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刘彻私心相护
刘妍摇了摇头说:"儿女情长,全是命中注定之缘,不可强求。姑姑向来疼爱妍儿,可否让妍儿,自己择个良人,莫要强求缘分之事。"
平阳公主也曾经爱过一个人,可是因为公主,许多事情,都是由不得自己的:"你现在还不懂,将来你就会懂了。陛下还会问及你的意思,也算是你的造化了。其实只要陛下的一道圣旨,你就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刘妍附之一笑:"圣旨?如若用圣旨来逼迫我,还算是君子所为吗?若真是如此,我倒不如死了痛快。"
平阳公主惊讶的问:"襄儿究竟有何不好的?为何你宁愿死,都不愿嫁给襄儿?"
刘妍偏过头说:"得不到我的心,要我的人来有何用?襄表兄并无不好之处,而是妍儿对襄表兄,并无男女之情。"
如意走进来通报:"公主,修成君来看公主。"
刘妍看向身边的平阳公主问道:"姑姑以为,修成君来我府里看望,会是为了什么?"
平阳公主心里当然清楚:"修成子仲早已过了婚娶之年,可至今还尚未娶妻,为的是什么,想必妍儿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刘妍颔首浅笑,面无血色:"我心里是清楚,若是修成君与平阳姑母所来同意,那妍儿,还不如不见。只是,到底是我的姑母,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那奴婢,这就去请修成君进来。"如意见刘妍点了点头,才走了出去。
金俗走进来向规规矩矩的行礼:"臣妇拜见卫长公主,拜见平阳公主。"
"姑姑请坐。"刘妍抬了抬手说。
金俗坐在一边:"听闻卫长公主玉体有损,臣妇特来看望。"
刘妍客气的说:"姑姑有心了,真没想到,这消息传的还真是快。"
"这都十多天了,廷尉还是没查出这下毒之人是谁。妍儿,你这心呐,可别太狠。"平阳公主凑近刘妍说。
刘妍看向平阳公主,猜想着'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不可能啊!';
"我心狠?我如何心狠了?王夫人是平阳姑母举荐给父皇的,平阳姑母是想护着她?既然姑母以为妍儿心狠,还要我这心狠之人给你做儿媳,可真是为难姑姑了。"刘妍冷静的说。
果不其然,金俗还是向刘妍开了口:"卫长公主,修成子仲早已及冠,想与卫长公佳偶天成,不知卫长公主意下如何?"
刘妍就是什么也不说,平阳公主也不会任由刘妍花落别家:"佳偶天成?公主的婚嫁,大汉可是有祖制的,非列侯不得尚主。恐怕以修成子仲的身份,还配不上卫长公主。"
刘妍此时,只需要顺水推舟:"平阳姑母说得没错,我等做子孙的,总不能有违祖制吧!本公主的婚事,自有父皇母后做主,就不劳姑姑费心了。"
刘妍躺在床榻上,背过身去:"我有些乏了,我府里的景致不错,两位姑姑有什么要说的,还是去院子里说说吧!"
平阳公主和金俗走出刘妍的寝房:"如今母后都已经不在了,你还在异想天开。"
金俗没有平阳公主的身份高贵,如今也早没了皇太后为自己说话。面对平阳公主的嘲笑,金俗不能顶嘴:"公主,臣妇之意,只是想亲上加亲,别无他意。平阳公主莫要误会了。"
平阳公主轻笑道:"误会?本公主怎么不觉得有什么误会?你以为,没有母后帮你,陛下还会让她的金枝玉叶嫁给一个区区修成子仲吗?你也不回去看看,你那儿子是个什么货色。"
金俗心里也很是不痛快,但是为了儿子,金俗必须要忍。平阳公主看向金俗:"倘若母后尚在,或许陛下还会嫁个公主给你儿子。如今,恐怕连个公主都不会赏给你儿子了。"
"此事臣妇自己会去向陛下请旨,就不劳公主费心了。"金俗低着头说。
平阳公主冷笑道:"请旨?你以为陛下会念及与你的什么姊弟之情,你可别太天真了。陛下对你,只是看在母后的份儿上,讨母后高兴而已。如今母后不在了,陛下能对你客客气气的就是你莫大的荣幸,你还想陛下送个公主给你?不得陛下喜欢的公主都是金枝玉叶,就更别说是卫长公主了。"
刘彻听过廷尉的结案后,去了增成殿:"妾身拜见陛下,陛下千秋万岁。"
"你们都退下。"刘彻支开了殿里的宫人才扶起王宁说:"廷尉经过察证,确定蒸饼里的毒,就是在增成殿里下的。御膳房送过来时,确定蒸饼里是没有毒物的。你还能,做何分辩?"
王宁跪在刘彻跟前:"陛下,妾身没有在蒸饼里下毒,妾身真的什么都没做。"
刘彻看着王宁的双眼并不像是在骗人,其实刘彻的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无论是不是王宁做的,刘彻都护着王宁:"我已经下令处死所有碰过那盘蒸饼的宫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王宁知道自己身上的污水是洗不净了,只能乞求刘彻:"陛下,就让妾身死在陛下手里,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只求陛下恩典,在妾身死前,让妾身见卫长公主一面。"
刘彻扶起王宁:"谁说要让你死了?你还在继续在我身边伺候,我怎么舍得让你死?罪责都在宫人,与你无关。"
王宁又惊又喜,这些日子在增成殿,王宁多怕自己就因为此事就次断送了性命。好在刘彻还愿意相信自己,保自己一条性命。
"妾身多谢陛下恩典。"王宁又哭又笑的样子,让刘彻很是心疼。
金俗入宫向刘彻请旨,却想不到,果真是如平阳公主所言。刘彻碍于颜面,不好直言:"卫长公主尚且身子未愈,怎么阿姊想起此事了?"
"早先母后还在时,臣妇就提过此事。只是当时卫长公主尚小,陛下便说,此事容后再议。如今卫长公主也快到及笄之年,还请陛下为修成子仲和卫长公主赐婚。"金俗就是厚着脸皮,只要能请要圣旨,也算是值了。
刘彻故作为难的样子:"只是阿姊,这大汉祖制,阿姊怕是不知道。非列侯不得尚主,我虽是皇帝,可也不能坏了祖制。"
果然是如平阳公主所言,失去了皇太后做后盾,金俗在刘彻面前还剩下的,恐怕也只有一些表面的姊弟情分了。
卫长公主府里,刘嫱走进刘妍的寝房急切的说:"皇姊,嫫儿差人来说,王夫人没有受罚,说是没有查到证据。父皇倒是处死了所有碰过那盘蒸饼的宫人,并未细查下毒一事。"
刘妍若有所思道:"只处死了宫人?我险些没了性命,父皇就杀几个宫人了事。这算是什么,敷衍我吗?莫不是父皇对我这个女儿的父女之情,真的是淡了?"
刘嫱边摇头边说:"不会的,皇姊与父皇十几年的父女情谊,父皇向来对皇姊疼爱有加,怎么会不如一个才入宫一年不到的王夫人?"
刘妍看向刘嫱说:"可父皇如此行事,分明就是有意要护着王夫人。那我此次中毒,不是白白受了委屈?与其如此,倒还不如让我毒死算了。"
刘彻的车驾才到卫长公主府门外,就有内侍进来通传:"公主,陛下驾到。"
刘妍转过身去躺在床榻上,渐渐听见刘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刘嫱规规矩矩的向刘彻行礼:"儿臣拜见父皇,父皇千秋万岁。"
"平身。"
刘彻看到刘妍背过身去,就知道刘妍定是又在耍小性子了。才有意放过了王宁,刘彻怎么也得来看看刘妍,哄得刘妍高兴了,这中毒之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刘彻坐在刘妍的床榻边说:"父皇的妍儿会跟父皇闹脾气了,也就是毒性都散了,不碍事了。"
刘妍任性的说:"自儿臣中毒已是半月有余,父皇一直未来儿臣府里。现下儿臣都快好了,父皇还来看儿臣做什么?"
刘彻耐心的辩解:"父皇每日都有军国大事,还有你中毒之事,总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的吧!"
刘妍这才慢慢坐起来看向刘彻问道:"水落石出?父皇可有查清,这蒸饼中的毒,是谁所下?究竟是谁,想要置我于死地?"
刘彻摇了摇头说:"王夫人已经审过了,下毒之事与她无干,是别人想要陷害于王夫人,才下蒸饼里下的毒。所有碰过那盘蒸饼的宫人,都已经处死了。"
刘妍不高兴的说:"与王夫人无干?那蒸饼是王夫人派人送来的,怎会与她无干。父皇说是有人要陷害于王夫人,那陷害王夫人的又是谁?为何不查个清清楚楚?父皇这样杀几个宫人就结了案,只会是纵容要害儿臣之人,斩草不除根,只会留下后患。"
刘彻悉心安慰着刘妍:"好了,妍儿这不是没事了吗!一个人眼睛是不会骗人的,由眼及心,王夫人是真的什么也没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