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年看着刘妍也觉得眼熟，只是一时还想不起来是谁。
坐在刘妍身边的曹襄向李延年问道："那你应该记得，本侯是谁吧！"
李延年这才注意到曹襄，一眼就看出了曹襄就是当初那个召自己去问话的人。
当初也是刘妍和霍去病离开了平阳以后，李延年才从**的口中听说了刘妍和霍光的身份。
"莫不是，卫长公主？"李延年猜测着问道。
刘妍轻轻点了点头说："你可算是看出来了，本公主今日在宫里见着你两次，你都没认出本公主来。父皇让你们来平阳侯府，你们就不知道自己往何处奏乐吗？"
李延年你着头毕恭毕敬的说："公主当初在平阳的时候，衣着朴素，如今在长安华贵大方，与在平阳的时候大有不同。臣一时眼拙，没能认出公主来。"
"你在平阳好好的，你们李家在平阳的家产也不算小，怎么倒是进宫去做什么协律都尉了？"刘妍向李延年问道。
曹襄看着刘妍脸上的笑容，对一个外人都是满面的笑容，可对自己的夫君，却连一个笑容都是奢侈。
李延年跪在地上，向刘妍娓娓道来："平阳的家底，都被我哪弟弟给败光了，女弟才几个月大，由玉儿带去霍家照顾着。臣在平阳也呆不下去了，只能来长安讨生活了。"
刘妍和曹襄都没有想到，李家在平阳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曹襄和刘妍两个养尊处优的人，都体会不了李延年家道中落的心境。
"原来李家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本公主还不知道，你竟然会沦落成一个倡者。"刘妍顿了顿又说："当初本公主去平阳，是瞒着所有人悄悄去的，你在宫里，千万莫要与人提及。你想要什么，本公主能满足你的，都满足你。"
李延年一个人在长安，还能有什么所求，恐怕现在唯一想要的，也只是才几个月大的女弟能过得好一些："臣别无所求，只望女弟能过得好一些。"
"由**照顾着，应该不会过得太差。若是缺钱的话，本公主倒也不是个吝啬的人。只是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本公主会让如意去办的。"刘妍也不是傻子，所有的付出，都是有目的的。
李延年不敢说出口的话，都让刘妍猜了个正着。对于刘妍来说，能用财物办得到的事儿，就都不是什么大事儿。
"多谢公主，多谢公主。"
刘妍喝了口茶，微微一笑道："本公主给了你想要的，你当然也要为本公主做些事情。"
"臣任凭公主吩咐。"谁让李延年拿了刘妍的手短呢！这个时候，刘妍就是说什么，李延年也得听从刘妍的吩咐。
刘妍一副轻松的样子说："本公主也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只是想让你记着，你从来就没有在平阳见过本公主。若是让别人知道了此事，你可就别怪本公主不仁不义了。"
"诺。"
若灵走过来向刘妍禀报道："公主，石邑公主来了。"
刘妍心里一怔，刘娴这个时候怎么会来平阳侯府："带她进来。"
刘娴脸上挂着眼泪，走进来就扑向刘妍的怀里哭。
刘妍一时间不明所以，看着怀里正哭得厉害的刘娴关切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个时候，还来平阳侯府找我？"
刘娴带着哭腔，哽咽着看向刘妍说："卫长皇姊，此事...我只能与你一个人说。"
刘妍与身边的曹襄相视一眼，曹襄轻轻点了点头，刘妍才说："我们去客房说。"
刘娴哽咽着点了点头，与刘妍一起走进了客房："卫长皇姊，有人说，我不是母后的亲生女儿。"
这件事，宫里知道的人不多，只有刘彻和卫子夫知道，刘妍当时也已经不小了，多少还知道一些。
"你这是听谁说的？谁告诉你，你不是母后的亲生女儿？"刘妍为刘娴擦去脸颊上的眼泪，向刘娴问道。
刘娴一向都是个单纯的人，从来都在卫子夫的保护下，心思单纯善良，没有那么多心思。
刘妍问什么，刘娴也就说了："今日，王夫人请我去增成殿坐坐。是王夫人告诉我，其实是父皇的一个姬妾生的女儿，并非是母后亲生的。卫长皇姊，你说，王夫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刘妍想了想，既然此事不是刘彻或者卫子夫说的，也就没有必要让刘娴知道真相了："皇姊问你，这么些年，母后待你如何，待你几个皇姊如何？"
刘娴想了想说："母后待我很好，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与几个皇姊都是一样。"
"那你还在怀疑什么？你就是母后的女儿，永远都是，与我们一样。"刘妍带着一抹淡然的笑容，耐心的说。
刘娴还是一脸的愁色："可是，王夫人说..."
刘娴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刘妍就抢过了话头："王夫人说，王夫人说，娴儿，你怎么就那么相信王夫人说的话？王夫人说的话你就深信不疑，卫长皇姊说的话你就不信了？"
刘妍看着刘娴仍然有些疑虑的样子，又开口说道："母后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会不是母后亲生的？你尽管放宽心，你出生的时候，王夫人还没进宫呢！王夫人说的话，多半是危言耸听，你不必放在心上。"
不知不觉的，两个人都睡着了，一整夜，刘妍都在客房里陪着刘娴。
等到刘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刘妍一夜都没有睡好，拖着疲倦的身体，回了自己的寝房。
刘妍走进寝房的时候，曹襄正坐在书案前看书。
刘妍看到曹襄一脸没精打采的样子，走到曹襄的身边问道："昨夜你都没睡？"
"我在等公主回房，谁知道一等就是一夜。"曹襄淡雅体贴的性子，总是让刘妍无法对曹襄生气。
刘妍一时间也觉得曹襄是个不错的人，至少对自己是很用心的。
"对不起，娴儿她不开心，我陪陪她。"刘妍无力的解释着。
曹襄主动去牵过刘妍的手，温暖的说："公主没有必要解释什么，我相信公主。石邑公主为何而来，公主可否也说与我听。"
刘妍想着，刘娴的身世，到底能不能让曹襄知道。
曹襄看出了刘妍的顾虑，宽容的说："既然不能说，那我也就不问了。"
曹襄怎么也是刘妍的夫君，刘妍有什么事情，总不能一直都放在心里，瞒着曹襄吧！
"娴儿说，王夫人告诉她，她不是母后的亲生女儿。"刘妍坐在曹襄的身边说。
曹襄一时也起了好奇心，向刘妍问道："那石邑公主，真的不是母后的亲生女儿？"
刘妍轻轻点了点头说："那时候我已经记事儿了，我只记得，娴儿的母亲是馆陶大长公主送给母后的婢女，后来不知怎么就成了父皇的姬妾，生下了石邑就难产死了。从娴儿出生以后，就一直由母后带在身边，说是母后的女儿。"
曹襄边点着头边说："那王夫人说的就是真的了，怪不得石邑公主昨日来的时候一直在伤心。"
"不，我一口咬定了娴儿就是母后的女儿，所以，她还什么都不知道，以为自己是母后的亲生女儿。君侯，此事父皇不让任何人说起，你自己知道就好，可别说了出去。"刘妍凑近了曹襄嘱咐道。
曹襄露出了一抹笑容，猝不及防的一个吻落在了刘妍的唇上，刘妍惊讶的身子一颤，看着曹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曹襄看到刘妍的反应，轻笑道："公主走不出的每一步，都由我来走。只有我出其不意，公主才不会觉得尴尬。"
刘妍不得不承认，曹襄确实是个细心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当初平阳公主的步步紧逼，刘妍也不会对曹襄有看法。
刘妍颔首一笑，有几分羞涩："君侯，我可以接受你，可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公主说什么，我都答应。"刘妍没有拒绝曹襄，让曹襄一时间也失去了理智。
刘妍犹豫着开口向曹襄问道："你也知道，嫱儿对你的一片痴情。我想，成全嫱儿的心意，你可答应？"
曹襄有些不明白刘妍的意思，反问道："成全阳石公主的心意？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刘妍握着曹襄的手解释道："你愿意娶嫱儿吗？我这个身为阿姊，只想看着她开开心心的，不希望她因为失去你而伤心。"
刘妍给了曹襄太多太多的惊讶，曹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刘妍怎么会想要给自己再找一个女人。
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刘妍的女弟，大汉的公主殿下："公主的意思是，要让阳石公主给我做妾？阳石公主可是陛下和皇后陛下的公主，怎么能嫁给我为妾？陛下会答应吗？还有，皇后陛下会答应吗？"
刘妍摇了摇头说："不，不是妾。大汉的公主，当然不能嫁与别人为妾。我看书的时候，看到过娥皇女英的故事。我是想，让效仿娥皇女英，让嫱儿嫁给你为妻，与我平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