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排除这个可能。”顾惜朝思考的时候，眉心总会像现在这样微微皱起。
陆柯燃在脑子里脑补一出大戏。
如果说这些老师本身就不是喜欢孩子的人，来到这样的特殊学校，被孩子们“纠缠”，日久天长，“好脾气”都会被磨没了。
那么，老师开始虐待学生，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陆柯燃的眼睛微微下垂，看起来像是有些无精打采的。
顾惜朝把手放在了他的脖子上，从下往上壕他的头发。
陆柯燃把他的手拿下来，轻拍了拍，“肚子饿了，我们先去食堂吧。
“听你的。”顾惜朝顺势牵住他的手。
他的掌心比他宽厚，包住他那几根不安分的手指刚刚好。
拉住他的手，放在手心里捏一捏，颠一颠，便和他一起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因为起得晚，再加上带了那个小孩去了医务室，到食堂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食堂已经到了十三个电影外的人。
陆柯燃和顾惜朝落座，顺着那十三个人坐成了两排。
“还差一个人。”电影外的人有人说道。
她的话音刚落，院长就带着一群孩子们出现了。
孩子们在餐桌上落座，他们没有和陆柯燃他们“合流”，坐在了稍远一些的位置，像群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
这时，可供打饭的窗口打开了，食堂大妈左手拿着一个长柄的小铁锅，右手拿着饭铲，“梆梆梆”在那敲。
“开饭啦！”
电影外的人犹犹豫豫，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食堂大妈的这句话，无形中提醒着他们，没有到来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这是他们彼此默认的规则，早餐时间没有出现的人，多半在前一个晚上死了。
院长率先走过去，“老师们，你们快过来，可以过来领取早餐了。”
说话间，食堂大妈就把他的早餐打好了。
一杯豆浆，两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还有一份剪开了的油条。
“快来呀！你们还在等什么？”院长忍不住催促，他的面容还是维持着一贯的和蔼，上挑的眉梢又带着几分隐藏在表象之下的凶戾。
众人磨磨蹭蹭，好一会，才有一个男人走过去。
他双手接过了食堂大妈给他的餐盘。
紧接着，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人过去……
陆柯燃和顾惜朝也没有再磨蹭下去，也过去排队。
因为白庭宇失去了一只眼睛，整个人还沉浸在伤悲之中，颓废黯淡，靠在墙角，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陆柯燃便把白庭宇的餐盘也给取过来，就放在他面前。
“吃点东西吧。早餐看上去还不错的样子。”
“谢谢。”白庭宇表达了感谢，却还是没打算动口吃东西。
世上没有感同身受，失去眼睛的不是陆柯燃，陆柯燃无法真切体会白庭宇的感受，是以，他也不会贸贸然就开口劝解。
他回到了自己的餐盘面前，拿起吸管，插入豆浆里。
他正抿上吸管，那群去窗口排队取餐，坐在饭桌前的孩子们，开始整齐划一地拍起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