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置对手于死地,这是顾家十二金钗的行事风格,余倩倩牛刀小试,帮顾钧儒收伏了“东北虎",这使抡元集团的实力大增,颇有睥睨京都之势,就在顾钧儒蓄势待发时,忽闻A市发生重大矿难之事,继而又听得海之蓝被罢免了市长的职务,他不禁油然而生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诚然,他和海之蓝有同窗之情谊,有情敌之不快,在向A市投资的过程中,虽然海之蓝总是对他板着公事公办的脸孔,可他对这个老同学并没有存在着丝毫的隙嫌与不满。恰恰相反,在A市的邂逅与相处,他打心底里赞赏海之蓝那高风亮节的风格、刚正不阿的骨气,因为他自出道以来,接触了无数官员包括他父亲在内,像海之蓝这样的官员几乎是麟毛凤角。
然而,他不明白的是,像这样的好官,政府说免就免了?海之蓝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爬上此位,肯定大有背景,为什么靠山不动于衷?在他猜测中海之蓝的贵人杨紫琼,因何突然离开了A市?离开了海之蓝?太多太多的疑问,困扰着他,当接到殷雨荷的电话说海之蓝明天就离开A市回海南,他和孟顺孝、陆经纬特意从天津飞回A市,为海之蓝设宴饯别。
顾钧儒不同于一般肥头肥脑、唯利是图的商人,遇到问题,他勤于思考,显得精明而又豁达,时常告诫自己把目光放远点再放远点,因为能放远的目光才真正是犀利的眼光,才能洞察人和事的特殊性与普通性,这就像医生对待病人一样,不急于打针下药,先观察摸准病情再对症下药。海之蓝被罢官之事,尽管他的看法和夏雨荷的预言一样,他也是显得波澜不惊,更不急于下结论,也许这就是他成熟的魅力,也可以说是城府沉深,老于世故。
酒席上,顾钧儒不理会孟顺孝等人的行为孟浪,只是和海之蓝聊一些海之蓝喜欢听的话题,诸如社会的热点,新闻的焦点等,之所以避开读书时的趣事和官场上的糗事,是因为怕勾起海之蓝的旧情和新伤。
“兄弟,你现在无官一身轻,不如随我去天津、北京等地消遣一段时间,散散心。”顾钧儒热情地邀请着,借机试探海之蓝的反应,因为杨紫琼居住在北京。果然不出他所料,海之蓝一听到“北京"这两个字,脸色就变得黯然,道:“不了,我明天搭火车回家。”
“搭火车折磨人,象乌龟一样慢吞吞的,我明天给你买机票。”陆经纬插嘴道。
“谢了,纬哥,我喜欢坐火车,沿路可以欣赏风景,散散心。”海之蓝强作欢颜,谢道。
“顾董,我有个请求,不知道您同意不?"夏雨荷转脸望向顾钧儒,问。
“你说。"海之蓝挟起一片辣椒,放入嘴里,应道。
“我想请半个月假去海南旅游一下,那边我还没去过呢。”夏雨荷神情显得非常认真地道。
“好哇,我批准,顺便给之蓝作个伴儿,路那么远,一个人怪无聊的。”顾钧儒自然懂得夏雨荷的用意,不假思索,当即同意道。
“我习惯了一个人坐车,不需要人陪送,夏经理,千里迢迢,坐火车转客车,坐渡船又坐客车,磨转曲折,舟车劳顿,很累呵,既然你想去海南旅游,不如在这里坐飞机去,岂不轻松?”海之蓝不明就里,好心地建议着。
“不,我喜欢坐火车,坐飞机不适应,有时会感头晕。”夏雨荷心急地应道。
“我可从来没见过你晕机呵。”碧儿佯装不明白,道。被她有意无意地戳穿谎言,夏雨荷脸一红,忙辩白道:“不知是近段压力过大,还是在这里不适应水土,近段总里感到心悸头晕,上次飞去天津就晕机,虚脱一般,所以这次才想向顾董请假去海南旅游放松一下。”
“哦,是这样呵,那就去吧,记得回来给我们捎带一些海南特产。”碧儿不想给这个要好的姐妹太过于难堪,忙打圆场道。
“好呵,回来买几斤椰子糖给你们吃。”殷雨荷知道她掩饰了自己的心思,给她投去一个感激的眼光,道。
“小气鬼,若没有海参鲍鱼,否则……“碧儿撇了撒嘴哼着,言下带着威胁之意。
“好哇,我下海给捞去。"夏雨荷笑道。
在旁的陆经纬听到她俩的一番对白,也悟出了夏雨荷这次去海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虽然他觉得夏雨荷和海之蓝根本不是一路人,何况还有杨紫琼这座山横在中间,不可能跨越,可姻缘这东西邪得很,往往是不可能的事出于人的意料之外变为可能,甚至变成事实的存在。在这种情况下,他不会糊涂到出面横加干涉,只能顺其自然。何况,此时的海之蓝陷入低迷、困惑的状态,一路上,若有一个人伴随着,内心就不会显得孤单、空虚,精神上也有一种慰籍,说不准女人的魅力,会使一个失志、颓丧的男人振作起来,重振雄风。因而第二天送别时,他特地在站台上叮嘱夏雨荷一定要细心、贴心、小心地照顾好海之蓝,给他温暖,给他勇气与信心。一向对陆师爷唯命是从的夏雨荷频频颔首应允,其实不用这个狗头师爷的嘱致,她也会这样做的。
本来,海之蓝不情愿和殷雨荷同行,可她是出来旅游的,又是熟人,他有什么理由拒绝她?何况,顾钧儒还给了她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是考察海南房地产市场的新动态,由此他无言以对,只好应允了,并且在陆经纬的安排下,两人坐上了高级软卧。
海之蓝还是第一次坐上高级软卧,当将军的随从时,都是陪着将军飞来飞去,当市长时出差,为了赶时间,也是坐飞机,偶尔坐火车,一般是硬卧。其实软卧硬卧他并不在意,在意的是这次和夏雨荷同房,心理上多少有尴尬。来到自己的包厢,他用力拉开房间门,迎面一张长条桌子,右侧上下两张床,左侧靠窗是张单人沙发,靠门是个洗手间。
他走进房间,把行李厢放下,坐到沙发上,仔细观察下房间的设施。总体来说房间干净整洁,桌上供应了热水和报纸,床下是鞋柜、鞋架,鞋架上有一次性拖鞋,床上的被子整齐的摆放着,床头靠门是个屏幕,靠窗有控制器,控制器旁有个呼叫电话。床的上方靠墙有长形靠背,靠背上方有扶手和杂物收纳夹。
随后起身观察了沙发所在的左侧,沙发靠窗户边有个广播音量控制器,沙发后是个小衣柜,里面放着个精品衣架。
然后他起身,走进洗手间,看了一眼,主要由洗漱台、马桶两部分构成,洗漱台上方是面梳妆镜,台上放着纸杯、洗漱用品、洗手液,下方是擦手纸巾、卫生纸,撇了一眼,便走出来。
夏雨荷关上房门,坐到床上换上拖鞋,抬头发现门后还有面大镜子,便整理了一下头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