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士兵能有什么危险?他们并没有跟来,”西本埃大惑不解地望着我和速射枪,问道:“你们好像对这伙间谍十分熟悉?究竟是怎么回事,少校?他们也是你们的竞争者?”
“我不认识他们,听着,西本埃,算了,我还是叫你萨米吧。反正读音都一样。这些家伙不是间谍,是一群古怪到难以理解,闻所未闻的神秘人,我们的人,以及另一群佣兵,基本都是特种部队出身,曾在一个地方被他们袭击,死伤惨重,都没有办法逮到他们。”我回忆着过去在罗马下水道里的那几次交手,叹息道:“如果他们是在找报纸上的这件东西,那么极有可能就是他们,这一点我可以完全肯定。他们还有很多未知性,例如你所说的死后逃走,突然消失,我丝毫不怀疑你所说的任何一句话,赶紧出去,士兵们没有夜视能力,十分容易受到攻击,如果这些人至今还躲在这里的话……”
“如果真是这样,老刀他们可能也有危险。”速射枪捏着下巴,思索道:“但我们还无法判断,究竟是不是他们。”
“我也无法确定,我需要看到更多。不过,他们肯定不是当初的那群佣兵,曼宁说过他们从王陵来,没有这个必要继续追踪他们早已获知的方位图。”我盯着速射枪,说道:“你得设法联系到Alex他们,提醒他们万分注意。”
我话音未落,速射枪早已一个箭步冲出风扇房,少校来不及叫住他,便掏出一部对讲机,让人去拆除风扇和移开垃圾堆,对这一带进行彻底清理,同时跟上我踏着碎砖往锅炉房走去。
“我让我们的人把这一带区域都清理出来,阳光直射到地层下,不怕他能暗中偷袭,跟我多说说,少校,这群人还有什么特点?”他与我穿行在墙缝夹层里,喘着粗气,拍打着不断袭来的毒虫,问道。
“简单的说,就是杀不死,以及极度凶残!这些人为了达到目的,绑架,威胁,甚至暗杀,无所不用其极!我曾与另一群遭受他们袭击的佣兵有过短暂的交谈,从他们嘴里所获悉,这些人早已去过我们将要去的地方,甚至连那群远远领先于我们的佣兵至今未涉及的地方也已到过!”我回头看看他,说道:“他们可能不是要拿走那根木棍,因为毫无必要,通过种种迹象,他们更像是破坏者,破坏一切别人想要找寻的线索,怀着掩盖真相的目的,总之交手太过仓促,我只知道这些。但是为了一劳永逸地解除你们潜在的危险,萨米,你那一尘不染的皮鞋恐怕得弄脏,因为你要随着我一起下阴沟,走在极度难闻的污水里。”
他仅仅只是笑笑,似乎在用无言来回答我,他并不在乎弄得自己一身屎尿,不多久,我和他已经走回到了锅炉房。那些士兵都待在附近,听着速射枪说话,就像在听天方夜谭,质疑的低语声此起彼伏。
“我联系不到他们,刚才试过了,他们手上没有综合机。”速射枪焦虑地说道:“目前我们与他们,已经失去联系。”
“算了,如果真是他们,他们也已经观测到,Alex和老刀离开时没有带走木杖,不一定还会去袭击,这或许是我们自己在大惊小怪。”我朝那个求饶活命的半大小子看了一眼,叹道:“让他们回地面去吧,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这些人恐怕无法应付,他们还那么年轻。”
哪知,当西本埃少校让他们离开时,这群小兵居然公然抗拒服从命令,他们显然是让我的话儿激怒了,身为七尺男儿,尤其是大兵,他们血脉喷张,觉得让人小瞧是一件比挨枪子还难以接受的事。
“可能会死,记住这点,”我听着他们嘈杂的声音,说道:“士兵并非要以战死为荣,在真正的战场上,怎么存活下来才是想得最多的事。”
眼前的士兵满脸不在乎,纷纷指着我说话。西本埃无奈地转过脸对着我说道:“少校,他们觉得死无可惧,他们说你正在侮辱他们,总之他们不愿意回到地面,直到那个人被抓住,完成任务为止。嘿嘿,少校,没准这些小兵未来还真的能成材,我小看了他们。”
说话的同时,那些回到地面拿夜视镜的人回来了,带来了十几具,基本做到了每个人都配备上。同时,在少校的安排下,防空洞厕所和地堡中段那水泥板窨井的阴沟里,也开始纷纷下人,我们一路往前,他们与我们靠拢,同时扩大搜索范围圈,力图不遗漏任何一个角落。
“分队吧,全挤在一起不利于行动的展开。”在离开锅炉房前,我们留下了几个小兵,配合拆除风扇的地面部队,控制这一片区域。然后我们穿过沉重的铁门,来到牢房过道。我一看人全都挤在一处,极度拥挤,于是对西本埃说道:“出了牢房,那里的地形很复杂,如果他们还留有人在那里的话,十分容易就可以躲开我们的搜捕。”
他表示这个建议很好,然后开始分人。我让速射枪跟他一组,毕竟他曾在罗马水道里与那伙人交手过,对于少校能起到很大的帮助。不过这样一来,就产生一个问题,语言不通怎么带队?西本埃略略思索了一会儿,打开对讲机让一个翻译般的中尉下口子,同时带来一部步话机,将它递给我,方便联系。然后他们一组人沿着牢房开始往大铁锤方向移动,而我则带着中尉和七,八个兵暂留在牢房,检查还有没有其他通道。前一次我和Alex急于想要绕回军营,这一带只是草草过了一遍,并未怎么仔细搜查过。
“他们与防空洞,地堡下去的部队目前相距700米,相互之间正在靠拢。少校,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中尉在对士兵的安排结束后,望着我问道:“我们究竟在找什么?这底下住着人?”
“就像少校对你说的,住不住人目前来说已经不重要,本来就是检测漏洞的程序,我们要做的十分简单,清除这片区域段的隐患,查找任何可以躲藏的角落。”我看见他端着制式武器,建议他放下,说道:“在阴沟里,步枪的作用因为狭窄的空间大打折扣,我建议你还是使用手枪。而且这种环境,人数多也不具优势,很多地方只能并肩过两个人。所以这里如果还躲着人,我们只能靠包围堵截,唯有如此。”
我挥挥手,让他先跟着我回到那间有着席梦思和蜡烛的牢房,他见状大吃一惊,同时握紧了手里的枪,说道:“天哪,竟然还真有人躲在地底下,难怪过去总让人入侵。”
我在屋子内渡步,目光在墙上一寸寸移动,我想要先弄清,这处屋子是神秘人随便找的还是特意选择的。如果是特定选择下来的牢房,那就必定会有其玄妙,总之,这里是搜索的重点所在,也是.asxs.。
“少校,你过来看看,”那个中尉同时也在屋子里走着,突然捡起一个东西对我说道:“这是什么?金属的圆蛋,派什么用?”
出现在他手里的,是一个鸡蛋大小的弹壳,这在我上一次来的时候,未曾见过,而现在,它无端地就出现在了墙角。我一瞧那玩意儿,不由心里暗暗叫苦,来不及给他解释,拿起步话机就开始大叫:“萨米,速射枪,情况越来越糟,躲着的人,他们装备着墙雷枪!而且已经发射过,最起码是一发。”
“什么是墙雷枪,少校?你能说明得具体一些吗?”步话机那头是西本埃迷惑的声音,显然他还不知道问题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我现在,可以百分之一百肯定,躲着的家伙就是那群人,因为只有他们拥有这样的武器,听着,少校,”我让那个中尉继续去四周找寻,还没有没同样的“鸡蛋”,说道:“这是一种新型的武器,将弹头发射楔入石墙上。枪并不复杂,只是投射武器,可怕的是弹头,它们之间有热能感应,如果人不幸走到它们之间,就会引发大爆炸,人立马就被炸得支离破碎。如果你们发现有什么黑影站在某处,故意在做一些挑衅的举止,绝对不要靠近,一定要等我过来了再行动!这种武器至今也没有问世,奇怪的是,它还在研发中,但他们却拥有。”
“少校,这里就只有一颗,没有再多的了。”中尉仔细检查了每一个角落,说道:“其他士兵也没有发现,我们是否还要继续留在这里?”
“这个位置是地面上的哪里?”我随即想到这个问题,问道。
“不知道啊,我们的少校应该可以计算出。”他无可奈何滴摇摇头。
我不可能叫回西本埃过来让他计算,因此只得无奈地继续在屋子里转悠,通过一番细细的查询,我发现只有席梦思没有查找过,一脚踹到边上,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水泥的窨井盖!果然,他们是有选择性的居住在这间屋子里。
我叫回了在四周查看的小兵们,一起撬开窨井盖,然后下人。他们打算跟着下去,但底下空间太窄小,满地都是各种腐败的铁器。尽管带着夜视镜也难以避免磕磕碰碰,外加我还得顾及他们。于是我让他们都留在口子上,只身一人开始下爬。
这是一条比起此前所走过的所有阴沟更狭窄的空间,弓着背都不行,得要整个人趴在地上朝前移动。地上满是铁屑和锈得不成样的管子,爬到尽头发现是一个巨大的管道,让人弄破外壁,再往里去,走了几分钟就发现无法再走,因为管道被填塞了大量的废钢管和炮弹铜衣,显然呆在牢房的人,觉得没有必要往里去,于是做了填充。透过一些极小的间隙我往里看,看到那一头是水泥管,顿时明白过来,我此刻在哪。
我又绕回到了步兵师底下,前面就是士兵宿舍被砸开口的通道,两头都堵住了,显见这些人早已放弃了继续待在那里,这才跑到了牢房里待着。这一路没有必要继续搜索。想着,我往回爬,十分钟后回到了牢房里。
“少校刚才一直在找你,你最好联系一下他。”那个中尉将步话机递给我,说道:“从地堡下去的那一路士兵,好像有所发现。”
于是我按下对话键,西本埃的声音随即传来。
“少校,我们下阴沟的四路人马,地堡那组人发现了一个家伙,可惜叫他跑了,他们正在追赶。”他显得十分着急,说道:“我把墙雷枪的事也一块对他们说了,他们毫无概念,你现在最好是回到阴沟来,我们两路人马迂回包抄那个逃跑的人,和地堡防空洞下去的两组人汇合上。”
“分头追击吧,”我叹了口气,还未说完,就听见步话机那头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破声,声音之响,连聚在我身边的小兵们都听见了。他们一个个都望着我,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完了,他们不听,他们触雷了!这该死的混蛋!”西本埃叫道:“我得向他们靠拢,没有实体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将手里的“鸡蛋”递给一个小兵,让他迅速追上速射枪他们,他们必须要知道那是什么,不然还会继续触雷。从刚才那巨大的爆炸声,我差不多猜到,此刻那里早已被炸得面目全非。想着,我带着他们走出牢房区域,开始在阴沟里爬行,按照他所说的,达成迂回的战略包围。
在此过程之中,我一直在努力回忆一件事,那就是,当初所见到的那把墙雷枪,到底转盘里装载着几发这样的鸡蛋?六个还是八个?数目我已经记不清了,那把枪给小妞罗梅洛带走了。我们在牢房捡到一颗弹壳,它发射的弹头不知道打在哪了,就算它是六法,那么还剩下五发。刚才的爆炸,显然这个人又使用了两发甚至两发以上,那么还剩下三发。他剩下的已经不多,如无必要他不会再使用。而问题是,他们追过去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必要非得打墙雷?暂时躲避不是更加有利?这种炸弹极其昂贵,我想不通那群人用意是什么。
“你们到哪了?”这是速射枪的声音,他说道:“我们已经遇上了遭袭的那组人,惨不忍睹,阴沟的爆炸,把地堡的路面炸出一个大坑,顶上是个不用的仓库,正在着火,我们过不去了,赶紧靠拢!”
事情正在变得越来越复杂,我们的敌人,拥有高科技的武器,阴沟里转角那么多,简直防不胜防。我让他们先不要再继续追击,堵在几条被炸毁的通路上,等我过去。十分钟后,我追上了他们,在一条阴沟的两端,布置下了士兵,我这才爬到少校他们的身边,遭袭的那组人头儿也在,我打算先听听他们之前遇上的情况。
“他说,他们在距离这里一百五米的地方,发现有个人,背对着墙站着,让他站住这个人就开始逃跑。跟着他们就去追赶,谁知道,走到一半就触雷了。”西本埃摇摇头,哀叹道:“损失惨重,我们被炸死六个士兵,重伤十来个。那里走不了了,整段阴沟全部塌了。”
“我想问问他情况。”我用手指指追击的那组人头儿,让少校帮我翻译,于是问道:“那个人什么模样?”
“那个人爬得很快,一时没看清。”
“是男还是女?这总判断得出来吧?”
“是个男人,不是年轻人,应该年龄在五十上下。”
“为什么如此肯定?”
“因为他是典型的中年发福体征,尽管黑暗,但这不会看错。”
我闻讯一惊,抓住西本埃的胳膊,叫道:“萨米,这不是我之前见过的人,他们有两个人啊!我们见过的那个头发还挺长,而且是个瘦长的体型,难以辨别是男是女!”
他还来不及吃惊,我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关键问题,追击这个家伙的人肯定是触雷了,对不对?那么他们必然是紧跟着那个人,之间不会距离太远,那么这个人是如何仓促地打下墙雷的?我见过这枪的发射,每打一枪都需要时间,不似机关枪那样可以连续发射的,他根本没有这个时间!这墙雷有可能是他本来就布下的。可这么一来,新的问题出现了,他是怎么避过的?他要逃跑也会触雷,我说过那是热能感应,只要有人通过就会爆炸啊,现在,我最好是去现场看看,让人都停在这里不要离开,少校,你带我过去。”
他听完我的话,便让那个头儿带路,我和速射枪紧随其后,走了一段污水路,很快就到达了爆炸现场。只见那里被炸得一塌糊涂,中央的巨大爆炸造成两端的墙面呈一个球面扩散塌陷,石墙被完全破坏,沿路都是受伤的士兵,缺胳膊断腿的,正由着地面医护人员往外抬走。
“萨米,回答我,这里的上面是什么地方?我知道是地堡,你告诉我是哪一条地堡?”我使劲透着墙体,可惜那里被炸得实在太残破,结构严重破坏,烟尘和烈火干扰着肉眼视觉,我看无可看。不过我还是看到一些东西,于是说道:“那人在这边上从另一处跑了,那里现在也通不过,但内里是有一条阴沟的,究竟去到哪里我不知道。”
“你等一下,我算一下,”他于是开始抬头,不到三秒,就对我说道:“这里是正对着步兵师的那条地堡中前段。”
“你觉得那条阴沟,有可能通向哪里?”速射枪拍拍我的肩头,说道:“我觉得你不要去追了,这太危险。”
“你这蠢货,你知道什么啊,”我一把拍掉他的手,望着他愧疚地叹息,说道:“在这种环境里我可以看得更多,能够大大避免士兵的死亡概率。相反是你,你没见过墙雷枪。是我造成了你永远回不了家,我需要补偿!”
“你补偿什么?怎么补偿?有些事做了就无法挽回,我认了,我很难选择,当初打河边过来,我就在想这些。一头是我妈和老家,一头是你们,我怎么选择?我始终放不下你们啊。你知道人都是有感**彩的,相处下来,我不忍心失去你们。”速射枪伤感地坐在污水里,抱着脑袋说道:“而且我还走得如此不光彩,一个奸细,我妈以后怎么生活?她受不了邻里窃窃私语,对她的指指点点。”
“你可以立功,波波夫。”西本埃安慰他说道:“永久驱逐只是一时之举,仅仅为了给社会一个说得过去的体面理由。如果我们破获这起阴谋,你或许就是功臣之一,还有什么好伤心的?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也是一时无奈,这个我能理解。”
“速射枪,我今儿把话说在这里,我必然会助你们猎杀他们中的一个,我和Alex曾经办到过!”我将视线转向西本埃,说道:“这里我们过不去了,你得跟我回牢房,那里还有一个疑问,就是我们只捡到一个弹壳。你要知道热感应炸弹,它必须是两颗。我想知道那里的位置,是地面的哪里,这么一来就可以推断出,过不去的地方究竟是哪儿?以及打出的墙雷究竟在什么地方。”
“你们猎杀过他们中的一个?”西本埃少校眼中明显一亮,起初的沮丧顿时不见,他急切地问道:“跟我说说,你们当时的情形。”
“当时我们乱枪击倒了他们中的一人,俘获了他,然后他突然就挂了,跟着我们离开后,他又复活了,出现在另一个地方。但他最后还是让我们干掉了,他是被墙雷枪爆炸炸死的,为什么说他肯定死了?因为我在第二天,在某一个地方,见到了他血淋淋的脑袋。”我指着狭窄的阴沟,说道:“这么狭窄的地方,他们无法使用狙击枪,因为转身什么的多有不便,所以他们用墙雷枪替代了狙击枪。我看了一下爆炸撕裂口,这最起码的得是四颗墙雷造成的破坏。如果弹头一共是六发,这会儿他没子弹了。如果是八发,他还有两发。总之我们得赶在他造成更大的破坏前,找到他,杀死他,并且不要幻想去俘获他!”
我带着西本埃和速射枪,爬了十分钟,再次回到牢房,他只是略略扫了一眼,便迅速回答道:“这里是装甲师的前段,就在风扇边上一百来米的地方。”同时,他开始打量起这间屋子,好像若有所思。
“不好,我知道墙雷打在哪里了!”他突然大叫起来,急忙掏出步话机来,想要通话,但又垂下手,叹道:“完了,那边清理风扇房的人没有机子,没有办法联系上,我们得立刻过去,希望还能赶得上。”
“怎么了?为什么是锅炉房?赶过去做什么?”我一头雾水,问道。
“你们捡到的弹壳,不是在这间屋子里发射的,它是在墙的另一头被枪匣弹射到这里的。”他指着一堵墙,那里开裂了一道口子,间隙极大,差不多人的脑袋可以探入。他焦虑地说道:“这不是只打了一颗,而是在那里打了两颗。而墙的背后,就是锅炉房那些墙缝的某一处。其实我们刚才也经过那里,只是没有往里走罢了!这个阴险的家伙,他是希望借助清理那里的人触发,炸塌整片墙缝,掩护自己逃跑。”
当我们赶到锅炉房时,他们还在慢吞吞地清理,爬过狗洞,沿路并未见到新下来的士兵,一直到了风扇房前,才看见那些士兵正在朝我们走来,正打算清理墙缝这一带。这个家伙智者千虑,还是一疏,他把格军士兵当作了专业清理队,深信他们很快就会清理到这里附近。但风扇房的都是业余人士,哪懂这些知识。搞了半天才只理出一半范围,没有触及到墙缝。
西本埃伸手制止士兵朝我们靠拢,吩咐他们打电话,到特种部队,去将拆弹专家找来,然后带着我们绕了几个弯,到达一条墙缝口,停下了脚步,说道:“这里就是墙的对面。”
顺着他的指引,我看见另一只“蛋壳”正躺在瓦砾里,闪着森冷的光芒,如果我们晚到一步,清理队就可能走到这里,结果将不堪设想。只是这个人为什么非要在这里打墙雷?这后面又是哪里?
有关这个疑问,他也不知道。尽管我透了几次,但内里转折实在太多,完全看不出个所以然,于是我只能给他一个延伸的方向,以供他参考判断。哪知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激烈的交火声。
“到底是哪里?怎么又打起来了?”他恼怒地掏出步话机,另一头随即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说话声,他跟对方说了几句,然后留下清理队指给他们知道墙雷的事,带着我们回到风扇房,翻出口子,朝着地堡前的一处跑去。
“怎么了?为什么要往这里跑?”我好奇地问道。
“打枪的,是第四路人马,他们从防空洞那里下的阴沟,接到我们迅速靠拢的命令,在过来的路上,和那个人遭遇上了。如你所说,那个人没墙雷子弹了,正倚墙用短枪和他们交火。”他指了指地堡前的一个堆放消防用具的杂物房道:“我曾清理过那里,这底下是老防空洞之中的一条,我们从这里走,将绕到那个家伙的背后,这样就完成了合围。”说着,他顾不上礼仪,一脚踹开眼前的门,指了指内里一扇顶端亮着红灯的铁门,拉开之后,冲了下去。
我们三个很快就绕到了激烈交火的地方。只见到正有一个人躲在墙角里,朝着对面射击,好像还挺闲然自得,觉得这处角落位置好,别人冲不过来,他可以边打便撤,那一把作恶多端的墙雷枪,此刻正靠在墙上。
速射枪一言不发就端起枪射击,少校与我也一起发起攻击。那人没有料到自己那么快就被包抄,顿时一惊,瞬间中弹,整个人朝后倒下,好像摔在一条水沟里。待我们跑到那里,就发现,他再一次神秘地消失了。
趁着他们迷惑不解的时候,我捡起那把神秘人来不及带走的墙雷枪,发现内里还有两颗墙雷,原来转盘一共是八发。他为什么留着不用?这里那么暗,如果他发射了,不要说士兵难以发现,我也未必会留意如此寻常的通道。
可他,为什么就不使用呢?
“少校,他是打算炸毁自己最后的退路,特地留了最后两发。”西本埃少校懊恼地摇摇头,说道:“我竟然忽略了那么重要的一个细节,我真是太蠢了。”
通过他的阐述,我这才想起来,最早我和他到步兵师时,曾有两个军官因为不知道我俩到底在讨论什么,而问过他,当时他和军官聊了一阵,问题就出在这里。因为听闻是查找漏洞,两名军官当时对他说起,他们曾在几年前的半夜里,经常会听见敲管道的声音。不过当时的他,完全没有料想到事情竟然会发生至现在这一步,忽略了这个细节。
“好吧,我们来计算一下。”速射枪想了想说道:“阴沟里大爆炸,那里走不通了,但他从小道走了,石墙坍塌那里也被堵住。我们设想,如果锅炉房墙缝也爆炸,那里也将被塞住。现在他又出现在这里,那么这三处位置,到底都通向什么地方?”
“噢,天哪,这该死的,我知道他去哪了!”西本埃心头计算着,突然狂叫:“这家伙,打算逃走。他必然是通过过去停尸的小礼堂逃走,那在地堡外,一个地下停车场的边上!我什么都明白了!”说着,开始带着我们往装甲师地堡和步兵师地堡之间的一条地堡跑去,沿路收集无事可做的士兵,等我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时,已经到达了他所说的那座废弃不用的小礼堂跟前。
我再度调出第三瞳,忍住晕眩开始扫描小礼堂至地下停车场这五十五米的范围,最终发现,口子在停车场里,那里有一条走道,直通地下五米的一个空间,但那里究竟有什么?唯有亲自过去才能知道。
尽管他劝我留在上面,先止住头晕再说,不必下去。但我实在太想看看这个家伙被毙杀的一刻,坚持前往。我们沿着走道下去,爬过几段被打了狗洞的墙,然后走进了一个空间。
那是一间屋子,并且里头还亮着灯,电闸接在地下车库的火线上,边上靠着一张桌子,上面有杯咖啡,还有一台老式的电唱机,正在播着唱片,一段很熟悉但不知曲名的音乐悠扬地飘荡在这空旷的屋子里。
“这是什么曲子?好像以前听过。”我皱着眉头,努力回忆。
“鸳鸯茶,说起来还是美国歌曲,黑白电影时代的一首插曲,”他喘着气,对我笑笑,说道:“我们这里,经常电视里会播一些老电影。”
“好个会享受的混蛋呢,还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杀人。”我朝电唱机扫了一眼,同时抬头望了望头顶,勉强可见,是小礼堂的内部,问他说道:“萨米,如果非要炸了这里,对城市有什么影响吗?”
我算算,这里的话,应该是小礼堂底下,嗯。”他计算着说道:“没什么问题,这里本来也不用,年底也打算拆除,炸了就炸了,你是什么打算?”
“我要在这里打下两颗墙雷。”我指着屋子的另一端,那里有一个门洞,很显然,这是他回来的必经之路。我走到门洞前,拍拍厚实的墙体,说道:“这些家伙,不仅仅是你们的敌人,也同样是我们的死敌,也许,他还不知道我们了解这把枪,甚至他还天真的以为我们只是判断他埋了炸药完全一无所知,我说过,这些家伙,只有墙雷枪才能真正炸死他们,所以,我要一报还一报,替曾经死在他们手里的人,讨回公道!祭奠亡灵!”
“可是,没准他已经突破这里早就离开了。”西本埃环视四周,说道。
“不可能,别忘了我们是在上面,没有杂物挡道的地堡跑过来,中间还没有停歇。他从底下走,难走得多。这会儿,我们赶在他之前抵达了他最后的退路。”我得意洋洋地奸笑道:“他们还有一个特征,那就是每一次复活过来后,都像失忆了那样,甚至会忘了曾经射杀他的人,我见过一次,相信我,今天他必死无疑!”
说完,我连发两枪,将最后两枚墙雷打在门洞内侧。然后示意所有的人全部离开这间屋子,回到停车场去。
“就让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在悠扬的乐曲声中,见鬼去吧!”我最后瞧了一眼屋子,狞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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