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舒贵人告别之后,秦翊歌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往和慕寒御约定的地方走。
舒贵人的弟弟——舒蔚然,大概率是白化病患者,这种病在古代被视为妖邪恶鬼,看着吓人又见不得光,那小孩能长到这么大,还能成为舒家顶天立地的人物,想必这一家子对着孩子下的心血都不少。
只可惜……白化病,在现代也没有找出治疗的法子。
走到西门外的时候,慕寒御果然看到东厂的马车在那里等着,确定守在马车边的人都是信得过的熟面孔,秦翊歌就果断上了车。
她掀帘而进,正闭眼休息的慕寒御倏然睁开眼,含笑望着她。
“督主?你不是先回去了吗?”秦翊歌笑容灿烂,坐在慕寒御身边,端起小桌上的糕点吃了几口,“饿死了,今早还没吃过东西呢。”
“糕点,热汤,慢点吃,”慕寒御将角落里的食盒提上来,“让他们走慢点,你慢慢吃。”
秦翊歌吃了几口,“督主还没回答我,不是说先回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等着我?”
“不放心你,”慕寒御道,“舒贵人那边如何?”
秦翊歌一边吃一边将舒贵人弟弟的事告诉他,她对慕寒御毫无隐瞒,小仓鼠似的吃着东西,声音却还是清楚利落。
慕寒御听她描述,沉吟道,“这种病,确实没法治。”
秦翊歌一愣,“督主知道这种病?”
“曾在西域岭南见过这样的人,不过……大多下场都不好。”
“那必然是了,”秦翊歌心不在焉地用筷子戳着碗中的一枚包子,“就是不知能为舒贵人做点什么了。”
秦翊歌不是圣母,她发自内心想帮一把那个清冷如仙的小孩,也发自内心想要得到自己该有的好处。
毕竟,舒家是江浙一带名震天下的皇商……
心事重重地回到督主府,秦翊歌打着饱嗝被慕寒御从车上抱下来,刚一下车,就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唐澜打了个照面。
秦翊歌被慕寒御横空抱在怀里,勾着他的肩膀正在打趣督主几时变得这样体贴。
慕寒御的目光凝在她笑意不正经的眼底,听到声响,连头也懒得抬。
他们仿佛被隔绝在整个世界之外,又或者整个世界只剩下两个人,彼此黏在一起,自成一方天地。
唐澜一声甜腻的“督主”卡在喉咙里,说不出的难受。
怎么去了一趟行宫,竟然变得这样如胶似漆?
慕寒御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新婚之时血洒婚典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谁都知道东厂镇着一尊魔,想起便会胆寒不敢言语。
这样一个冷血无情,乖戾桀骜的人,竟然也会贴心地将人抱下车,眼底情愫缠绵,仿佛怀中是什么易碎的珍宝一般。
——他对整个天下都无情,却有了必须温柔以待的例外。
一晃神,慕寒御已经将秦翊歌放在地上,两人携手走了过来。
唐澜从万千思绪中回过神,连忙躬身行礼,恭迎督主回府。
慕寒御面色冷漠,连一点回应都懒得给。
走过唐澜身边,秦翊歌忽然回过头来,笑着说,“澜儿,我们不在这段时间,府里打点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