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篆刻着Abice字样的徽章,静静地躺在我裤兜里。起先我一直认为这有可能是一种士兵戴在身上的狗牌,它属于那群躲在水道里的怪人们,因与某位教廷警卫不期而遇,撕扯扭打中,落在了那个垂死的人手里。我丝毫没有将之与眼前的罗梅洛联系在一块,纵然,她现在亲口告知了我,我也感到难以相信这是神秘客的物件。
“竟然会有人想着再去那鬼地方,实在太幼稚了。知道过去我们曾花费多大的人力物力,部署计划了多久?可即便如此,我们仍旧损失惨重。”她依旧在那里说着:“我奉劝你们不如回家去,如此不专业的做法那是白白送死,这个地方对你们而言,实在太危险。”
“罗梅洛,我想问你,为什么你们的徽章,会在教廷警卫的手里?”我从裤兜里掏出徽章,在指间把玩,问道:“或者是你当时逃离牢狱,黑暗中辨别不清所以误杀了梵蒂冈警卫,可真有必要非到杀人这一步吗?”
“这是硬币,不是徽章。诶?还真是我们的硬币呢。”她凑上前来一看,很惊异于我为什么会有他们的东西,然后说道:“别想当然地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联系在我身上,从监狱逃走后,我虽然背着枪,但一枪未发。因为没装消音器,贸然开火,我也怕会引来那个该死的狱警。”
“算了,有关这枚徽章,还是不要去想了。想不明白理还乱,各种可能都有。”Alex弯下身子,就脚上挖起一些湿泥和灰土,朝罗梅洛身上抹去,她不明白这是做什么,愣愣地站着。Alex一边抹一边不断看手表,待到她那个原本就不太明显的光标完全消失后,这才打开通讯器,链接上五人组,询问他们地面上的情况。我们在梵蒂冈造成如此大的骚乱,现在究竟怎样,处在地底的我们浑然不知。
不过五人组却说,在我们潜入后不久,那里就响起警报。不过没有多久,便恢复了平静,所有的警卫都回到在广场的岗位上,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那样,他们也不知道这里头是怎么回事。
跟着他们再一次问起,水道里遇上的人,有没有一起安全带出来?因为链接在很久前被我和Alex掐断,他们无法得知我们的行踪。
“那个人,在出来时,死了。”Alex无比遗憾地叹道:“我们在‘丛林’区域遭到伏击,乱战中被枪打死了。”之后对他们说明,现在离开地铁线已经不远,正打算出去。
五人组表示遗憾,没有再多说什么,于是开始安排人手,去附近接应我们出去,并且一再关照,要注意安全。通话完毕后,Alex以周围情况仍很复杂为由,再次掐断了链接,然后看着身边的罗梅洛。
“我们的人,原打算让我们把你带回去,送交我们的总部。”Alex笑了笑,望着漏水的天顶,摇头道:“但是,我和总部的那帮老头也不熟,或者说,我并不信任他们,所以,你还是走吧,就当作,我们从未见过。”
罗梅洛既不感激也不诧异,在听到要将她送去总部时,甚至还露出不屑的眼神,似乎在说就凭你们俩个。不过她一直默默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终于,她抬起头,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还不走?”我望着她,道。
“其实,我本来还想把你俩带去我们总部,不管你们愿不愿意,但是,算了。如果你们非去那个鬼地方,一定要特别留意‘宙斯’。我们的人,一半以上都牺牲在它手里,我只能说这么多。”道完,她转身就走,朝着我们挥挥手,笑道:“后会有期。”很快,就在我们目送中,消失在路的尽头。
“走吧,我们也该出去了。”Alex用沾满灰泥的脏手在裤子上抹了抹,然后拍拍我肩头,朝前摸去。
半小时后,我俩坐上接应的车,返回酒店。
一到客房,身心完全松弛下来,肩头和腹部痛得离谱,浑身酸胀,赶忙洗了个澡。出来时,看见Alex还没回房间,刚想去找,便见他正由过道缓缓走来,同时,他肩上的那筒东西,不见了。
“我在Larry的房间坐了会,他天明就回河边去了。”Alex靠在窗前,马路上的交通灯透过薄纱,打在脸上不断变幻着色泽,他抽了口烟叹道:“那是一些古画,从西西里银币那屋子弄来的。他兄弟至今也没有脱离危险期,孩子还病着,他比起任何人,都更难。我一直在想,要为他做些什么。”
我记起在水道里曾通过通讯器听见他在割东西,敢情就是在弄这些画,自应不暇竟还有这等精力,我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银币不值钱,值钱的是画,这就叫做,贼不走空,闲着也是闲着。”他舒展筋骨,抱着脑袋,不屑一顾地说道:“反正我看不上,埋在地底既没人观赏也体现不出价值,白白糟蹋,不如卖个人情,往后让他死心塌地跟着咱们嘿嘿。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盗取士兵手记,二次潜入梵蒂冈,最终以夺回半本羊皮书落下帷幕。在这次事件里,我们死亡两人、重伤一人、失踪一人,损失惨重。
这一觉我睡到第二天傍晚才醒,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读报。上次侵入梵蒂冈没做什么就已经上报,这次引发这么大的骚乱,可想而知报纸该怎么报道?
而结果,报纸上的头条,却是有关昨天节日的报道,以及罗马市长在新赌场剪彩的内容,只在报纸不太起眼的导读版,才刊登了一则关于梵蒂冈方面的消息。内容是昨晚Papa携各国贵宾在圣彼得大教堂阳台观赏焰火晚会,与会人士皆表示这是一次很成功的晚会,至于那些骚乱被解释为报警器失常,但迅速就让检修公司恢复了正常,除此之外,只字未提任何被人侵入盗窃的内容。
我想,教廷的人一定下到水道里,发现了那些难以置信的东西,这有可能牵涉到教廷某些灰暗过去,出于利害关系才不得不做了掩饰。不过这正是我所期待的最好结局,不幸中之大幸。
出了客房,我看见字符专家的客房尤为热闹,于是也跟着人群去看。一进屋子,好家伙,满眼都是人,围在她身边,津津有味地看着她解码羊皮书。虽然只有半本,但丝毫没有让这些围观的丧失热情,在他们看来,能活着走出水道就已经是奇迹了。
羊皮书里的字,和封皮上是同一种文字,属于古伊特鲁里亚语系,目前能解读的,只有艾莉婕。据瘦子说,这本破书,解码专家一大早便已拿到,直到现在才刚理出点头绪,她破解得一点不轻松,于是,有关这个古罗马的士兵,一生的遭遇开始变得饱满,变得直观。
前83年,古罗马派驻小亚细亚的行政长官李锡尼,擅自破坏停战协议,以本都人重整军备修筑边境要塞为由,悍然发兵进攻,不料一败涂地。其中有150多个士兵被乱军冲散,不得不逃离战场。
著书者名叫阿戈拉斯,卡普亚人。他与同伴在躲避敌人的搜捕中,逃进了山区。在那里,他们看见一座红色大山,有个自然天成的洞穴。对这些人而言好似一个避难所,所以人群蜂拥而入,最后下到了洞底。在那里,他们发现了一座辉煌的城市,同时他们也看到,城市中央有一座似曾相似的建筑。
按照他的描写,逃兵们首先穿行了复杂的洞穴。在那个地方,他一些伙伴被山洞里的怪物吃了。然后他们发现洞穴里四通八达,还有条河,河里有一种长着人皮肤的怪鱼,这些人就靠着打渔来充饥。休息过几天,这些人继续深入,又找到了一座城市。本打算闯进去找吃的,结果这地方空无一人,所有的房子里都堆满了珍宝,逃兵们顿时哄抢,打算带上东西出去。结果,他们遭遇上袭击,凭空间出现很多怪物,并且有一个被他们形容为神的怪物,残酷地猎杀了所有的人,最终,只剩下他一个逃出那里。
书本内大致就是记载了这些,还有很多士兵描写的离奇经历。巨大的神明,会飞的石鸟,还有地底的亡者等等,以我们当代人的角度去判断,都会感到匪夷所思,更不用提,那个年代里的人会怎么去想。士兵觉得这就是地狱,因为他们冒犯了神威所以才会被惩戒。而至于标写洞穴位置这部分内容,都在被夺走的那另半部书里,仅仅只留下几个词汇:星光下的圣域。
不过,这部分里却很幸运地,留下了当时前探险队员写下的笔记。严格算下来他们并不是首批注意到这本书的人,在他们之前,也有两个人关注过这本书,并且特意地做了一些核心载要。
这两个人,就是著名的君士坦丁兄弟希利尔和美多德,被基督教会和东正教会同时封圣的斯拉夫人福音传播者!
在867年,教皇尼古拉一世邀请希利尔与美多德去罗马。他们于868年到达罗马,此时老教皇已经去世,新教皇为哈德良二世。在罗马他们受到了热烈欢迎,这主要是因为他们将教宗克肋孟一世的遗骨带回到罗马,但是更重要的是罗马教会想在与东正教会争夺斯拉夫人牧区的斗争中取得胜利。
兄弟俩在罗马受到了高度评价。停留期间,两人注意到了图书馆里有一块55厘米见方的活动石板,上面篆刻的文字引起了两人强烈好奇心,讲述着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传说。只不过石板是损坏的,拼接不起来更多的内容。之后两兄弟又在教皇的私人收藏品里找到一本古书,于是摘录了最主要的部分内容,打算回去,将这件事告知拜占庭皇帝。但不幸地是,希利尔在罗马一病不起,最终病逝。美多德和弟子们,于869年2月14日回国。
在归途中,东法兰克王国国王和主教胁迫美多德去参加一个宗教会议,他们在会议上罢免了他的职务,并将他投入监狱。在牢中,美多德自感断无可能再回故里,凭着超常的记忆,将在罗马所读过的这本书里的内容,写在了一块亚麻布上,然后收藏在自己随身携带的木杖里,教皇若望八世将美多德从监狱中释放了出来,并且恢复了他的摩拉维亚大主教职务。
回到君士坦丁堡之后,美多德不知因何原因,没有将这个秘密告知皇帝,直到去世。临死前,他吩咐弟子收好他的手杖,从此之后,这条手杖就一直被安放在索非亚大教堂内,由于外观十分丑陋,即便是十字军东征攻陷君堡期间也未曾打过它的注意。
这个隐藏着秘密的木制手杖,见证了拜占庭的灭亡,在历史长河中颠簸流离,躲过了土耳其人的破坏,躲过了战争的硝烟,最终被丢在了克里米亚的一座修道院里。俄土战争期间,俄国人攻占卡法,发现了这件圣物,带回了莫斯科,从此之后,这条木杖有了一个极为华丽的名称——圣美多德的法杖。只不过俄国人仅仅只是将它当作一件圣物来供奉,当作一种荣誉来纪念胜利,始终不知道埋藏在里面的秘密。摘录的最后显示,法杖目前的位置,在俄罗斯一家博物馆里。
当初的前探险队员既然得到了士兵手记,觉得全无必要去取走木杖,因此只是简略地提了一下,并且注明了木杖的由来和渊源。
我终于明白了Alex所说的,他不愿意去一个寒冷的地方找东西,所指的就是流落到俄罗斯的木杖。不过此刻的他,也在客房里,我从他表情里看出,他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很显然,目前,他也不知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五人组于当晚七点,将破译后的士兵手记回传给了河边,在等待下一步命令到来,我们无事可做,只能暂时停留在罗马。
摆在艾莉婕客房内的士兵手记,被人详尽地拍摄下来,每一页都拍了很多照片,并且打算过几天,在人员调配中,由黑客带回公司,作为重要的回收。
我和Alex,自从到了罗马,不是踏点就是暗访,外加两次夜跑,心身极度疲累。文职人员高高兴兴去逛马路时,我们留在客房里,无聊地躺在床上。
“诶?你说,我们在梵蒂冈闹下大乱子,他们到底啥意思啊?”我将白天所看的报纸提给他,指了指那则小新闻,说:“只字未提,就好象这事根本没有发生一样。”
“我和他想的一样,因为水道里那只大家伙。可能教廷自己也遗失了许多资料,所以他们并不清楚在自己脚下,有过这么一个地方。”Alex说着皱了皱眉头,仰望天花板,说道:“但是,我并不认为,教廷的人就此罢休,反而,我觉得可能将更麻烦。”
“为什么?”我才松懈下来的心,再一次被他的说话揪紧起来。
“以我的经验判断!你别忘了我是个劣迹斑斑的人,这种事我遇到太多次了。”他自嘲般地笑道:“如果你身为一个国家元首,能容忍别人随便跑进你的卧室,就像自己家里那样吗?这是绝不可能的。”
“那么你觉得大概会发生什么事?”我半坐起身,急切地问道:“你觉得这事还没完?”
“嗯,这还用说。我最担心的是,现在除了警察外,教廷自己也已派出他们的密探,在暗中调查此事。报纸上不登载,并不说明这件事就算结了,相反这才是刚刚开始。他们最终要查出一个结果的,而我们最后,就会,”Alex诡异地看着我,神情越来越严肃。
突然,他毫无征兆地朝我做了个脑袋开花的举动,高声大叫:“啪!!”顿时把我惊得连烟都掉床单上。
“哈哈哈,我在开玩笑哪,还真把你吓着了。”他笑得前仰后翻,指着我乐个不停,简直快抽过去了,讪笑不已:“哎,可乐死我了。你过去好歹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怎么成婚生子后就变得那么脆弱。这么看来,我保持单身确实是个明智之举。”
“说正经的,说正经的。”我一脸恼怒,重新点起一支烟,忧郁地望着窗外。
“就算福尔摩斯再世,由着他去查,也会先查到躲在地底的那群怪人们。毕竟我们都没怎么露过脸,而警卫们却和他们在石道里厮杀,所以我们盗窃,请他们埋单。”他冲着我扮了个鬼脸,吐吐舌头说道:“现在你知道古往今来的那些冤案,都是怎么造成了的吧。”
“你觉得,河边下一步会做出什么决定?”我不愿意继续被他取笑,赶紧换了一个话题。
“河边的话,必然是要继续追下去的。他们派出那么多人,运送着上百万的设备,不可能就此了结,甚至还会逼着我们再去俄罗斯盗取那根破手杖。”他想了想,叹道:“不过谁知道呢?我一直理解不了瑞士人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你不是说那本破书是文艺复兴时期挖出来的吗?怎么和手记里你家老头子写下的记录对不上?”
“我怎么知道?我一直不喜欢历史。历史这玩意儿,就是个任人打扮的t,谁都能说上一通,谁都说不上个准。”他掐灭了烟,示意我还是早早休息,伸手去关灯。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敲响了房门,我光着脚丫下床,打开后看见帕顿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前。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不禁感到奇怪,联想到教廷的密探。
“一个有胆色的混蛋,来了。”小巨人阴沉着脸,背着手道:“你俩最好立刻起来,跟我走。”
十分钟后,我们穿戴整齐,跟着帕顿下了楼,来到黑衣人的大本营,一个临时性租用的小型多功能厅。
满满一屋子的黑衣人,个个都面露杀气,捏拳头的捏拳头,咬牙切齿的咬牙切齿,个别几个还坐在角落里用匕首剔着指甲缝里的污垢。在桌子中央,坐着一个人,此刻正安闲地靠着椅背,用长长的指甲,拨弄浸在白兰地里的樱桃。
这个人正是地下水道里屡次遭遇的古怪女人!她视周围这些打手如无物。在这种压迫气氛里,她像个坐在自家后院消磨午后时光的少妇,平静,而且怡然自得。
一刻钟前,楼下的前台打来电话,说有个人要见我们这些住客,这个女人,通过摄像头,举起右手,给帕顿看了看手里的东西,然后被带到这间大屋里。
帕顿所说的东西,有点像个闹钟,不过它有液晶屏,和一些开关,很显然这并不是用来报时的。古怪女人此刻关着那东西,见到我俩进来,于是停下了手指。
“开门见山吧。”她望定我们,说道。
这是一个非常冷酷的声音,简直就和她外表一样,活像一具机器人。她戴着一架和掐烟卷相似的墨镜,不长的头发梳在脑后,身着一套黑色浅咖啡条纹的西服,蹬着一双擦得一尘不染的黑皮鞋,坐在黑衣人之中,完全是他们的那种格调。
“你们的水坑,好像让我们砸了,你是来报仇的吗?”我仗着边上这么多自己人,叼着烟坐到她对面,将脚翘到桌上,挑衅地说道:“你是打算来收拾我们吗?哈哈。”
周围的黑衣人竟然一点都不懂幽默,不配合着哄堂大笑,依旧死死地盯着她。
“我来,不是为了这事。水坑砸了可以再挖,耽误不了多少功夫。而且说开了与你们无关,我知道是谁干的,这些人迟早会被收拾干净,”女人朝着我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我想起自己还未刷的那口破牙,不仅有些行惭自秽。但我不能表现在她的面前。目前是敌我矛盾,是不杀对方不解心头之恨的关系。
女人拿起摆在桌上的那只“闹钟”,打开后提到我们的眼前,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我们看看液晶屏里的内容。
那是一所黑暗的屋子,由于映像播放,所以我透不了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不过从部分光源照射出的轮廓来看,这应该是一间木屋。
随后镜头开始慢慢推近和转动,我看见,这个屋子里缩着一个人。这个人没有被捆着,也没受过刑,只是崩溃了,绝望地抱着脑袋,蹲坐在一个橡皮轮胎前。
然后这个人开始慢慢抬起头,满是泪痕,淌着两道黑色的眼线。她惊恐地望着镜头,不住用手遮挡自己的脸。
这个人是Tunnel。
突然,Tunnel好像听到了什么,猛得站立起身,快速地逃到木屋的另一角,然后开始撞向镜头,好像要从那里拼命跑出去。接着画面变成了两半,拍摄了另外一间木屋,和Tunnel所在的屋子一模一样。
在这间屋子里,有个非常恐怖的**老太太。瘦骨嶙峋,披着一篷脏得不成人样的长发,脸色铁青,就像经常出现在恐怖电影里的丧尸,嘴角淌下一些深色的稠液,大概是血或者别的。她眼球突出到了一个常人根本不可能有的位置,死死瞪着木屋的另一头。
这个老太太好像没有智商,此刻正抓着木门上的小窗,想要努力把自己挤进去。但是窗口实在太小,虽然她极其枯瘦,但以她体型,是钻不过的。于是,她开始撞门,想要把门踹开,冲到另一头。
而另一头,就是Tunnel在高呼,至于在喊什么,因为映像没有声音,所以不知道内容。于是我明白过来,这是一间被分隔成两半的木屋,一端关着Tunnel,另一端关着那个疯老太太。不过Tunnel的体型比起疯婆子高大得多,我认为她随便一踹,那人就倒了,不知道她到底在喊什么,恐惧什么。
“艹,是一只黑安妮丝!”Alex突然高叫,朝古怪女人冲去,一把揪住她领子打算揍她,但随即,就被帕顿拦腰抱住。
“冷静,现在我们的人还在他们手里。”虽然小巨人高大魁梧,但显然难以阻挡他,眼前的Alex已经气极,额头上满是爆起的青筋!
“你们!竟然对一个无辜的女孩做这样的事,我废了你个臭婆娘!”Alex叫骂着,努力想要挣脱小巨人的环抱,这时更多的黑衣人上前,将他架出多功能厅。
黑安妮丝?这个名称我好像听过,但我一时记不起来那是什么。黑衣人里帮着我们在露琪亚娜阁楼打回扣的那位,拍了拍我肩膀,耳语了几句。
哎哟我艹,我这才想起来,这到底是什么!黑安妮丝是一种心胸狭窄,狠毒难缠的苏格兰妖怪!它有自己的巢穴,喜欢独处,性情孤僻、古怪肮脏、并且极度记仇。相传是一种食人魔,也有说是鬼魂,不论男女老少,只要进入它的范围,就会让它生吞活剥,而且这种怪物还有个特征,它有一种强迫症,喜爱将吃剩下的白骨,摆得整整齐齐,堆成一个骨堆,没事时爱用指甲刮出刺耳的声音来取乐。我一直以为那是骗小孩的,家长现编的恐怖故事,原来还真有这东西。
我终于明白,为何Alex会失态!
“我是苏格兰人,黑安妮丝是真实存在的。”那个黑衣人叹了口气,对我说道:“我们的人在那地方,绝无生还的可能!”
“你想干什么?”我凝视着眼前的这个古怪女人,厉声问道。
“很简单,用你们夺走的那本书,来交换你们所说的,那个可怜、无助、绝望的小女孩!”古怪女人也死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说完,一仰脖喝干了白兰地,随后发出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尖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