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章静静躺在我手心里,它有一个橄榄状椭圆外形,黄铜打制,上面印刻着一行娟秀的罗马字。由于它背面没有纽扣穿孔,厚度又宽于一般装缀在衣服上的金属商标,因此,我不知道该叫它什么。
徽章?抑或是硬币?
它还有余温,不过正在慢慢冷却,就像我身边的那具尸体。它是被警卫临死前从某人身上扯下,然后见证了整个死亡过程。
原本仅仅是为了夺取一本颠倒时空的,被同一家公司同一群人在20年前存入的书本,结果却死了一个警卫,他的同伴此刻都在四周,正与不知名的另一群人在这个阴冷诡异的水道内交火,我们无疑已经被烙上了谋杀犯的罪名,继续待在这里,情况将会非常不利。
Alex凑过来看了看徽章,摇摇头,示意我们赶紧离开。接下来摆在我们面前的是寻路出去。如果往后退,从千尸屋走,我们无法判断会否撞见从其他通道出来的梵蒂冈追兵;而如果选择“丛林”这条路线,食堂方向现正在交火,我们陷在其中,一时不知究竟该何去何从。
“还是走‘丛林’路线。”我仔细听了下,感觉声音正在慢慢远离食堂,于是对他说道:“你一路尽量不要使用头灯,紧跟着我走。等我们到了那里他们已经离开了,必然不会再折转,唯有如此才走得通。‘千尸屋’那里不确定因素太多并且曲折不堪,不是个好选择。”
“最危险即是最安全?得了,别相信这类哲理的蠢话,这是个糟透了的坏主意。”Alex啃着指甲皮,说道:“你疏忽了一点,那就是食堂。哪怕交火结束,警卫发现了这么重大的秘密,必定惊骇不已。情形就像我们过去发现时一样,感到不可思议,所以同时会叫更多教廷的人来。所以,我想走另外一条路线,最后也同样可以到达‘丛林’!”
言罢,Alex用手指指手表地图,中转站圆屋子,神秘客所走的甬道。这条路线目前只有曼宁亲自走过,警卫不论怎么跑都会在水渠和食堂附近,他们完全不知道还有其他通道。
“走吧。接下来,我们可能要连续狂奔2个多小时,你要有思想准备。”我算了算路程,刚恢复过来的心跳又是一阵悸动,叹道:“照这样下去,我可以直接去参加冬奥会了。”
我和Alex撩开丫子飞奔起来,淌着污水,转过水渠,朝圆屋子方向而去。沿途我们路过巨鳄被毙杀的水道,尸体早已不见,只有一滩烂肉般的稀糊,那是让人溶解的,很显然神秘客们后续力量曾来清过场。我们的背后,警卫们已经从大家伙食堂大门开始往水渠和“千尸屋”一带搜索,如果我们刚才继续停留在原地,此刻就被逮个正着。
从这里跑向圆屋子,是我此前没有走过的路线,但Alex带队已经走过。我看见他跑得并不快,始终保持着稳定的呼吸,通过疾行我才明白,路程远比我想像得远。我起先冲得太猛,到中段以后就开始喘得不行,最后他只能像竞走那样,在前面走走停停,越过塌陷的老墙时,伸手拉我。
由于跑得太累,总在注意自己的喘息,不知不觉我突然发现,阵阵头昏减弱了很多,不过这就像刚戒了烟又染上毒品,两种不适感交替而来,让我脸色发白,体力明显不支。
而他却还有余力不时转过脸来调侃我,甚至问,是头昏难受还是奔跑难受,我几乎没有气力回答他。在我看来,这就像在问,一盘屎和一杯尿我选哪个?这两种感觉我都不想要。喘到不行,我示意他暂时找个地面歇下脚,我已到了极限。
他让我看一下,现在跑哪了。我的视线被猛烈的心肌收缩所影响,看出去都像曝光过度的相片般不清晰,于是找就近的碎砖里一倒,趁势挪到壁道里,打开小包找出水,喝了几口,慢慢等着缓过来。
他坐下之后就开始手表,同时移动着地图,在查找我们的位置。据他形容,我们现在在圆屋子前大约1500米的地方,之后那一段路,都是很宽的直道。前次被那只大家伙弄坏了一段积水很深的墙面,造成水道内污水很深,基本没什么掩体和壁道可以躲藏,所以我们要一路猛进,踏到圆屋内才算真正安全。
我问他上次为什么会走机关道而不是走水渠到“千尸屋”,他回答我说始终听见Tunnel的声音在前方,他们一路搜找最后发现离开水渠越来越远,等到声音彻底不见,自己也走得不知道在哪,索性一直往前摸过去,最后又回到机关通道。不过他有些得意地告诉我,那里的机关他全部都清除了,因为当时就曾想过可能会再来一次,万一有人掉队误走那里,始终是一个大麻烦。
“都是一些什么机关?”我有些好奇,问道:“上次走的时候,我好像没看到那些东西。”
“他们吊在天顶的壁道里,很难发现的,都是高空重物,像铁锤、铜柱什么的。不过腐朽得太厉害,没费多大气力,轻轻一动就直接掉了下来。”他一边检查通讯器材一边说道:“很老旧的机关,即便不去动它,再有几十年自己也会脱落的。”
“你说91年水管工无意之间弄开的这段水道,当初墙堵起来,到底是为了防止那只大家伙呢还是不想有人知道通往梵蒂冈庭院的秘道?”我差不多缓过来了,问他说。
“我觉得,主要是为了防那间牢室里的东西。我们和大家伙过招了几次,你有没有发现一个现象?这只大家伙虽然对这里情况很熟悉,但始终没有走出食堂、水渠、‘千尸屋’这片区域,它应该有无法离开这里的原因。总之,我觉得,这间牢室里的东西,是古代的某次失败的实验,”他指指天顶,笑道:“上面的人,当时也许发现已经失控,就干脆堵起来,随着记载的遗失,或者其他原因,再没人想起,不然教廷能允许自己脚下有那么恐怖的一头生物存在而……”
“嘘,你先别说话。”我猛然之间,仿佛听见一阵极其轻微的淌水声,从附近传来,不是一群人,而是一个人在走水道。但侧耳去细听,好像那个声音又没有了,四周静得可怕。
他抬起手臂看看手表,然后举到我眼前。手表上只有深绿色的地图,上面两个点,那是我们,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虽然如此,他还是压低了声调说道:“神经过敏了吧?”
我也觉得是听错了,如果真是一个人在水道里摸索,声响会大得多,而不是我所听见的那种,犹如千金小姐般漫步。水道阴冷黑暗,在心理上会造成十分压抑的感受,寻常人只会想着赶紧逃离。
在壁道待了10来分钟,我基本恢复过来,于是和他默默地站起身,朝着前方小跑,不多久就来到圆屋子前的广场。站在这里,一下子很感伤,就像回到多年前自己曾经的故所。当时的金还活着,曼宁也没有倒下,在这里,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不幸。不过,圆屋子前轰塌的碎砖,已让速射枪小巨人收拾得非常干净,我们一抬脚就攀上石阶,几个折转后,很快来到了屋内。
这里很显然,自从我和速射枪走过后,再没人来过。当时的我们,走得非常小心翼翼,每过一道石门都将门闭合,以至于梵蒂冈追兵始终没有摸来此地。但真正走入屋内,就发现不太对劲,因为,神秘客所打开的门也被闭合了,我记得当初进进来时,那扇门是开着的。神秘客大大咧咧兵强马壮,没有我孤身一人小心谨慎。
而这门一关,我记不得具体开在哪了,四周除了我们进出的石门有圆形突起物,其他的暗门都没有。虽然我也可以用第三瞳去透,但恶心的感觉我不想再有,那么就只能靠Alex,他是这方面的行家。只见他插着腰,在屋子内来回渡着方步,突然在某堵墙前停下,让我举起头灯照着,自己开始用修长的手指在砖块缝隙里摸索,猛地摸到其中一块去推,顿时,那道暗门被开启了。
“神了,你是怎么找到的?”我不免好奇,问道。
“简单得很,我说过,这都是老旧的机关。以后如果你自己一个人遇上,就找比起周边的老砖要小一些的砖块去推。为什么?因为这是进出的门,什么人都会进去,因此不会做得太重。十六世纪的地牢大多就是这种设计。”他有些不屑,哈哈大笑,在他的概念里,古人一直就是弱智的代名词。
在进入之前,我先看了遍手表下载的地图,它的全程貌似要通过三个圆形厅堂般的地方,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但当时的曼宁一直在尾随跟踪,经常会找地方躲起来,所以这份地图出奇得详尽。
进了门后不久,阶梯开始持续往下,一直往下走了将近200多米,才又开始变成直道。两边的老砖变得极其硕大,简直快赶上古典银行的厚重石块,并且天顶的滴水情况很严重,我们小腿几乎都浸在水里,刺骨的冰冷,好在几乎都是直道,无需七绕八拐,路并不难找。
走了大概20分钟到了第一个圆形礼堂般空旷地方,四周都是成排的铁栏锁住一个个屋子,内里除了一些碎砖外,什么都没有。不过Alex啥都没说,只是催着我快走。等走出这个礼堂,他才告诉我,刚才的地方,是一个水牢。在我们的头顶上,应该是个大型蓄水池,古代地牢的人一旦暴动,上面一层就会直接淹没。之所以催我快走,是因为他发现礼堂内有四只悬挂半空的铁笼,里面的死人过于骇人,所以没打算告诉我,以免我抬头就会发现自己,站在那些枯骨的脚下。
过了礼堂,是一条更为深邃不见底的石道,在通行过程之中,前面被做了许多道士墙,地势上上下下,颠簸得厉害,好在地面的积水已经褪去,所以除了爬高落下稍有些吃力,通行还算是过得去。走了大概整整1小时左右,我们到了第二个圆形的厅堂。
“怎么还是水牢?”一进这个屋子,Alex眉头一皱,有些疑惑。我朝四周看了一遍,和之前的那个礼堂差不多,并没有太大区别。他正在看手表,自言自语道:“这没有道理啊?”
会不会是我们又绕了一圈回到之前的地方?他摇摇头表示不是。对我说这太不寻常了。水牢有一个就行了,干嘛要造两个?而且之间相隔那么远?途中要设那么多道土墙?我一听他说的是其他一间水牢,就抬头看上面,结果我没有看到铁笼和他认为会吓着我的死人,这地方什么都没有。
仔细观察这个圆形的厅堂,它和之前的那个,还是有些区别的。在厅堂的正中,明显比起周边要低下去一些。在那个地方,有一个方形的石墩,床位高度,周边放着一些犹如举重用的铁盘。Alex扫了一眼,对我说那个地方曾有过墙面,是一个独立的空间,那是宗教制裁所,在水牢里提取罪人,带来这里审讯,那些铁盘就是绑在犯人腿上,吊在半空中使之加重份量痛苦不堪。
不过随即他的脸上又有一些异样,小心地跑到铁盘边,用头灯去照。我也跟着一起过去看,发现铁盘上众多我所不认识的刻字里有Espanol这个词组,方才明白过来。
这是一间西班牙宗教制裁所,但竟然开在罗马城的地下!这实在有违所有的常理。
“这里,曾经关押过一批了不得的人物。”Alex朝四周看看,从地上捡起一个烟蒂,是狮子山前同一个牌子的英国烟,说道:“那批人,在这里,寻找过一些东西。”我四周扫了一遍,发现其中一扇牢门确实被人打开过,走近一看,内里一堵墙被人用钝器砸开,露出一个首饰箱大小的空穴,不过里头东西早不见了,替代的是块干透了的香口胶。
“Alex,站着不要动。”我猛然叫道,然后望向前面幽暗的石门。他一愣,随即停留在铁门前,疑惑的看着我。
我明显感觉到,厅堂上面的假二层墙壁上有东西在爬,我们似乎被监视了。眼前的石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死死地盯着我们。
那个人就是之前所见过的古怪女人!她正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望着我们,好像在说你们在这做什么?与此同时,我听见打开保险栓的声音,我们正被人由上至下瞄准着。他们是何时来到的?我竟然一点没有察觉,就好象一下子出现的,仿佛鬼魅一般!
这个古怪的女人慢慢朝我们走来,一直到我和Alex身边停下。我感觉不到她有人的气息。如果是一个女人,身上会散发着一些香水的气味,就算没有也最起码有身体散发出的温度,但我感觉不到,就像是死物,既没有呼吸声也没有任何人味。她根本不看我,盯着Alex,朝他伸出手,示意把东西交给她。
“你想干什么?”Alex望着她,同时手指开始慢慢朝裤缝弯曲,他打算要掏枪,但随即就是假二层射来的一发子弹,打在他脚边的石板上,砸出一个深坑。
同时那个女人继续伸着手,不说一句话,她举起剩下的手,做出个即将往下的姿态。意思很明确,要么把东西交给她,要么让躲在上面的同伙射死我俩后她自己拿。
那个女人足足比我高一个头,我目测身高起码有1米9.虽然瘦长,但如果我想阴袭她,不见得容易,她的腿非常长并且显得很有力,我觉得她如果想踹我,我有可能会受不了一击。
Alex无计可施,只得从衣服里拿出士兵手记,脸上都是不甘的神色。他肯定没有料到,在这里会被人用枪指着头,早知如此,他应该在壁道休息时趁机看一遍。在掏书本出来时,他掏出头灯打在那本书上,好像在给古怪女人确认清楚一样。
那个女人伸手去接,就在这时他突然猛力一扯,同时头灯射在那人脸上,顿时亮瞎了她的眼睛。于此同时,他猛烈地撞向女人的腹部,和她一起滚出几丈远,同时对我叫道:“朝上面两个鸟人方向跑,我去找西西里银币了!”
我几乎是本能地朝着女人进来的石门沿着假二层内测,连滚带翻地跑去,同时上面射出两发子弹,都打在Alex身边的地砖上。他的动作快得惊人,很明显上面那俩鸟人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等我跑进前方的石门再往后看,发现Alex早已跑远,此刻那个女人已经站起了身,捏着刚才扯下来的书本一部分,瞄了我一眼。我原以为她要开始捕杀我,急忙拔出实弹枪对准她狂射,不料她一个闪身就跑进石门的死角,没多久就出现在对面的石门口,丝毫不计较我多次想要射杀她,与同伙追赶Alex去了。
我并不是他们的目标。
我怕他们一会儿反悔,万一追不上Alex回头来逮我,没命地往前跑,同时我将麻醉手枪和实弹枪全部把在手上,以防再次相遇不必再去花时间拔枪,就这样跑到我快吐血时,来到了地图上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圆形的地方。不过那里不是庭院也不是礼堂,而是一块空地,它的四周还有一些小看台,中间有条粗大的柱子,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不过这非常像古罗马时期的斗兽场,只是小得多。一不留神,我脚下一松,这才发现,地上的不是石板而是厚木板,早已腐烂不堪,上面积满了灰尘,远远看去,难以区别。我直接摔到底下,撞到一堆木头上,滚落在地。
这是一个螺旋型往上攀伸的通道,和斗兽场构造一模一样,古代的角斗士,就是被自己主人的卫兵押着,直接上到木板下,然后一个个出去,和另外一群与自己同等命运的人殊死搏杀,血浸战场。
好在我摔下来的地方并不是太高,没有上次从圆屋子摔落那么严重,只是崴了脚,一时无法走动。我KAO在木头边上,回想着Alex临走前说的话。他说去找西西里银币去了,难道他在暗示我,自己跑回圆屋子,找那个险些淹死我的储藏室,再谋出路?那么他是要我去那里与他汇合呢还是让我自顾自出去?我不是很明白他的含意。于是,我打开通讯器想联络他,但他和曼宁一样关上了,我想他此刻正在逃命,如果杂音响起,一会引起他人注意,二来他也会被分神。或许,当时的曼宁就是为了这些因素才关上了通讯器。
麻醉弹枪不经摔,掉落下来撞到石板上,就分崩离析了,小包内的麻醉剂几乎都被我的体重压碎,弄得满屁股都是碎渣子。我收拾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扭了扭脚,行走还是可以的,于是扶着墙,慢慢走下阶梯。既然这是一个类似斗兽场的地方,那就必然有上到地面的路,走完螺旋形阶梯我爬高到尽头,看到一架早已腐朽的手摇式木笼。原来上去并不是有梯道可循,这需要另一个人在边上摇动转轮,来让这架木笼徐徐上升。而现在,木笼上木板是闭合的,我从这里根本走不通。
于是只得再往回走,走到中段位置,发现有一条短短的过道,过道里面是和前两个厅堂差不多的牢房,牢房背后是一间搁着古代刀剑的屋子,我终于明白这是一个什么地方。
这个圆形的斗兽场,其实是一个火刑柱看台,当时的犯人被人押着,走上木笼,带到上面的柱子前焚死。我仿佛听见这个空间里满是绝望的叹息,和许多挣扎的身影,太多的人死在了当时的裁判之中,以各种罪名——异端、巫术、瘟疫传播者。
我在原地稍稍站了片刻,一是脚仍不很灵活,二是我担心那群人包括教廷的警卫仍在四周,东张西望遛了一遍,确定没人后,才迈出屋子。越过好几个空旷的街道,来到一片密集的建筑群边。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间我从没到过的大屋子,当看到那焦黑的外墙,我就知道已经进入了“丛林”的区域,那一带所有的屋子全部都被焚烧过。前行没多久,通讯器突然响了,是Alex发来的。
“我在西西里银币那里,水完全褪了。你到哪了?”他喘得非常厉害,看来被人追得够呛。
“我已经接近‘丛林’了,目前在里头,你是要我回去找你?”我急切地问道。
“不必了,如果你能出去就先走了,我估计还要躲一阵,一时半会走不了。他们非常难甩,这会儿仍在广场我的头顶,来回搜寻。妈的,如果那只大家伙还活着就好了。”他恨得咬牙切齿,同时又在叹气:“早知如此,我就该先将士兵笔记看一遍,你知道吗?我只抢出一部分,另一部分让那个该死的不知来路的婆娘夺走了。”
“你按照地图,我所走过的那个通水口绕回圆屋子,注意安全。我会在‘丛林’这一带等你。既然都这样了,也没有后悔药吃,走一步算一步吧。”我闪入大屋内,说道:“半本也总比全部给了那家伙要好,能活着就算非常幸运了,之后我们再慢慢想办法。”
“这样,你把通讯器关上,我怕你那里也不安全。这群人和教廷警卫交火了那么久,还能全身而退,不是简单的人物。我只是搞不懂,他们到底在这里找什么?刚才逃跑时,那个女人在后面和俩鸟人在说话,好像这本士兵手记,并不是他们的目标,而是意外收获那样。她绑走了我们的人,又不和我们有任何交涉,这群人的目的,实在是叫人难以揣摩。”他一边思索一边好像在割什么东西,突然,他停了下来,说道:“那群人打算下来了,我没有时间再多说,你别联系我,我安全后会找你!”说完,就立即掐断了线。
我在屋子里站了很久,感到这一切,实在发生得过于悲惨,我们始终被一群神秘的力量所阻挠,一次次地在这个水道内周旋,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而我们仍没有任何进展。此后的一路将会怎样,我实在难以想象。不过就是一座屁王陵,顶多有些金银财宝,至于复杂到这种程度吗?我的心境极度灰暗,未来的旅程,也如眼前这栋焦黑的宅子一样,毫无希望毫无生机,我忙活到现在,究竟为了什么?
我抱着头,蹲在宅子的角落里,恍惚地回想着这些。突然我发现前面似乎有个物体在移动,速度缓慢,正在几栋宅子间穿梭,没有多久,来到了大屋,正站在中央到处找什么。
眼前的身影,似曾相识。那是一个女人,但绝对不是之前差点要了我和Alex两人命那个古怪女人,她要矮很多,和我差不多高,此刻的她,正端着枪,在黑暗之中,磕磕碰碰。显然,她没有照明工具,找路极其困难。
当她转过脸来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她模样。这个女人,正是当初,押着我去“丛林”猛踹我屁股的女大兵,只是她的高马尾已经放下,从背后看我根本没料到是她。时间过去了两天,她竟然仍逗留在水道里,实在是难以置信。
虽然我满腹疑问,也非常想吓她一把,解解我被她羞辱的窝囊气,不过我仍旧拖长音,尽可能温柔的,说道:
“好久不见,小妞。”
PS:敏感字 转换拼音 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