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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阴沟里的少校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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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章献给我的挚友格鲁吉亚陆军少校西比埃。萨维利卡)

我跟随着上将弗鲁斯来到战略战术高塔,转到小平台。这里是一处军官休息厅,负责管理战管电脑和资料库的人们,工作之余可以搭坐电梯下到圆厅抽烟,喝水什么的。

他陪着我在弧形玻璃前站了会儿,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他还有事要出门,让我在这里等,去请个军官来陪同我做漏洞检测,说完就搭坐电梯离开了我的视线。这里或许就是昨天凌晨两个小巨人偷摸进来的地方,我不知道此刻他们在做什么,离开了这个国家还是继续待在某处等待着我们?我不知道。

Alex他们此刻早已穿过地堡离开了獠牙城,我想,他们应该就在附近不远处,焦虑地等着我出来。我没有可以联系到他们的电话,昨天潜入这里之前,我们早已将手机全部砸毁丢弃在民房附近的一条水沟里,只带着综合机进来。而此刻,两台综合机一台遗失在了军营底下的阴沟里,另一台让掐烟卷的携带着离开了地底。獠牙城如此之大,出了地堡,周边的范围更加辽阔,我要怎么找寻到他俩?在毫无通讯的前提之下?

“少校Khorisman,上午好。”一个声音从我背后传来,热情洋溢。我侧过脸去看,发现一个与我个子差不多高的家伙正站在我身后三,五米远的饮水台前,在对我打着招呼,弗鲁斯所说的军官到了。

“我叫西本埃。萨维利,格鲁吉亚陆军少校,你好,朋友。”他走上前来,朝我伸出手,说道:“上将让我陪同你一起完成防御漏洞上的检测工作,请吧。”

面前的这位少校,年纪比我略长,大概三十五岁上下,典型的高加索人种样貌,黑发,小胡子以及明亮的大眼睛。他军服笔挺,皮鞋擦得一尘不染,理着干净的短发,肩章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此刻,正用一种军人式的微笑望着我。

“你的发音就像播报电台里的男主播一样,非常标准,哪学的?”他长时间地伸着手,我只能与他握了下以示礼貌,颇不自然地说道。

“英格兰,曾在Sandhurst皇家军事学院念了几年课。”他说着走到我边上,陪同我一起注视着底下成片的士兵住宿房,问我道:“少校,现在有什么计划?打算从哪里着手?”

“你看,少校。这个戍卫军营警备区,光是沿着四座地堡走上一圈,就得一个多小时。这么大的面积要全部过滤一遍,恐怕一天完不了事。而你要知道,我已经被永久性驱逐出这个国家,时间只有八小时,老实说,我毫无计划。”我摇了摇头,好奇地问道:“格军的军官不是应该在美国受训,为什么跑去了英国?”

“事实上,格军的大部分军官,都在英国受训,美国只是军事合作上的关系,受训的方面也比较单一,如反恐,反爆破,反侵入等等的,”他掏出一盒烟,提给我一支,问道:“抽烟吗,少校?”

我点点头,顺着他递过来的手接下香烟,一瞧,嘿嘿,还正是我的最爱,十多年来的专属用烟“555”,于是掏出打火机替他点燃,算是还礼。

“你看少校,男人们抽烟容易放松,一下子就减少了距离,我还是第一次和美军的少校交流,之后还要一起完成工作,”他显得有些兴奋,手指着窗外那广阔的军营,说道:“确实如你所说的,全部搜索完毕需要时间。不过,我们不会像探雷工兵那样去找,去一寸寸摸索,就是走几个点,将过去被间谍潜入的地方搜索一遍。我知道你的情况,唉,其实你也别太当回事,所谓的驱逐仅仅只是一个阶段的过场而已,说穿了就是一个说法罢了。如果将来还有协作,就会取消,这不是什么大事。只可惜少校你都没怎么好好在底比利斯玩一玩,这是个遗憾。”

“走吧,我不想多耽搁时间,游山玩水往后有得是机会,我现在得抓紧时间,我的两个‘同伙’可能还在等我,这会儿也不知跑哪去了。”我眼见抽得差不多了,将烟掐灭,示意他带路,走向电梯。

“你的两个‘同伙’,现在已经离开了底比利斯,他们往波季去了。”西本埃边走边说道:“你不用多担心什么,波波夫还在军营里,完事后他会陪着你走,我用直升机送你们,或许比他们到得还快。不要多想其他的,让我们将手上的工作完成。”

我与他两个下到塔下,按着他的指引,先去边上的步兵师,那里的哨所门口等待着两个军官,远远瞧见我们走来,站直身子敬了个礼,开始将我们往一处库房区域带着去。沿路他开始简略地为我介绍这座獠牙城警备区的历史。

“这里,最早是一个大半面积掩在土下的监狱,原先是关押重犯政治犯的。一战之后,为适应当时的战争格局,这里开始营建防空洞,由于监狱的结构十分坚固,所以在它的基础上,去除了地面建筑保有地下的那一部分,进行了扩修。下面一共是六条防空洞通道,其中四条就是当时扩建的,现在仍保留并且在使用的唯一一条,也就是你们进来的通路。”他比划着,用手指向各处,说道:“步兵师底下就有两条,装甲师一条,问题集中出在了这里。在过去的五年里,这里曾被入侵过三次。”

“少校,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我转过脸,望着他说道:“问题集中出在这里,但不一定就是底下的废弃防空洞有问题。军事上,尤其是间谍,最擅长误导,他们一般都会为自己留有退路,所以必然不会让你知道具体的走向。你所说的监狱,我昨天走过,我可以指给你们知道具体在哪。不过有些奇怪,那里头好像还住着人,不是我的错觉,我在那里看见了蜡烛和睡床,有人正躲在地底下。”

“还有这种事?”他显然大吃一惊,说道:“这底下就是阴沟和废水坑,人在里面怎么住?靠什么活着?”

“这就不知道了,这些人好像对底下非常熟悉,一转身就消失了踪影。”我回忆着昨天清晨在阴沟发生过的事,说道:“他们应该也不是长期住在那里,只是作为一个点,就像Booking预订,到了这里就住下什么的。我甚至看见那里有杂志,还是这个月的,这显然说明那个住客也只是刚去没多久。那些睡床和蜡烛都是新的,可能他们有着另外一条不通过地堡和防空洞走道的其他路线。总之这也是凑巧,如果当时不往那里走,根本发现不了。”

边上的两名军官瞧见我们走走停停,好似在讨论着什么,就问那个少校我们在说什么。西本埃站在那里对他们描述,我则趁着这个空隙,在附近看看。土层的底下,是排布规整的粗大旧管道,它们或许是派供水供气以及排污的作用,大多早已老化开裂被废弃隔断。管道的底下,曾有过一个空间,不过已经被石灰浆浇铸过,兴许曾是监狱的一部分,显见已无法再走人。再往前约十多米,也是管道,不过这是新铺设的,不再是水泥管道而是金属管子,个体极其粗大,爬入一个人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有什么发现?”少校此刻也差不多说完了话,走上前问道。我将这一片脚下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也不见他掏出本子记录,只是点着头,然后带着我继续往前走,沿路我看到什么就给他说什么,他都是点头,绕了一大圈,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样找下去,很难有所发现。少校,不如你跟我说说,那几次间谍潜入事件,他们大致是冲着什么东西而来的?”我原本打算在这些人面前显露一手,找到一些他们所想不到的玩意儿,然后看看他们眼中惊异的神色。但一轮下来,毫无任何发现,不由略感沮丧,问道:“或者说几次潜入事件中,你们可曾捕获住他们的人?”

“没有,怎么说呢?这些间谍我们完全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刺探什么。频繁出现在了此处,但这里也不是什么战略中心。而且按理说,出现过一次之后,通常会另外选择一个地方,不会再走老路,但他们不是。”少校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我上这儿来报道时,是发生潜入事件的第二次那会儿,当时我也参与了搜捕,但是毫无结果。我所说的,你或许会不相信,不过我尽量用你能理解的方式来形容给你听。”

我心想这一阵子,我所见过的事,统统都是令人无法相信的事,你所谓的怪异又能怪到哪种程度上去?于是笑笑,让他说下去。

“我听上将提起过你的事,我知道视觉不如你,尤其是在黑暗中。好吧,言归正传,这些间谍似乎没有后援和接应,并且人数极少,这是难以理解的。当时,他们只有两人,其中一个被我们堵在一座库房内。”他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黑沉沉的建筑,说道:“就在那里,我很清楚,那底下不能走人,当初造这屋子时,打地基时发现那里是一段监狱。所以我们填塞了,当这个人跑进库房后,我们四面包围住了那里,踹开门进去,就发现那个家伙,凭空消失了,好似从来没有人进去过那样。”

“或许这附近,仍有被遗漏的空间吧。少校,你确定是将他包围在里面吗?”听完他的介绍,我径直走到那栋建筑前,让人打开屋门,然后进去查看,问道:“会不会你看错了,他兴许走进的是其他库房,这周边的建筑都差不多高矮,样子也十分相似。”

“我确定他进入了这里。你知道,每个人都会有讨厌的东西和喜爱的东西。我对那个人身上的气味记忆犹新,是一种呛鼻烟味,我非常讨厌这种气味!”他站在门前,说道:“那个人就消失在了这里,但是烟味还留在这里,所以我不会跟错,少校,我也不指望你能够相信这种奇怪的事。后来发生的,就更加难以解释了。”

“请你说下去,少校。”我的好奇心被他吊了起来,问道。

“接着我们从库房里出来后,四周搜查无果,只得作罢。回到住所没过多久,我记得是两个小时吧,哨兵把我叫起来,说他们在厕所里发现了一个人,他不是躲着,而是死在了厕所里,”西本埃的脸上浮现出惊异的神色,好似至今也无法理解,他叹道:“那是个死人,不知因何而亡,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家伙。那天天太黑,当时步兵师正在整修,一大段路灯还未假设好,所以我们只能判断这可能就是两个间谍中的一个。好的,我继续往下说,殡仪馆最早是早上八点后开门,最近的法医间也没有空位,所以我们看着已经离日出没多久,就将尸体放在了不用的小礼堂里,到了一清早打开门,就发现这个家伙跑了,内里空空,不知道他通过什么办法假死的,又是通过办法可以绕开哨兵的眼线,离开了戍卫警备区。”

“一般间谍行为,目的无非就是窃取资料,刺探情报,爆破破坏以及暗杀高级将领这些,”我思考着他所说的话,问道:“那么少校,以你的判断,你觉得更倾向于哪方面?”

“完全不知所谓啊,如果是窃取资料,除了战略中心的资料库,兵营没有任何价值;如果是刺探情报,情报局在城里不在这儿,这里只是士兵的生活区;如果说是搞破坏,那就更扯了,所有的重要库房全部都在机甲师营房;唯一可以解释的,可能是暗杀高级将领,但也说不通。”他在库房内来回走动,不断回想着叹道。

“为什么是暗杀高级将领?这里不是步兵师吗?难道是这里住着高级将领?”我打窗外环视了一圈营房,只看见那些走来走去的士兵,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当时,上将还有一些上校,曾住在这附近。当时你们偷摸去的那栋宅子还未完工,弗鲁斯喜爱和他的士兵待在一起,所以他把家都搬来了。”他发现我在库房内一无所获,带着我出了门,走到附近一处士兵的营地边,说道:“原先的建筑拆除了,你眼前的营房是新建的,过去在这里,就是上将之家,他和几个上校都住这里,我们曾在这里发现间谍的脚印和踪迹。为什么我说这也说不通,是因为那两个人在被发现前已经在这屋子里待了一段时间,如果真是暗杀或许已经得手,但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在这里一间间屋子进出,好像并不是冲着这个来的。”

他说到此,突然惊异地看着我,说道:“会不会他们也像你们那样,或许在找什么东西?”

“赶紧找弗鲁斯上将,事情有可能完全不是你们所想象的那样!”我的心底一沉,一些极其灰暗的我总想忘却的东西渐渐浮上心头,于是我焦虑地冲着他叫道,音量过响,惊得几个站在边上的小兵吓了一跳。

“可是,他外出了,去国防部,这会儿正在开会。”他让我惊得直愣在那里,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少校,你能说明得更清楚一些吗?”

“我不能百分之百肯定,事情就是我所想象的那样。这需要继续调查。那么西本埃,请你告诉我,现在军营里,谁有权可以调动士兵,下到阴沟里去搜索?”我看了一遍新建宿舍附近的空地,立马就发现底下的排污管道上,有一个打洞,可能这处被荒弃了太久,阴沟里的污水早已干涸,这导致了人在底下摸索毫无困难。目前只发现这么一处空间,但出口还未查明。我朝着那一段路面顿顿足,将这一发现让他知道:“这下面有空间,人可能在底下过,但上来的口子还没找到,不过无所谓了,间谍已经不会再走这里。因为目标,已经移到了别处。少校,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三次入侵,是不是都在树林核心的那栋乳白色宅子建造完工之前?”

“正是这样。”他想都不想地立即回答道。

“西本埃,不必找了,他们早就放弃了,往后也不会再走这里。”我叹了口气,有些失落,走到宿舍内,几个嘻皮笑脸的小兵正巧打里面出来,一瞧见脸色阴沉的少校,慌忙敬礼,扣好衣扣。我在一个小兵的脚下似乎又发现了一些东西,让他躲开,然后趴在地上调出第三瞳仔细打量。只见这底下,大约五米左右的深度,有一段往上攀伸的水泥斜路,不过早就让废铁屑和各种堆砌不用的铁管堵塞住,顶头造了一块伪装的水泥板,盖在斜坡上,几乎难以发现,就和整片水泥板混为一体。于是我叫道:“给我掘开!”

我抱着头,抵挡着不断上冲的晕眩,眼前的人不住晃动,他一面安排人动手砸水泥地,一面上前问我的情况,我表示无恙不必顾着我,但还是让几个士兵扛着躺去宿舍内休息。他迷惑地望着我,问道:“你也觉得他们的目标是上将本人?”

“我还不清楚,你所说的间谍,我需要继续深入调查才能辨明,如果真是这样,这太可怕了,而且不仅仅是你们,我们也有危险。”我让他忙自己的去,闭上眼睛。

十分钟后,水泥地被砸开,几个小兵做了很大努力的清理,这才发现了地底的玄机。少校不由大吃一惊,欣喜地看着我叹道:“真是神了,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没怎么办到的,我看得见。”此刻我的头晕基本已经止住,于是我扭了扭脖子,再次问他说道:“现在谁有权力可以调动士兵下阴沟搜索?这里已经再无必要检查,因为通向这里的部分已经让人破坏,再也无法通行。我们的答案,只在装甲师那里!”

“我想目前只有我可以行使这权力,不过我还是要问一下上将本人。”他向哨卡飞奔,让那里的军官接通电话,然后拉着我穿过捷径绕回装甲师,当我们人刚到,电话那头的回应也跟着到了,上将的答复是毫无问题,不惜代价调查一切原委。

“你需要多少士兵?”西本埃指了指附近一处宿舍,说道:“这一组营房的士兵都曾在南奥塞梯同俄军较量过,是优秀的士兵。”

“把Larry找来,哦,就是波波夫,我们管他叫Larry,”我扫了一眼附近的军营,说道:“还有把昨天我们突入时,在机库前被麻翻的那些士兵带来。”

“为什么是他们?他们没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他大惑不解地问道。

“因为,有过功勋的士兵,是骄傲的士兵,他们对一个外人不会心甘情愿的服从,”我背着手答道:“他们可能因为你是上级,会无条件服从,但是他们不会听我的。而普通的小兵,尤其是让我们打倒过的小兵,留在他们脑海里的,始终是自己被打倒时的一刻,同时这也是他们的耻辱开始的一刻,所以他们更希望能做点什么,来挽回曾经的挫败,获取荣誉,以及让同僚刮目相看。”

不多久,昨天那前后两批被我们麻翻的步兵,除了驾驶员没来之外,排成一遛儿站立在库房面前。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东张西望,同时窃窃私语。我心头虽然在想阴沟里的问题,但瞧见他们不免还是有些得意,个中几张脸正是让我打出的麻醉剂击倒的。没多大一会儿,所谓的波波夫毫无精神地跟着少校来到士兵们面前,垂着手无精打采地望着地面。

西本埃在那些小兵跟前训了一段话,大概是纪律之类的关照,他们纷纷点头,表示服从安排,然后我带着这些小兵来到了劳防仓库的背后,也就是我们昨儿折返这里的秘道。我扒开草皮,就露出底下的泥洞,然后他们一个个钻入,少校也紧随着下去,来到了深埋地底的废弃锅炉房下,一干人等纷纷掏出手电,打算逐一搜索附近区域。

我伸手连忙制止他们使用任何发亮的工具,因为我无法判断,危险是否还存在。只是让他们先在锅炉房里仔仔细细调查。

“你怎么了?无精打采的?”我用手肘推了推速射枪,问道:“好像魂不守舍的模样,你有点不在状态啊。”

“我都因为你们,永久不能回家了,你说我高兴得起来吗?”速射枪无奈地摇摇头,叹道:“这也不能怪你,其实我打河边过来,早就想到有可能会这样。只是往后我妈该怎么办?我不能将她一个留在底比利斯。”

“什么?上将是这么跟你说的?”我顿时心生愧疚,拍着他厚实的脊背问道:“他不是你的老上级吗?我很抱歉,连累到了你。”

“别说了,还是先将眼前的事完成吧。”他稳定了下情绪,走到一边,开始扶着墙,一寸一寸移动粗短的手指,开始调查。

我则趁着他们忙活这当儿,走到被当时我和Alex推开的铁门后,四处查看。那里还是与我离开前一样,死气沉沉,四周回荡着滴水声。走下铁梯,我踏到地势较高的那段牢房前,就听见锅炉房内,士兵们都在叫,好像有所发现。待我进去时,瞧见速射枪正和几个小兵,费力地在拆除紧贴墙面的那些管子,他们在管子的背后,找到了一个十分低矮的狗洞。

同时,两个士兵爬上了锅炉回到地面,问上面的人拿来工具,十几个小兵人多力量大,没费多大气力就完全拆除了管子,然后打算往里爬去。我伸手制止,第一个钻进去,那个少校也紧随其后,跟着我攀爬。进到内里,是一道墙与墙的缝隙,不知由哪来的毒虫好似闻到了新鲜的血肉气味,纷纷朝着我们飞来,缝隙闷热异常,气味极度难闻,空气中满是类似野猫尿味的酸腥臊味。他们不适应黑暗的环境,踩在脚下的碎砖上,几乎摔倒。打从上面拿来的夜视镜只有寥寥几个,少校和速射枪各带一个,差遣小兵再去拿,基本要做到每人一个,吩咐完后就跟着我缓缓移动。

“没想到底下竟然是这样的,如果没有你带路,除非今后这里盖大楼,不然怎么都不会发现。”少校转动脑袋,四下打量。这可能是他第一次下地,对什么都感到很新奇。

“这条墙缝非常长,我认为是过去造监狱时,几栋大舍的墙缝处,那个时期的人也很难注意这里。随着后来翻修防空洞,这里被忽略了。我们可能还要继续走一阵,只可惜我方向感不好,不知道现在到哪了。”由于他们都带着AN/PVS-14,我不必像带领只装备头灯的Alex他们那样顾虑,径直往前快步走,说道:“这玩意儿,当时在伊拉克,让我顺了一付带回家,觉得好玩,始终没用过。你们也装备了?”

“哪有啊,大部分都是军火商那里购买来的,除了少量是自己军工产出外,太昂贵,单兵装备不起。”西本埃笑道:“美国兵都是太子兵,装备好,我们比不了。少校,你有什么发现?”

其实,西本埃说的是错的,很多国家哪怕将校,都以为美军士兵装备了优良的器械和工具,但并非如此。除了不论寄往何处都按照美国国内41ts的邮资计算,个别几个基地免费用外,所有的非单兵装备,如电蚊拍子,照明器,防弹衣等等,都是自己掏钱网上订购,AN/PVS-14也是一样,除了出任务,一般根本没有,只能靠着松懈管理偷偷顺出去。在伊拉克,有一些东西顺走也带不出去,往往就让劣兵偷偷卖了换钱,或是寄存在自己的当地朋友那里,等度假时再悄悄带走。

“我好像看到一些东西了,”走了将近五分钟,我们绕出曲折的墙缝,脚下碎砖堆越走越高,最终来到了几条满是门洞的回廊里,空空荡荡,只有虫子,那些门洞有些是过道廊有些是屋子的入口,其中有那么一间屋子前,我惊奇地发现,正有一只鸽子般大小的鸟,在积水处饮水。于是我说道:“前面有只鸟。”

“鸟?哪来的鸟?”西本埃深感困惑,四下打量,指着回廊的顶端说道:“这里是防空洞,看,还有电缆电线和防震灯。这是哪一处的防空洞?”于是,他开始背着手在那里走动,嘴里好像在喃喃自语。

“少校,请你看一下,这鸟是从哪来的?是不是有一个堆满垃圾的地方?正对着一个气扇,我说的是地面。”他突然停下脚步,抚摸着下巴,说道:“我们现在应该是在装甲师和步兵师之间堆垃圾的地方,这应该不会错。”

“这鸟是由一间屋子里飞来,”我抬头看了看地面,已经距离我们很近了,大概是两米上下。不过附近我没找到堆垃圾的地方,却看见距离地堡很近。于是说道:“我们现在正在地堡附近,正前方是竖国旗的旗台。但是没有你说的那种地方。”

“对,我所说的就是这处地方,行了,我知道是哪里了。我带你们去看鸟是由哪儿飞来的。”他自顾自地点点头,走到我前面,带着我和速射枪绕了几个弯,进入了一间屋子,出现在墙头最上方,恰有一个他所说的巨大气扇,外边被堆着大量废弃的破床和木凳,果然是堆垃圾的地方。

“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也能透?”我好奇地问道。

“我没有你的天赋,我是靠算,或者这么说吧,我虽然走在底下,但是地面到哪了我基本都能算出,错误概率非常小,”他掏出烟分给我们两支,开始抽吸,笑道:“少校,你看我岁数在普通军官里也偏小,但为什么会是少校军衔?现在你明白了吗?我不及你,我与你的相同点就是,我们都是投机取巧的那种家伙,哈哈哈。”

我这才想起,刚才在步兵师,我说什么他都从不掏出本子记下,敢情这家伙的脑子就像一部地图绘制仪,我们的Ti-Ti圆球!

“这个屋子有些不寻常,”他在笑的同时,注意到了屋子内的情景,开始走到墙根,检查起来。我顺着他的目光,也注意到了那个角落。只见墙下摆了一张铁桌子,上面放着一些报纸,还有吃剩的菠萝罐头,这似乎是一处别人用于掩藏行迹的密室。我正想打开抽屉查看时,他的手重重拍在我的肩头,同时声音响起:“你是对的,他们的目标不是刺杀高级军官,而是在找东西!他们在找与你们一样的东西!”

我一抬头,便看见他正在注视着一片从报纸上裁下来的新闻,时间是五年前的七月,字我不认识,但我懂看模糊的照片。上面是一堆收缴品,放在卡车上,其中那根木杖正压在一些步枪的底下!

五年前持续至今,獠牙城总计发生过三起间谍入侵事件,时间全部挤在弗鲁斯在搬迁进乳白色官邸之前,当时间谍们出现在校官居住的建筑里,不断在各扇门内进进出出。

昨天的凌晨,当我们走入阴沟时,远处传来有人走动的声音,但是随着追去,那个人凭空消失在了屋子尽头。

几年前的第二次围捕,眼前的这位西本埃少校将间谍逼入一间库房,但是闯入时,这个人也一样人间蒸发!

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最可怕的那些东西,他们已经回来了!

“是列弗,保加利亚钱。”他打开抽屉,发现内里还有几张纸币,拿起一张细瞧,同时说道:“原来他们的老巢就在这里,我们实在太疏忽了。营房成为了他们逛街的走道!”

“小锐爷,恐怕要出事!”速射枪一把扭住我的衣领,叫道:“还待在外面的士兵们,现在很危险!只有你,Alex还有Tunnel见过那些人的真面目,眼下的情形,或许不再是我们打算围猎他,而成了他将要围猎我们!我们得马上出去!你得帮我,我们怎么都必须猎杀他们中的一个!看看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

速射枪也已经明白过来,我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如果这些古怪的家伙如我昨天凌晨所说的,可能已经放弃这里,那我们或许还能平安出去;但假若我是错的,那么接下来,必然会爆发一场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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