任务,在队员们的心眼里,他这个组长岂不是一个窝囊废?他不是自信心极端膨胀,也不是不顾全大局,恰恰相反,他这样做,别人理解可以不理解也罢,有时,主观与自负,也是一个指挥员致胜的重要因素。
“另派一个人去吧,我还是不放心。"吴翡翠皱着眉头道。
“难道别人的安全就不重要?论年纪,我比他们年轻,论体力技能,我比他们强,所以我去最合适。”海之蓝笑道。
“好吧,你是组座,我说不过你,不过,俗话说,小心强过大胆,还是不能过于轻敌。”吴翡翠显得老成持重的样子,撇了撇小嘴,道。
这时,古阳、吕律他们回来了,汇报说郊外那个仓库原是水泥厂的,水泥厂搬出市区后,这里的仓库就荒废了,邻村有个叫韦驰的人,曾经在部队里当过特种侦查兵,退役后被分配在水泥厂工作。
据水泥厂人事股长称,这个人恃着点在部队里学到的特种技能,作风散漫,为人轻浮,平时不把领导放在眼里,因而被调出厂部,到仓库当仓管员,水泥厂搬出市区后,由于经营不善,景况萧条,故部分工人下岗了,韦驰也在其中,至于他下岗后干什么就不清楚了。
有了这条线索,古阳和吕律极度兴奋,去了韦驰的村子调查,有知情的村民说,韦驰现在市里当了一个女老板的保镖,吃香喝辣的,不过很少回家,因为他的父母早就不在人世了。
“怪不得跟踪千里不被发现,怪不得杀害郝月莲前他能蜷缩在一个小缸里不被尤坤搜到,怪不得被刀疤五等人围住还能脱身而逃,原来他是个特种兵出身的。”
海之蓝听后恍然大悟,联系起之前的线索,初步判断这个杀手就是韦驰。为此,他真后悔当时不把自己任职的事散布出去,现在他担心的是,韦驰究竟是回来了还是在三亚守株待兔?如果还在三亚,那个恶魔会不会派别的杀手来呢?
“他是多大年纪的人?”海之蓝眼睛发亮地问。
“哦,今年刚满三十,据他过去的同事说,他是瘦个子,但身手相当了得,能空手抓到灵猫。"吕律边说边从公文袋取出几张相片,递给海之蓝,补充道:“这是我在水泥厂人事股的资料室里获取他的相片。”
几张相片里,有一张是全身照,这是韦驰的同事提供的,景点是在仓库附近,相片上的韦驰,确是一个瘦个子,不过,他生得眉目清秀,精神抖擞。
“唉,真是看不出来,这样的帅哥居然是一个心毒手狠的杀手。”吴翡翠叹道,语气甚为惋惜。
“你以为杀手们都是生得满脸横肉,面目狰狞得像恶鬼吗?其实那只不过是电影里塑造反面人物的造型,我破了几十年的案,几乎没见到这种人,一般是长相平常的居多,不过,像韦驰这样的凶手也少见。”古阳笑着反驳道。
“怎么啦?今天个个貌似心情不错,是不是有了新的发现?"回到营地的贺朝圣,见到大家一改以往那严肃而低沉的气氛,有说有笑的,禁不住地脱口而问。
海之蓝把今天所有的收获如竹筒倒绿豆,都抖了出来,贺朝圣听后情绪也受到感染,咧着嘴巴笑了起来,露出了门前被香烟烤黄的大板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