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玉好奇的看向刘妍问道:"阳石公主做了什么?"
刘妍回忆道:"嫱儿将那个女子送到了父皇的身边,成了父皇的姬妾。"
瑞玉惊讶到说不出话,瑞玉想不到,刘嫱也有这样阴狠的一面:"妍儿,如今一切都已经是定局,你要嫁平阳侯,必定是要让阳石公主伤心一阵子了。你是她同母所生的亲阿姊,她是不会恨你的,她会明白的。"
卫灵惜一脸高兴的跑到卫长公主府:"拜见卫长公主,瑞玉公主。"
刘妍看到许久未见的卫灵惜,扶起卫灵惜:"免礼,灵惜,许久不见你了,你怎么来了?"
瑞玉向刘妍投以疑问的目光,刘妍立即说道:"瑞玉,这是灵惜,我舅舅长平侯卫青的女儿。"
"貌似许久以前,见过一次,不太记得了。"瑞玉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恍然大悟。
"阿翁说卫长公主就要嫁入平阳侯府了,边婚期都定下了,就在下个月初九。恭喜卫长公主,终于嫁信有期。"卫灵惜拉着刘妍的手说。
刘妍惊讶的问:"婚期?就定在下月初九?这我的婚期,我怎么都不知道,倒是你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
卫灵惜惊讶的说道:"原来公主还不知道?是那日皇后陛下召阿翁去椒房殿,与皇后陛下商议公主的婚期,回府后说的。"
"下月初九,这么急。"瑞玉站在一边喃喃道。
刘妍长叹道:"下月初九,母后大概是想早些让我与平阳侯行大婚礼,好放下她那颗悬着的心。把我嫁了,一个一个的,就都安心了,我也该彻底死心了。"
"我可是听说,是公主你策马跑去平阳侯府,说要嫁给平阳侯的。怎么这下知道了婚期,反倒是有几分伤怀?"卫灵惜打趣道。
刘妍微微颔首笑了笑:"灵惜,你不是知道,我和去病两情相悦,还这般来挖苦我。这是我府上,可不是在宫里,你也就别一口一个公主了。一家人,叫我表姊。"
"好,表姊。可惜了表姊与去病表兄的一段良缘,你们这一对佳偶,就要劳燕分飞了。"卫灵惜也不禁为刘妍和霍去病感到惋惜。
刘妍摇了摇头说:"罢了,就让一切都过去吧!良缘也好,佳偶也好,都到这个时候了,不也得舍吗?"
瑞玉给卫灵惜使了个眼色,悄悄说:"别提这个了,她心里难受得很。"
"瑞玉,灵惜,我们喝点小酒,如何?好久都没有喝醉过了,水歆,让人去准备些酒来,我们去凉亭喝酒。"刘妍强作笑容,心里却是说不出的苦涩。
凉亭里,刘妍一个人不停的喝着案几前的酒,卫灵惜关心道:"表姊,你慢些喝,别喝伤了身子。"
瑞玉知道刘妍此时心里有多苦闷,立即拉了拉身边的卫灵惜:"别拦着她,她心里不知道有多苦,就让她醉一次吧!"
刘妍边喝边说,微醉的脸颊上泛起了红晕:"那天夜里,母后哭着求我,为了据儿,为了卫家的未来,嫁给襄表兄。母后说她小产伤了身子,以后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她只有据儿一个儿子,万事都要为他着想。母后明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可她还是要我识大体,顾大局。"
"正因如此,你才改变了心意,答应了嫁给平阳侯?"瑞玉问道。
刘妍看向瑞玉说:"母后说的对,我已经不小了,该为弟弟识大体了。一切就由不得我,我虽生来就一身尊荣,金枝玉叶的长公主,受尽万千宠爱,可这些又有何用?正是这公主的身份,一切的尊荣与宠爱,似是一道一道的枷锁,困住了我。我生来就注定是父皇母后的棋子,还有什么权力左右自己的命运。"
卫灵惜听着刘妍的肺腑之言,没想到刘妍光鲜荣宠的身后,也有这份过于常人的酸楚。
瑞玉坐到刘妍的身边,轻轻拍着刘妍的后背说:"酒喝多了伤身,别难为自己。"
"我的心都伤透了,还怕什么伤身?我不仅失去了去病的人,连他的心我都要赶走。我宁可他恨我,也不要他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恨他自己的出身不如曹襄,与我一起伤怀。"刘妍笑得苦涩,自己默默承受着一切。
卫灵惜把着刘妍的酒樽:"表姊,你已经喝了很多了,别再喝了。"
刘妍别开卫灵惜的手,边笑边说:"醉?我就是要喝醉,醉了,我才能忘掉一切烦恼,清醒了,我心里反倒是难受。就让去病以为是我变了心,是我抛弃了他,让他来恨我吧!就让嫱儿以为是我抢走了她心爱之人,都来恨我吧!"
"喝,要喝就喝个痛快,喝个一醉方休。妍儿,我陪你喝,我陪你一起醉。"瑞玉也拿起酒樽,倒上酒,与刘妍一起喝酒,大气凛凛的说。
卫灵惜担心道:"瑞玉公主,你怎么也跟着表姊喝上了?"
刘妍举起酒樽说:"来,灵惜,你也一起喝,我们一起,喝个一醉方休。"
刘妍和瑞玉喝到人事不醒,内心苦涩的刘妍质问道:"今日这酒是谁准备的,怎么都是涩的?"
"涩的?妍儿,是你心里太苦涩吧!事已成定局,醉过之后醒过来,就将这一切都化作前尘往事。"瑞玉也微微有些醉意了。
明月高悬,夜里的风总是会隐隐透着一丝丝的凉意。
刘彻正坐在假山上的凉亭里等着卫子夫,卫子夫随着内侍渐渐走来,内侍上前禀报:"陛下,皇后陛下到了。"
卫子夫向刘彻行礼:"拜见陛下,陛下千秋万岁。"
"免礼,我与皇后说说话,你们都退下。"刘彻向一旁的宫人、舍人吩咐道。
宫人、舍人们纷纷退下后,刘妍看着还站着的卫子夫说:"子夫,过来坐吧!"
卫子夫坐在刘彻对面:"陛下召妾身来,有何要事?"
"你之所以会小产,是有一个医女收了贿赂,在你的补品里下了药。罪魁祸首是一个叫月柔的侍女,这个月柔,是王夫人的侍女,想必她也是受王夫人的指使。"刘彻心情沉重的说。
卫子夫的眼眸里有几分惊讶:"王夫人做的?妾身自问并无薄待她,她又何至于这样对我?"
"其实此事早就水落石出,只是那时你身子还未全愈,才经历了丧子之痛,我不忍心告诉你。你是六宫之主,后宫之事,都由你来决断。王夫人,就由你自己来处置吧!"刘彻心疼卫子夫所受到的苦难。
卫子夫细细思量之时,刘彻伸手握着卫子夫的手说:"都是我没能好好保护你,才让王夫人有可趁之机,弄得你小产。当年陈皇后主宫中事宜,让你受了许多委屈,险些就没能保住嫫儿,现在你做了皇后,却还是要让你遭受别人的毒手。"
卫子夫淡淡的笑着:"只要陛下对妾身有这份心,妾身就已经很开心了。陛下对妾身的信任,胜过了一切。子夫知道,陛下心里是爱子夫的,这就够了。陛下身边有再多的姬妾,无论任何事,我都愿意去承受。"
刘彻轻抚着卫子夫的面颊,有些愧疚的说:"看看你,脸色还这么差,都没有什么血色。你放心,我纵是有再多的姬妾,也必不辜负子夫你。我们还要相伴一生,执手走过青丝白发。"
"王夫人纵然有过,可她所做的一切,必定都是为了她的儿子。身为人母,为了自己的孩子那份心,子夫能够感同身受。如今二皇子已经交由林顺常抚养,已经断了王夫人的念想,就看在王夫人是二皇子生母的份儿上,不与计较,以观后效吧!"卫子夫为了王宁向刘彻求情。
刘彻向卫子夫问道:"她如此对你,不择手段的要害你小产。子夫你就不怨她,不恨她?"
卫子夫莞尔一笑:"即使我怨她,恨她,我的孩子也回不来了。倒不如以宽容这心去温暖她,温暖一个与我一样失去了儿子的母亲。"
"也只有你,如此贤德、豁达,能让我免去多少后顾之忧啊!王夫人犯下大过,怎能不罚。还是要小惩大戒,以树立威信。"刘彻再三思虑后说道。
"母亲失去了儿子,于她而言,已经是最深刻的惩罚了。不若就让王夫人禁足半年,静思己过。"卫子夫若有所思道。
刘彻对于此事还是比较敏感:"再将增成殿上上下下的宫人,都换了。至于那个月柔,助纣为虐,打入掖庭受罚。"
卫子夫立即说道:"月柔也是受王夫人的指使,奴婢本就命运堪怜,只将她逐出宫便好。"
刘彻笑着摇了摇头:"你呀!哪个都要救,若是有过而不罚,恐怕日后个个都要来以身试法。"
卫子夫笑言:"陛下可是才说过,后宫之事,全由妾身决断的。"
刘彻爽朗的笑道:"好,好,子夫说得对,后宫之事我就不插手了,全由我的皇后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