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佛前,陆经纬在香案上摆上果篮,点燃香火递上,顾钧儒接过,虔诚地朝佛祖作辑,将香火插入香炉里,然后跪在蒲团上拜了几拜,在旁的陆经纬又给他捧上签筒,顾钧儒神色肃穆,心里祈祷了一番,接着轻轻地摇了摇签筒,签在筒里跳动着,摇了一会儿,终于一支签跳出了筒子,顾钧儒捡起一看,竟是下下签,他心“格登”一下,眼皮直跳,起身让老僧解释签中玄机,这个老僧形羸骨瘦,可双目炯炯有神,接过签,端详了半晌,又抬眼看着顾钧儒,唱喏道:“明月彩云来,荷花并蒂开,一朝红尘事,困锁铜雀台。"
老僧操着浓重的天津话口音,顾钧儒和陆经纬听得晦涩,一脸茫然。看神情,老僧晓得他俩听不懂,便提起毛笔蘸墨写了出来,顾钧儒一看脸色愕然,暗里称奇,忙诚恳地请教。老僧略一思索,挥笔写了“邪火攻心,正能压邪。”写罢掷笔于案,双手合什,颂了一声佛号,盘坐无语。顾钧儒和陆经纬自知问不出什么了,放下一沓钞票,取过老僧的拆语,默默地告辞出来。老僧见他俩远去,瞅瞅四周无人,便将钞票揣入怀里。
回到酒店,顾钧儒心神不宁,玩味着这首打油诗和老僧的八字注批,冷眼瞥见陆经纬躺在沙发上,若无其事般地看书,不禁恼火地骂道:“你这个狗师爷,不帮我琢磨琢磨,看什么破书?"
“蚂蚁上了谁的脚,谁才跺,你情感上的纠结,关山人啥事?”陆经纬晒笑道。
“幸灾乐祸是不?你信不信我把你的丑事抖出来让世界的人都知道。”顾钧儒不好气地道。
“自己惹出来的好事,偏让我给你解套。”陆经纬极不情愿地起身,拿过纸条,逐字逐句地推敲着。然后说出见解道:“这首打油诗就不用看了,玄机在这八字注批里,若依我的思路,邪火攻心,意思是指你为着和苗县长的事而心神憔悴,而正能压邪,言下之意是取正祛邪,哦,对了,正,是不是正房的意思?或许是佛祖暗示你不能离婚呵?”
“若不离婚,苗翠竹那边怎办?她怀孕了能依能饶吗?”顾钧儒皱着眉头问。
“正能压邪这句会不会是教何一婷出来,才能压倒苗翠竹呢?”陆经纬继续揣摩道。
“你疯了?这事应藏着掖着,若让她知道了,她这火爆的脾气,不去撕了苗翠竹才怪呢。”顾钧儒骂道。
“我认为这倒是不是方法的方法,你可以想想,凭你肯定是无法调停此事,纸包不住火,迟早她会知道的,故迟点让她知道倒不如早点让她知道,正是她的脾气大,若出来闹一场,才会唬住苗翠竹,毕竟她是有身份的人,顾及影响,会胆怯而退的。这样就恭喜你始乱终弃了,再说你夫人是个乖巧的人,凭女人的嗅觉,自然早就知道你是一只在外面偷腥的馋猫,只不过是她还没有生育,为了顾全大局,不想点破而已,所以,即使现在让她知道了这事儿,她也不会认真计较的,女人毕竟是女人,她会用自己的智慧去战胜自己的情敌,当然,她闹的同时,会讲究方法策略,因为她是有身份有修养的人,不可能不顾及老公的面子,这点你大可放心。”陆经纬似乎找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侃侃而谈。
“我毕竟是你的老板,说得这么难听,什么什么偷腥的馋猫,你当年比我还弄姿搔首?不过,不得不承认你的弯弯肠子比我多。唉,事到如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现在的问题是若按你的说法,该如何让我老婆知道此事呢?我当面直说吗?想一想还真的是难以齿口。”顾钧儒想了想,还是认可陆经纬的说法,只是觉得他的说辞,有点刺耳,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别这么急,你现在先通过你父亲的关系,把苗翠竹调出W县,帮她的大忙后,你不用当面说,可暗里支使一个金钗向夫人告密,这样效果好些,日后的事闹开来,她蒙在鼓里,到头来还是念你的好。”陆经纬献计道。
“这招好,也算是一种补偿。"顾钧儒竖起拇指,赞道。陆经纬习惯了他的褒奖,似是不当回事,又躺在沙发上,翘起儿郎腿,自个儿哼着京剧段子:“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我也曾差人去打听,?打听得司马领兵往西行。一来是马谡无谋少才能,?二来是将帅不和失街亭。你连得我三城多侥幸?...…"
几天后,顾钧儒回粤,求父亲帮忙。顾副省长听说儿媳有了身孕,喜得拢不上嘴,又怕儿子走向极端,哪有不应允之理?便利用手中的权力,将苗翠竹调到邻县,接替了邓半夏的位子,当上了县委书记。这件事办妥后,他教夏雨荷向何一婷告密了他和苗翠竹的不正当关系。怀着身孕的何一婷一听到自己的情敌苗翠竹也有了丈夫的骨血,气得七窍生烟,开车去找苗翠竹。
“苗书记,你是一个国家干部,怎能干出这种无耻的第三者角色?”约苗翠竹出至偏僻处,何一婷劈头质问道,如果是一般女人,按她的脾气,准是赏了苗翠竹一记耳光,可对方是县委书记,级别比她高,心底有点虚,不敢造次。
“你听谁乱嚼舌头了?我和顾董之间的关系是清白的,你可不能偏听偏信。”见顾夫人杀上门来,苗翠竹早就听到对方是个不好惹的角色,现又见其气势汹汹的样子,心中有鬼的她不觉胆怯,自然不敢硬碰硬,忙矢口否认此事。
“还敢说没有?你以为我是瞎子聋子,吃饱了撑着跑来这里耍泼骂街。”何一婷不依不饶地道。
“真的没有此事,妹子,你就饶过我吧,毕竟咱俩是国家干部,为这点捕风捉影的事吵闹起来,好说不好听,传出去对咱俩都不好处。”苗翠竹低声道。
见对方如此作贼心虚,料此事确是真的,何一婷越发来气,上前揪住她的衣服,骂道:“姓何的,别以为你是一个县委书记,就是省委书记,若想霸占别人的老公,我也不怕你。”
“俗话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有证据吗?你这样胡搅蛮缠下去,我就不客气了。”苗翠竹见对方得寸进尺,步步紧逼,虽然内心虚怯,可也恼怒了,开始发感反击。
这回轮到何一婷慌了,毕竟是无证无据,空穴来风,经苗翠竹一叱,松开手,只好恨恨地警告道:“好,算你嘴硬,我暂且饶你一回,日后再敢纠缠着我老公,我就到县里闹,市里闹,省里闹,闹得你身败名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