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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黑道小混混的祖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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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之蓝的户籍地是在W县,此地临海靠山,历史悠久。有人用“鲜"的汉字形容县的地形地貌,甚为贴切。“一半是海半是山,一半闻腥半闻膻。”“腥"指得是海鲜十分丰富,“膻"指的是牛羊多,属于典型的农业大县。

由于地形复杂,民风剽悍,历史上这里曾是海盗、山匪啸聚地。解放后,经过政府大力整治,出现了“路不捡遗,夜不闭户"的太平景象。然而,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在经济浪潮的冲击下,历史沉淀的“海盗文化”浮出了水面。走私,成了沿海地区的一种畸形的经济产业,W县也不例外。

一入W县,随口一问,人们都能说出几个大的走私团伙头目的绰号,诸如“鸡头"、“山猪"、“海豹"等,可见县走私猖狂的程度,已呈于公开状态。说到“鸡头",W城的人妇孺皆知,无人不晓。他叫关云,长得个子不高,文弱秀气,走在街上,恐怕无人相信他是一个在W城红黑通吃的枭雄,他和“山猪”、“海豹"等人其实是同门师兄弟,抱团打拼出一番事业后就裂分山头了。

这些人江湖上打打杀杀,刀光剑影,纯粹是黑道上的小混混,但W县的人都知道,他们的祖师爷却是一个叱咤风云、骋驰沙场的英雄人物。

抗战胜利后,W城来了一个满脸沧桑、眼光深邃的老人,他在城郊偏僻处一座坟墓旁,建起了一座茅庐,居住了下来,因平时深居简出,无人知道他的真名实姓,就连他的徒弟,仅仅知道他的化名是“望秋月”。他外表看起来是个糟老头子,但他怀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

来W城第二年,老人先后收了三个徒弟,从大到小,分别赠予“雕、鹰、鹞"的江湖绰号,大徒弟雕的父亲是本地一名拳师,雕从小受到熏陶,基础好,学起武艺得心应手,事半功倍,因而武功最高,其次是二徒弟鹰,武功虽说比不上师兄,但为人谦逊随和,出师后就继承祖传衣钵,在杏林悬壶济世了,武功最差的是小徒弟鹞,聪敏好学,可拜师不到三年,老人就生病去世了。

整理老人遗物时,一本泛黄残破的信笺,一摞委任状及勋章,徒弟们才发现了老人不为人知的秘密。

原来,老人叫陆国桢,广西人,是一个反清志士,曾参加过孙中山领导的黄花岗起义,失败后凭着一身武功杀出重围,摆脱清廷鹰犬的追捕,逃至W县隐名埋姓,在财主罗授文的家打短工。

隐藏期间,他和东家女儿罗秋月一见钟情,私订终身。罗授文得知后勃然大怒,但见陆国桢有武功,怕他恼羞成怒,怀恨在心,害了自己和家人,因而不敢明里阻挠这一门不对户不当的婚事,暗地里却向官府告密说陆国桢是异党分子。这一告发,并非空穴来风,因为闲时,陆国桢总是向人们传播着反清的论调,还有他诡秘的活动,这不得不引起罗授文的怀疑。

县官闻讯大惊,立即派出衙门捕快缉拿,在罗授文的带路下,直扑而来。

这天夜晚,残月如钩。罗家西厢房里,陆国桢和罗秋月搂在一起,卿卿我我,有着说不尽的恩爱。

“国桢,我有了。”罗秋月偎在陆国桢的怀里,吹气若兰。她以为陆国桢听后会惊喜,可他的眼晴却含着忧虑、愧疚的神色,凝视着她,唉声说:“秋月,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万一哪天我死了,留下你和孩子怎么办?”

“呸呸,乌鸦嘴,不准你胡说。”罗秋月脸色一变,用纤手捂住他的嘴。

正缠绵间,门被踢开了,几个捕快冲了进来,陆国桢是练武之人,身手敏捷,反应极快,他迅猛地推开罗秋月,飞起一腿,踢翻跑在前面的捕快,然后一纵,破窗准备逃出。突然,枪响了,但中弹的不是陆国桢,而是罗秋月。她看到后面的捕快举起枪,一惊,忙扑上前,用身子掩护了自己心爱的人。

“秋月。”跳上窗沿的陆国桢见罗秋月中弹,悲怆地喊着,想折身而返。罗秋月见状,用尽力气将他推出窗外……

逃出生路的陆国桢,参加了孙中山的哥哥孙眉领导的南路包括W县等六属起义并取得了成功。

在罗秋月坟墓前,他献上鲜花,含着虎泪,发誓说推翻满清后,他会回来陪着她和孩子的。说来也奇怪,他的话刚说完,一阵阴风陡起,飞沙走石,他透过飞扬的尘土,仿佛看到罗秋月抱着孩子,手持着鲜花,微笑着送他出征,走上共和之路。

陆国桢离开了W县,这一去,却违背了他的誓言。大清青龙旗降下后,接踵而来的是护国战争、军阀混战、国共反目、日寇入侵,三十多年来,他东征西讨,尤其是抗战时期,已成为将军的他,率部和日寇浴血奋战,几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日寇投降后,内战又起,国共两党逐鹿中原。陆国桢看到国民党气数已尽,就挂袍卸甲,悄然回到了W县。

陆国桢一生不娶,为的是践行这个誓言,他晚年招收徒弟,为的是死后让徒弟们能把他和罗秋月合葬在一起,这点他在临死前交代得很清楚。

老人神奇的一生,使徒弟们惊叹不已,老人痴情的一生,感动了整个W县的人。当地政府为了向这个反清志士、抗日英雄致敬,拨款买来花岗石,把他和罗秋月合葬的坟墓修茸一新,周围种植了松柏。

老人无遗撼地走了,留下来的是一轮轮荣誉的光环,笼罩着徒弟徒孙们。大徒弟雕因得到老人武功真传,被吸入体委工作,二徒弟鹰懂医术,县中医院点名要了,唯小徒弟没有单位接纳,就开馆授徒。他武功一般,但门楣挂着老人的金牌,又有两个师兄支撑着门面,故前来拜师学艺的人络绎不绝,哪怕是挂着师徒的名份,也觉得是一件荣耀的事儿。

鹞生有四个儿子,以“云、腾、致、雨”命名。“鸡头”关云是老大,他小时不想读书,顽皮得像猴子,胆子很大,经常跟父亲外出走场子,卖艺卖膏药,因而积累了大量人气,每到一处,都有粉丝出来捧场。8年严打运动,镇压了一批黑帮团火、车匪路霸,侥幸脱网的也是作鸟兽散,一厥不振。飓风过后,黑帮团伙像割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长一茬,渐渐地,以“鸡头”为首的新型黑社会随之形成,他们一方面以血腥与野蛮的原始方式,抢占地盘,一方面衣冠楚楚地以公司形式为幌子,以官方势力为“保护伞”,进行走私、贩毒、赌博等,甚至不择手段,霸占或垄断县内能牟取暴利的行业。

随着“黄金帝国"的膨胀,什么杰出企业家、省、市、县政协委员、人大代表等桂冠纷至沓来,在记者的镁光灯下,关云成了W县企业界的新锐人物,政坛上的翘楚,外出时,谢保秋命警车为他开道,参政时,县委书记高国良总是和他并肩而坐,至于梁培德等人,想见他一面,只能预约。

有了这样一个有出息的儿子,鹞不再赤着上身秀着肌肉在武馆授徒或走上街头卖艺了。虽说他喜新厌旧,休了妻子娶了在劳动局工作的一个寡妇后,被关云执着铁叉追赶得越墙而逃,但毕竟是父子情深,关云最后还是原谅了鹞,让鹞负责走私基地这一块,名义上是管理,实则上是有油水捞的肥差。诸如一船货靠岸,怕海关或警方缉拿,需要大批工人紧急卸货,装车运回秘密基地,鹞带去三百人,他就虚报六百人领工钱,若按一人两百元计,一趟净赚三万元,另外回来,还克扣每个工人五十元为孝敬钱,这样,他又捞了一万五千元,加起来即是四万五千元,一年仅此项的收入则有几百万,还不包括工资、奖金在内。

有钱便是爷,每天都有一帮徒弟跟随着,饮茶喝酒,鹞从来不用自己掏腰包,都是徒弟们垫付孝敬。江湖上恩怨情仇,凡是请他出面调停的,没有人不敢不给面子。此时的鹞,在江湖上的威望,已远远地在两个师兄之上。他信佛信神,对自己的师傅更是顶膜崇拜,是师傅当年出于善心,收留了他这个流浪儿,才有今天的脱胎换骨,出于感恩心理,他请画师画出师傅的大像,叫徒子徒孙们挂在正厅,早晚敬茶焚香,与其说是缅怀,倒不如说是祈祷师傅神灵显赫,保佑徒子徒孙们一脉相承,发扬光大,富贵荣华,吉祥如意。

画像上,老人依旧是一副慈祥的脸容,一双严峻的眼光,但他已经不知道,戎马一生,英雄一世,到头来,当上了黑道小混混的祖师爷。若是活着,肯定会被这些徒子徒孙们的所作所为气得吐血而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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