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瑞玉心机
瑞玉打量着自己穿着汉服的样子："我是匈奴人，还真是穿不惯这汉服。侍女为我更衣时，我只觉得这衣饰太繁琐了，没有我原来穿的那些衣服自在。"
"汉人讲究礼节仪态，你暂且跟水歆学些大汉的规矩，将来跟我回长安，定是能用得上的。再有，不要再当着别人口口声声说你是匈奴人，免得遭飞来横祸。"刘妍提醒着瑞玉。
瑞玉轻轻点了点头，如今寄人篱下，背井离乡，总是得稍作掩饰的。
水歆给瑞玉讲过规矩后，开始教习礼节仪态，瑞玉自由惯了，自是做不来如此拘束的礼仪。
为了能在汉朝好好保护自己，瑞玉也就忍了。只要有一日能够杀了刘彻，再回到匈奴，可就大不一样了。
卫灵惜回到长安，正在寝房里休息。子心走进来，手上还端着蒸饼。
"心姨。"卫灵惜看到子心走进来，微微颔首。
子心坐在卫灵惜身边问道："灵惜，你也到了年纪该许配人家了，可有看中哪家的公子，也好让君侯为你请旨。"
卫灵惜向子心投以疑问的目光："心姨，今日为何问我这个？莫不是心姨听说了什么？"
子心用笑容掩饰："我还能听说什么？只是近几日有不少大家前来侯府提亲，君侯估摸着你也着实不小了，让我来问问你的意思。"
"阿翁是想定下我的婚事？"从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让卫灵惜想不到的是，卫青还会问问自己的意思。
"心姨，不知都有哪家来提亲？"卫灵惜问道。
听了半天，卫灵惜就是没有听到有公孙府的人来提亲。卫灵惜只好想着法子拒绝了："还请心姨去回了阿翁，灵惜还不想出阁。若有一日，灵惜心有所属，会去求皇后陛下成全灵惜。"
屋里顿时一片寂静，静的可怕。一声欢快的叫声打破了屋里的沉静："灵惜，听说你回来了，"
接着就是月清一脸笑容的走进来，卫灵惜与月清母女一向关系不错。
"阿母，近来可安好？"卫灵惜对月清一声体己的问候，让子心心里顿生妒意。
虽同是妾室，月清看到子心也尊她先进门："阿姊也在，也是来看灵惜的吧！"
子心只是一笑："既然你来了，那你就陪着灵惜好好说话吧！我就先回房了。"
子心起身正要离开，月清突然说道："恭喜阿姊了，君侯方才还在说，要娶阿姊为正妻，阿姊很快，就是长平侯夫人了。"
子心还从来不知道，竟有这样的事。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等到这一天了："不知你说的可是真的？我怎么从未听君侯说过此事？"
"此事千真万确，日后在府里，可要夫人多多包含了。"月清谦虚的说。
子心离开后，卫灵惜向月清问道："阿母说得可是真的？心姨就要成为阿翁的正妻了？"
月清点了点头说："真的，君侯交待我，日后好好与她相处。她与君侯是自幼的情谊，扶正是迟早的事儿。"
当着卫灵惜的面，月清没有说出口。最重要的是，子心有一个儿子，还是卫青亲生，而卫不疑，只不过是收养的儿子罢了。
月清转而高兴的说："不疑和敬声昨日陪同陛下去上林苑打猎，打了獐子，还有鹿呢。可厉害了。"
卫灵惜我同样高兴："是嘛！兄长和表兄都好厉害。阿母，卫长公主说，诸邑公主的生辰就要到了，备了些礼让我带回来，代为送之。"
"灵惜，我只是君侯的侍妾，哪儿有资格随君侯去宫里？恐怕此事，你也只有请你心姨帮你带进宫里了。"月清无奈的说。
卫灵惜此刻能感觉到月清心里那番不是滋味的滋味："阿母，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只是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
子心走进书房："君侯找我来，不知是有何事？"
卫青温和的笑道："子心，你过来坐。"
子心在卫青身边坐下，向卫青投以疑问的目光。卫青握着子心的手说："子心，我们伉儿是是长子，虽然他尚且年幼，可我也不能不为他的将来考虑。长平侯的爵位，只有嫡子才能承袭，所以，我要你做我的正妻，让伉儿成为我的嫡子。"
若是卫青真的有心，子心早就是正妻了，又何苦等到今日。
"多谢君侯抬爱，妾一定不负君侯所望。"子心心里清楚的很，卫青只是为了卫伉将来能够承袭爵位，才让自己成为正妻。
"如此我便放心了，日后府中诸事，就有劳你了。"卫青为了卫伉，还是违背了自己的心，曾经卫青是想，除了她，别人谁也不会成为自己的正妻。
子心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君侯心里，是不是早就有喜欢的女子？"
卫青平淡的问道："为何会这么问？"
"如若不是君侯心里有人，早就娶我为正妻了，又为何会等到现在，为了伉儿才..."子心欲言又止。
卫青心里确实有个人，只是卫青不能说，不能对任何人说："你多心了。"
子心大方的说："就是君侯心里有人，也无妨的。只要君侯高兴，娶谁都可以，妾不会有任何异议。"
卫青说了句："夫人，你多虑了，这世上还有谁，能及得上你我自幼的情谊。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卫青最难熬的日子，是你陪在我身边一起度过的。"便起身离开了。
刘妍走进西厢，看到瑞玉公主正穿着汉服。刘妍上下打量一番："瑞玉，怎么我看你穿着汉服的样子，还是有些怪？"
瑞玉看着自己身上的汉服问道："怎么，不好看吗？"
刘妍端详着瑞玉的样子说："倒也不是不好看，只是，总是看着怪怪的。你穿着汉服，也看不出半分温婉的样子，倒是一身的英气。"
"那就只能怪我天性如此了。在匈奴豪放惯了，如今叫我学习什么淑女风范，我是真的学不来。"瑞玉无奈的说。
霍光此时走进来就问："瑞玉阿姊，你换好了没有？"
瑞玉随口就回答："换好了。"
霍光边走进来边问说："我倒是要看看，专为你订做的汉服，你穿起来是什么样子。"
瑞玉向身边的刘妍问道："上次那些汉服不是试着挺好的，怎么还要再去专为我做这几件？"
"上次那几套衣裳是宫里专为我做的，长公主的服制，就是我的女弟都不能穿，别人就更是不能穿的。这次这几身，才是专为你做的。大汉的服制都是有身份规定的，什么人穿什么衣服，陛下和太子服制绣龙纹，皇后公主服制绣凤纹。"刘妍为瑞玉解释道。
"你说的我知道，匈奴也是如此。所以我这几套，是百姓所着之服。"瑞玉点了点头说。
霍光大笑："哈哈哈哈...上次那套还勉强看得过去，这套看着就更怪了。"
瑞玉怒色道："霍光，就真有那么好笑吗？这衣裳挺好的，兴许穿久了就习惯了。"
刘妍也边笑边说："好了，光儿，我们都别笑了。"
霍光强忍着笑意，瑞玉站在一边是气不打一处来。刘妍也偷偷笑着对瑞玉说："瑞玉，你还是穿匈奴服好看。不过你得开始适应穿着汉服了，穿得久了就好了。"
"妍儿，我真的是穿不惯嘛！"瑞玉一脸的不高兴。
刘妍一本正经的说："你若是穿不惯，那就穿回匈奴服好了。只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在大汉穿着匈奴服，会有什么的下场，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吧！"
霍光看着刘妍的样子，是不是刘妍也对瑞玉有所怀疑了。
水歆拿着长安来的飞鸽传书走进刘妍的寝房，刘妍随口问道："长安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水歆向刘妍禀报："卫长公主府已经建好，陛下赐家僮两千六百余人以充卫长公主府邸，其他赏赐，就等公主回长安再看了。倚竹还说，如今宫里陛下专宠王夫人，王夫人对皇后陛下只是表面恭敬，实则因宠而娇。灵惜姑娘还传来消息，说是长平侯已经以伉公子母妻之，冠军侯也有消息了，说是已经在回长安的路上了。"
刘妍点了点头问道："就只有这些？"
"公主想要听些什么？"水歆反问道。
刘妍喝了口茶说："阳石公主...可有什么动静？"
"阳石公主貌似心情不佳，偶尔还会拿身边的宫人出气。"水歆也只是大概知道这些。
刘妍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太子呢？"
"太子殿下一切安好，很是喜欢学习，深得陛下疼爱。"水歆简单的说。
刘妍看着屋里只有自己和水歆两个人，和善的说："水歆，你陪我坐坐吧！"
水歆为难的说："公主，奴婢可不敢与公主同坐。"
"这是别苑，又不是宫里。无妨的，你坐吧！"刘妍含笑道。
水歆在刘妍身边多时，知道刘妍并非是喜欢摆架子的人，私下里，也是和善得很。水歆坐在案几一侧："公主可是有什么话要跟奴婢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