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蓝给殷雨荷背上伤痕涂擦药水这一幕,正好被钟菁雅看到了,她是送饭来的,推门进来,看到殷雨荷裸着上身让一个大男人上药,不禁羞得满脸通红,又退出去,轻轻地掩上门。不料这时有一男一女从走廊走过来,看了看房号,欲推门进入,而钟菁雅不让,于是,双方就争吵了起来。
刚好擦完药,听到门外有动静,海之蓝教殷雨荷穿好衣服,然后去开门。令他想不到的是,来人竟是陆经纬和碧儿。
“哈哈,大白天孤男寡女躲在房间里,还有人守门,非奸即偷。”
人未入门声先到,殷雨荷一听就知道是碧儿,说话不遮不拦的,她忙起身迎接。
“纬哥,你们怎么也来了?”海之蓝一见是陆经纬,喜出望外,惊讶地问。钟菁雅见是熟人,自然不再敢阻拦,神情甚为尴尬。
“把我公司的宝贝都打伤这样了,我们是问罪而来的。”陆经纬有意板着脸道。在旁的钟菁雅一听,心里“格登"一下,暗叫糟糕。
“说来惭愧,我未能保护好她,是我的过失,为弟深表歉意。”海之蓝知道陆经纬是在开玩笑的,不过,一语戳中痛处,脸部的肌肉显得不一样。
“说一声对不起就完事,不行。”碧儿也拉下脸,嚷道。
“我们向她赔理道歉,也给她治疗了,你们还想怎样?"钟菁雅忍不住,插嘴问道。
“哟,按你这样说,把人打死了,道一声歉,埋葬就万事大吉了,天下哪有这个理?"碧儿睨了钟菁雅一眼,得理不饶人,冷冷地道。
殷雨荷见她俩磕上,针锋相对,怕闹僵了,忙上前对钟菁雅道:“好妹妹,他俩是开玩笑的,没事。"说罢,她又转脸笑着对海之蓝解释道:“前两天在病房里无聊,就和碧儿聊到这件事,没想到这小妮子嘴巴咧咧的,说不准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了。”
“冤,我只是对这个狗头师爷说过,至于其他人知不知道就不关我的事了。”碧儿吃吃而笑,反驳着。
“是我向顾董汇报情况的,顾董听说你被打和海市长病情严重,很是惦记,就派我俩过来查看个究竟,现在看到你俩蹦蹦跳跳的,还躲在房间里卿卿我我,我们才知道是虚惊了一场。”陆经纬接着碧儿的话说下去。
“你俩误会了,我是让他给我上药的。”殷雨荷本想道个清白,无奈愈描愈黑,说漏了嘴,双颊泛起了红晕。
“海某这次小恙,有劳钧儒和纬哥牵挂了,真是让人感动。"海之蓝紧紧地握着陆经纬的手,动容地道。
“既然感动了,就该拿出诚意来,我平生最是憎恶虚情假意的。”陆经纬哈哈大笑道。他的开怀大笑,使殷雨荷和碧儿都感到意外,因为自从认识这个师爷,从未见过他这样笑过。难道这就是他昔日的俊逸与洒脱?压抑多年的情感火山一瞬间迸发?
“那是自然,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嫂子,烦劳你回家告诉堂哥,备酒宴恭候。”海之蓝呵笑着,吩咐钟菁雅道。这段晦暗的日子里,不愉快的事接踵而来,教他悲苦得几乎难以抑制,现有亦友亦师的客人莅临寒舍,他真想大醉一场。
钟菁雅欣然应声而去,回家后又安排两部小车过来,供他们使用。海之蓝带着陆经纬等人参观了公司与基地,然后才回家。
打破了女鬼的魔咒,海家人出于对殷雨荷的感恩及对远方客人的尊重,以前所未有的欢迎仪式接待了陆经纬等人,席间觥筹交错,却没有欢言笑语,因为郝月莲的死,留下了一团浓浓的阴影,还有小宁那双悲伤的小眼晴,教人不忍正视,唉声叹气。
酒席散后,海之蓝悒悒不乐,约陆经纬到椰林间散步。没有风,椰林显得静谧、祥和。
行至椰林深处,两人倚着椰树交谈,海之蓝把柳志鹏夫妇之死的经过说了,其间也挟杂着自己的推理。陆经纬抽着香烟,静静地听着,仿佛在听说书先生讲述一个远古冤案的故事……
“这个恶魔既然不择手段,想掐灭他所怀疑的线索,这等于证明他犯上了惊天大案,我估计着杀手会卷土重来,因为杀手一路跟踪而来,肯定摸知了你和殷雨荷的底细,回去一汇报情况,这个恶魔自然怀疑郝月莲把他的作案线索或证据交给了你俩,所以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准这个时候,杀手受到恶魔的再度派遣,来在路上,或间已潜伏在这里寻找机会下手,如此,你和殷雨荷危险矣。”陆经纬听后不无担忧,分析道。
“不会吧,难道他想杀尽自己所有怀疑的对象?”海之蓝似乎不相信。
“你可以想一想,你和殷雨荷设计诱开监视者,然后救走郝月莲母子。如果我是这个恶魔,单凭这点,就有绝对的理由怀疑你俩的警觉性不是偶然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你们若不晓得内情,哪有这般的举动?尤其是他得知你的身份后,就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且不说你是被罢免的官员,就是现任市长,他为了活命,狗急跳墙,杀一个是死,杀两个也是杀,类此疯狂,有谁能阻止他的杀机?"陆经纬显得心事重重,分析道。
“照你所说,我们加以防范就是了,谅他在这里,掀不起什么大浪来。”海之蓝想想也觉得陆经纬分析得有道理,但想到在自己的地盘上,再加上强健的体魄及在警校学到的功夫,说真话,类似鼠辈的杀手,他还真的不放在心里。陆经纬似乎看穿他的心思,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警示道:“防患于未然,乃是古人之训。敌在暗我在明,防不胜防,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郝月莲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再说,老虎都有打盹之时,即使你防得了,可殷雨荷呢?难道你还想看到她步郝月莲的后尘,悲剧重演?”
“防不得躲不得,那你说怎样才好呢?”一提到殷雨荷的人身安全问题,海之蓝慌了,上次的疏忽,害死了郝月莲,如果这次的盲目自大,给殷雨荷带来灾难,自己将是百死莫赎,
“我认为,与其呆在这里萎靡丧志且每天神经兮兮地防范,倒不如金蝉脱壳,入京去找杨紫琼,我知道她是一个有背景的人,或许这个时候对你有所帮助,何况你读过党校,是天子的门生,同窗都是政界精英,难道他们会袖手旁观?所以,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你都不能放弃呵。万一时来运转,你官复原职,或另被委以重任,一则遂了自己的心愿,另则为友人申冤有望。”针对着海之蓝的困境,陆经纬有的放矢,娓娓地劝说着。
入京,这是一个多么诱惑的字眼呵,且不说为自己的仕途着想,为友人伸冤,就是为了自己的爱情,他也应该入京。自从郝月莲在自己地盘上遇害,出于义愤,他就萌生了入京上访的想法,现经陆经纬的劝说,这种想法愈为强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