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书记,我以为你有事早退,想不到你俩倒是有情趣,躲在这里喝酒消遣,真是雅人呵!”关云见两位领导都表态帮忙了,心里火气消了许多,脸色恢复常态,谀媚道。
“云弟有所不知,咱是粗人,哪懂什么鸟情趣的?我俩只不过是在喝酒解闷消愁呵。”关云的话,又勾起了谢保秋的心事,不由叹道。
“啊?什么事能难倒我们的书记大人?小弟愿闻其详,或能帮上一二。”关云神色诧异,失声而问。
谢保秋和关家的渊源颇深,父辈起就称兄道弟,正是因为在他的势力庇护下,关云才敢在W县黑道称“老大,才敢疯狂地走私贩毒,敲榨勒索,甚至杀人放火。有了这样的关系,他不想隐瞒,便把今天的不快与日后的忧患像竹筒子里倒蚕豆,一古脑儿地倒了出来。
“嗤,我以为是什么天下的难事?这点小事还值得你如此愁眉苦脸,你放心,此事包在我的身上,任他是海瑞、陈瑸,我也有法子让他清风不清。”关云不以为然,继而拍着胸膛道。
海瑞是海之蓝的祖先,因骂皇帝出名,妇孺皆知,而知陈瑸者甚少,他和海瑞、邱浚合称为“岭南三大清官”,康熙皇帝曾赞他是“清廉中的卓绝者,可见其的清廉之风,足以垂名于史。
“我们已是愁肠百结了,你还有心打马哈。”王大壮不满地睨了他一眼,怪道。
“邓书记自称是文人,喜欢舞文弄墨,咱们何不投其所好?撑肥他这个书虫。”关云似不是开玩笑,表情认真地道。
“继续说,云弟。”谢保秋听出弦音,白了王大壮一眼,鼓励关云说下去。
“贿赂的方式不拘一格,有金钱贿赂、有性贿赂、有商品贿赂等,听说他的毛笔字写得有点模样,咱们就满足他的虚荣心,暗里号召商家大户请他题匾留墨,如果他不受墨金,咱们就将墨金凑合起来购买古董文物,作为纪念品馈赠与他,如此他必是暗自欢心,此风气一开,何愁他不被咱们牵着鼻子走?”
正是架打多了,功夫就高明了,关云干这刀口上舔血的营生,势必和官方拉关系,几乎每天都琢磨着如何贿赂某一官员。故时间一长,他就成了贿赂专家。
“高,真是高人呵!云弟,这些年总算我不白疼你。”谢保秋咂着嘴赞道,亲自为关云斟酒。
“自古文人多风流,说不准他也喜欢这个。王大壮左手食指弯曲,拢拇指成圈,右手食指直插其中,**顿现,笑道。
“你以为个个都像你,整天就知道捣弄这玩意,连女犯都不放过,当年是不是对苗翠竹那娘们有过非分之想?”谢保秋用筷子敲着王大壮的头,叱问道。
“冤呵,那时我只是在审讯时摸了她一把,奶子翘翘的,石狗都眨眼。”王大壮嘻哈地承认着。
“瞧你这德性,日后怎样死都不知道?这娘们看似没心没肺的,其实内藏着恨心与杀意。谢保秋骂道。
“早知道她是当县长的命儿,打死我也不敢动手动脚的。”王大壮后悔不迭,辩解道。
“世上有两种人是不能惹的,一是小孩,因为他的前途你无法预料,若他日后当上了皇帝,就会灭你九族的。二是女人,说不准她有朝一天会成为你的上司或者你上司的女人,甚至当上了你的小妈,这样你就有小鞋穿了。”几杯下肚,谢保秋又摆出了训人的脸孔。
“谢书记涉世之深,阅历丰富,句句在理,金石良言呵。”关云翘起拇指,恭维地赞道。
“云弟,不是我说你,上次你将小妈王绛仙净身出户,做得有点绝,毕竟她和你父亲有段夫妻之缘,同居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何致于落得无依不靠的下场?你不怕外人乱嚼舌头?”或许是说到小妈,谢保秋忽地记起王绛仙,话锋一转,责备关云道。
“谢书记呵,你有所不知,这个女人若守妇道,关某即使铁石心肠,也不会如此狠心的。唉,家丑不可外扬,我那个小弟长得越大越像那个来我公司卧底的市报记者海之蓝,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这分明是她背叛我父亲,怀的是海之蓝的种。我父亲死后,我放她母子一条生路,也算是大发慈悲了。”关云脸色铁青,仍存怒意地向谢保秋解释着。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只可恨姓海的这小子,既害死了我大哥,又害得你被抓,还给你父亲戴上了绿帽子,真是奇耻大辱。”谢保秋恨恨地道。
“何曾不是?我逮过他一次,本欲处死他,不料这小子会缩骨功,遁地术,居然逃出了孤岛。之后一直派手下追捕,惜无发现他的行踪。关云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他现在身份不是一般了,你想抓也不敢抓了。有一次在酒席上,我听到屈楚才得意地吹嘘,说曾经是他手下的海之蓝现在北方某市当上了副市长,还说有可能调回家乡任职,此事不知是真是假?当时场面喧闹,我懒得问个详细。”王大壮忍不住地插话道。
“屈楚才军人出身,不会说瞎话,估计这事是真的,姓海的年纪如此之轻能在异地当上副市长,我怀疑不是靠才能爬上的,风云际会,莫非他遇上了暗访的阁老重臣,得此摇身一变?姜毕竟是老的辣,看惯了大朝戏的谢保秋惊愕不已,仔细地分析着。
“既是他朝里有人,若调回家乡任职,咱们就完了。”
关云一听说海之蓝当上了副市长,心里“格登一下,已是惊得脸如酱色,又听到谢保秋所分析的官场潜规则,大凡一下子官居六品,要么是救驾有功,要么是攀上了大靠山。若这小子调回家乡任职,第一个入铡刀的岂不是他?且不说他和这小子之间结怨已深,就是他的所作所为,被政府枪毙十次也不为过。
昔日的他,为了当上这个黑老大,打打杀杀,不怕流血死亡,现在有金钱有地位有家庭有子女了,他不得不收敛了自己表面上的劣迹,胆子也变小了,一想到上刑场,他骇得抓酒杯的手在颤抖,哀叹不已。
谢保秋似乎看出他的恐惧,忙安慰道:“云弟不必害怕,这小子仅是副市长,即使调回咱市当市长,像蒋文博市长一样,也是奈何我们不得。不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提防一下是有必要的。”
“如何个提防法?”关云慌得无主张了,忙求计道。
“你不是说你小弟是这小子的种吗?依我之见,你干脆找回王绛仙母子俩,妥善地安置、抚养,像你这样大的家业,施舍些权当是打发叫花子。万一这小子回来算帐,咱们手里有这一筹码,他投鼠忌器,必不敢有所动作。谢保秋用手揉合着下巴,受刚才话题的启迪,他想出了这条毒辣之计。
“高,高见。关云拍额称善,仿佛坠下悬崖时抓到一条古藤,萌生了一种死里求生的欲望。
“改革开放后,野种有如雨后春笋,遍地都是,到那时这小子死不承认,或不顾她母子俩死活,我们岂不是白费功夫与心计?”王大壮担心偷鸡不成,反而蚀了一把米。
“死胖子,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弃之养之,孰轻孰重?即使此计不成功,做点善事也算是积点阴德,又不会缺臂断腿的。谢保秋见王大壮口无遮拦,坏了情趣,便骂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