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云三艘走私船在公海接到货物后,回到内海被海关缉私船紧紧地咬着屁股,无法摆脱,押运货物的头目“贼子飞"气急败坏,用电台急呼求援,鹞闻报,领着几百人荷枪实弹,乘船出海了。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拥有电台、枪支、手雷、炸药等,快武装到牙齿了。
每次遇上缉私船,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开枪拒捕,掩护货物成功登陆。一般地,枪战的事情很少发生,因为走私团伙已用金钱收买了海关的官员,错开了巡逻时间,即使偶然相遇,海关执法人员也是朝天开了几枪,虚张声势地追赶一阵,就回去汇报了。
“妈的,今天海关这帮人发疯了,紧追不放的。"
“既然他们想当烈士,就让他们追吧。”
办公室里,海之蓝正在偷听着走私船和关云总部的对话。他懂得电台,会使枪支,特长擒拿、搏击之术,鹞这次出海驰援,几乎是倾巢出动,因怕基地有意外,就让小老婆王绛仙和海之蓝领着几十人守着电台,守着基地。
海之蓝之所以能顺利地潜入基地“卧底”,是因为有亲戚在这里。一个月前,海之蓝奉彭长禄主任之命,回到W县调查走私情况。他根据举报信里所提供的线索,很容易地找到这个地方。
羊角村,离县城有百余里,东面临海,向南、北、西三面山高林密,险竣异常。一条山道从山和海岸之间穿插入村,弯折如绵羊角,故叫羊角村。因地形复杂险要,一夫当关,能守可退,关云就选中这里为基地。
对海之蓝而言,这里并不陌生,小时他曾跟着父亲来过几次,探望姨妈。初中后,去了县城读书,就再也没来过了。姨妈的命真苦,中年丧夫,唯一的儿子又娶不到媳妇,悲天悯人,母子俩只好相依为命,凄苦度日。
海之蓝还未入村,便被躲在村口外望风的持枪拦住了,仔细地盘问后才放行通过。刚走几步,海之蓝就发现不远处的丛林里还有暗哨。这些人看得战争片多了,竟然设有明哨暗哨,可见这是一个高智商的犯罪团伙。
村后一座低矮的土坏茅屋前,一位佝偻着腰的老太婆正在喂鸡。
“姨妈。”海之蓝提着礼品,欢快地上前。
老人抬起头,看了一下,却认不出来。“姨妈,我是之蓝呵。”海之蓝放下礼品,握着她的手,说。
“你是蓝儿?”老人似乎不敢相信,揉了揉那浑浊的眼晴,仔细地端详了半晌,脸上的皱纹才舒展开来。
“真是蓝儿,长得连姨妈都认不出来了,每次去你的家都遇不见你,听说你去了县城读书,后来又去读大学了,听到你有出息,姨妈高兴得都睡不好觉,想去看看你,可这几年,双腿犯风湿,走不了那么远的山路了。”老人搬来凳子,用衣袖抺擦后,教海之蓝坐下,喋喋不休:“蓝儿,你看你呵,给姨妈买来这么多东西,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年轻人呵不懂得节俭,都老大不小了,应省点钱存下来娶媳妇,你的表哥就是因为穷,才找不到对象,打了一辈子的光棍。”
“姨妈,表哥干什么去了?"一提到表哥,海之蓝顺口地问。
“他昨夜给老板卸货,干个通霄,正在家里睡大觉。这个老板呵,真是菩萨心肠,修路拉电线,现在村里连路灯都装上了,不少人赚到钱盖起了新房,你表哥也赚了一点,打算买个越南媳妇,村里有好几个单身的都买了,还生下了娃。”说到这里,老人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时,只听得“吱"的一声响,木板门开了,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黝黑的皮肤,身子长得很结实。他一见海之蓝,憨笑着打招呼,海之蓝忙起身,上前敬烟点火。他对这个叫石狗的表哥怀有特别的好感,小时每次来这里,表哥总是带着他去山里海边玩,挖蛤蚧、捉小鸟、摘野果、钓鱼等,给他带来了童年的乐趣。
“石狗,把那只鸡抓来杀了,我去煮饭,你表弟走了这么远的路,肚子饿得慌。”老人指着树下一只冠红、的公鸡,吩咐着。
“嗯",石狗应声而去,海之蓝想阻拦,老人拉住他,说:“你小时很喜欢吃鸡腿,这鸡腿大肉香。”海之蓝一听,十分感动,眼晴红润了。
刚吃完晚饭,村里的喇叭响了,通知卸货工到村口集合,上车出发。
“又干活了,之蓝,你陪我妈聊聊。”石狗蹲在门口,咕噜咕噜地抽着水烟,吐出一口浓雾,道。
表哥,我也想跟你去,行吗?"吃饭时,海之蓝从表哥的嘴里,基本上摸清了基地的情况,但他还是想深入现场,了解走私更多的内幕真相。
“行呵,村里很多人的亲戚都来了,老板是按着人头发钱,一夜多时几百块,货少时也有百几十块的。”石狗应着。
“不行,你是读书人,干不了粗活,呆在家里陪着姨妈聊天。”老人反对地说。
“姨妈,我都二十多岁,别说是一箱香烟,就是石墩,我也扛得起,您就让我去吧,当是我跟着表哥玩一回。”海之蓝轻摇着老人的手,求着。
“你呵,从小就喜欢表哥,这么大的人了还贪玩。既是想玩,那就去吧。”老人嗔着,又转脸叮嘱儿子说:“表弟是读书人,平时干活少,若是脏活累活,你这个当哥哥的要多担当点。”
石狗满口应喏,放下水烟筒,便和海之蓝出门奔向村口集中。几百人分乘着十几辆长柜货车,呼啸而去。
因这里码头水道浅,大船靠不了码头,所以大多选择在临海镇大码头。
“快下车,快卸货。"鹞的监工吆喝着,习惯了这种紧张气氛的卸货工有如训练有素的特种兵,跳下车,有条不紊地在货车至走私船之间,展开队形,一行行的,货物在他们手里互相传递着,就象一条条流水线作业,将走私船上的货物装上货车。
“快快,快点,海关的人追来了。”鹞和监工们不停地吆喝着。
今晚传递的香烟有“555"、“健牌"、“万宝路”、“希尔顿"、“骆驼"等,全是进口香烟,三船满装,活儿不重,但时间有些长。海之蓝一边干活一边朝海面望去,海关一条缉私快艇绕着走私船转来兜去,就是不敢靠近,只是开枪示警。走私船舷、码头上,走私团伙的打手们没有一点惧色,亮枪对峙。那边剑拔弩张,这边如阎王催命般,货物在民工们的手里快速地运转着。
僵持了两个多小时,海关执法人员自知无法逮到这条张着血盆大口的大“鲨鱼”,只得悻悻地退去了,这时货也卸完了。
也许是刚才过于紧张,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松驰,现场指挥的鹞虚脱般,在跳板上一滑,脚下踩空,掉入海里。他有武功,但是个早鸭子,在水里挣扎着。此时已收工,场面混乱,无人留意有人落水,海之蓝眼尖,在警校时学得一身泅渡术,毫不犹豫地跳下去,把他捞了上来。本来只想来现场暗里调查一下,却戏剧般地救了鹞。
回到基地,鹞特地叫厨子备了几个好菜招待海之蓝,他虽然是一介武夫,但知恩图报这个道理还是懂的。被救上岸后,他叫海之蓝上了他的“蓝鸟”牌小车,一起回基地。一路上,鹞问了海之蓝的名字及一些情况,除了承认和石狗是亲戚外,海之蓝所答的包括姓名在内,都是事先编造好的。
卸货前怕有人问起,海之蓝一再叮嘱表哥,两人统一了口径。石狗见其神秘兮兮的,以为是爱面子,也不深问说谎的理由。
基地办公室是一栋两层式小楼,是村里一位老板建的,这家人搬去县城居住后就空了下来,经主人同意,鹞就租用作为自己的居室连带办公。他的小老婆王绛仙也辞了职,来这里帮助丈夫处理一些事务。
有道是“功高莫过于救驾",鹞见海之蓝为人机警、灵活,且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不管海之蓝是否同意?便把海之蓝收为徒弟,视为心腹,只让他干一些轻便的活儿。王绛仙见海之蓝长得如玉树临风,英俊刚毅,暗自欢心,整天围着他屁颠屁颠的,有事无事都要缠着他聊个不停。她原来在劳动局举止轻佻,水性杨花,不是和这位男同事有绯闻,就是跟外面那个男人有艳事,老公忍不可忍,就和她离婚了。这一来,她像飞出笼子的小鸟,无拘不束地过着她喜欢的放纵生活。不久,她又投到了鹞的怀抱里。
她的脸蛋长得并不好看,但身子显山露水,婀娜多姿,有着一股让男人无法抗拒的魅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