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钟馗打小鬼,经过软泡硬磨,总算达到了一半目的,关云辞别母亲和弟妹们,刚回到公司,便接到麦玲玲的电话,她说王绛仙那边已谈妥。关云听后,把这边商议的结果告诉她,并叫她继续劝说王绛仙。若谈妥,尽量今天就带王绛仙母子俩回关家。
麦玲玲嫁入关家15个年头,自然知道小叔小姑们是什么货色,整头牛吞下去,能吐出一点骨头,就算是积点阴德了,所以她深深地理解丈夫的苦衷,如实地对王绛仙转告了关家人的意向。
本来王绛仙也不敢奢望能得到鹞的全部遗产,能索回属于自己的那部分财产就叩头烧高香了。现既然关家已作出了这样的分割,合情也合理,因怕夜长梦多,在麦玲玲和袁校长的劝说下,即刻收拾行李,随同麦玲玲回到了县城,回到原来的那个家。
“杀猪养”等人得知小师母带着小师弟回来了,兴高采烈,奔走相告。第一时间内,“陆之旗”舞狮队就赶来了,舞狮燃鞭炮,摆酒庆贺。
王绛仙得知“杀猪养等人为了保住她这份家产,不向关家恶势力低头,誓死抗争的义举后,深为感动,教关露当场向师兄们跪谢。场面十分感人,孤儿寡母、忠仆义徒,演绎了一场古典的江湖佳话。
关云和麦玲玲联袂出席了欢迎王绛仙回归关家的仪式。席间,他一再代表关家向王绛仙致歉,并拍着胸脯,表态道:“小妈的事就是关家的事,日后谁跟小妈过不去?就是跟‘陆之旗’武馆过不去,也是跟关家过不去。
话音刚落,全场报以一阵热烈的掌声,其实关云的心计无人知晓,他这样说,一石数鸟。首先,挽回关家的声名,江湖上从此不再有欺负孤儿寡母之说。其次,为王绛仙编织了一道篱笆,防止一些色狼起觎觊之心,使她日后成为自己手里一张随时发出的红桃Q牌。另外,收拢了“杀猪养”等同门师兄弟,壮大了自己的力量。
几天后,王绛仙的两个弟弟听到姐姐回到关家并分得关家财产的消息,又厚着脸皮上门讨好来了,可王绛仙不待见,叫徒弟们把他俩撵出门去。不是孤无情,而是这两个宝贝弟弟太让她伤心,大让她绝望了。
因娘家穷,她作为亲姐姐,一路来都在照顾、周济着他俩,供他俩读书,帮助他俩成家立业,平常时为他俩排忧解难。原以为血浓于水、姐弟情深,没想到,自己落难时,他俩不仅视之不理,反而出语相讥、恶言相向,活生生地刻画了一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丑恶嘴脸。
有道是“小鬼难缠,小人莫惹,也是王绛仙年轻气盛,到底是女人,睚眦之怨必报,这一逐客令,使两个弟弟恼羞成怒,怀恨在心,伺机算计这个亲姐姐,几至把王绛仙逼上绝路。此是后话,暂且不题。
且说W县新任书记邓半夏,碍于关云馈赠名画的情份上,接受邀请,参加了商会在“凯旋门大酒店举办的洽谈会,共商发展经济大计。
商会,原是工商联领导下的由非公有制经济人士组成的一个人民团体,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商会的独立性与影响力越来越明显地突出,甚至能左右着地方政府某方面的决策。
尤其是在这个经济浪潮的年代,商会更是官员们手里的“香饽饽”,也是他们蜕化变质的温床。邓半夏走上仕途后虽然明白这是一片望不到边、深不可测的“草地,但这时候的他,已被关云拴住了鼻子,不由自主地走向前面的“沼泽。
洽谈会,只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事实上是酒会豪宴。这些有钱的大佬们,为了巴结新来的书记,一点也不吝悭,熊掌燕窝、鲨翅金钱鳘鱼胶等等,名菜应尽应有,有的还是空运来的,俱是一般人家一辈子都不得到眼福的菜肴。邓半夏官居七品,也算应酬无数,可像这样的盛宴还是第一次。推辞不得,责备不能,他只好抱着“既来之即安之,既安之即享之的心理,大餐了一顿。
酒香四溢,浅斟低酌,在一片谀媚、吹捧声中,邓半夏有几分醉意了,对身边的关云道:“小关,不,应叫关老板,前天我写给你天道酬勤,这四个字你懂吗?即是指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多劳多得,就像你们,付出了辛勤的汗水,现在赚得钵满盆满,真是上天不亏待勤劳之人呵。”
“邓书记真是博学多才呵,都说到我们心坎里去了。”众人噼里啪啦地赞着。
“诸位,我们的书记不但博学多才,下笔成文,出口成章,而且书法风格遒劲,颇有米芾、宋徽宗之神韵。”关云记性很好,把岳父的赞美之词都搬来了。
“待饭后我们请邓书记给我们题词,好不好?”“凯旋门”老板秦风在关云的暗示下,提议道。
“好呵,诸位若能珍藏一张父母官的墨宝,留与子孙,日后自然是价值连城。不过,我们的邓书记苦练书法,不知付出了多少辛勤的汗水,天道酬勤,诸位应给些许辛苦费才是正理。”关云在秦风的提议后做了补充,众人十分赞成。
“雕虫小技,难登大堂之雅,诸位既然见爱,邓某献丑就是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什么辛劳费不辛劳费的?提这些就见外了。”邓半夏显得谦逊的样子,应诺着。
他本来就有点醉意,又被关云等人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不醉也醉,当即兴起,手儿痒痒的,饭后果真挥毫,给每人都题了词儿,什么“上善若水、厚德载物、宁静致远”等等,把他平生学到的词儿,搜肠刮肚,一古脑儿地倾泻在宣纸上。
未待曲终人散,关云统计出字数,每字万元,一共收到辛劳费百万有余,然后他借护送为名,将辛劳费献上,这个邓半夏,一出酒店,被微风一熏,脑子昏乱,竟半推半就,第一次收受了这笔巨额的贿金。
有了界限就意味着突破界限,从这以后,请他题词的人络绎不绝,几乎踩破门槛,连和尚尼姑闻知,也找个事由上门求字。一时,洛阳纸贵,公厕上都镌刻着他的笔迹。
时间一长,邓半夏就成了“题词癖”,一天不闻到墨汁的香味,就浑身不自在,以至后来在监狱里还舞着筷子,在别的犯人后背上题词,闹出天大的笑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