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妍的警觉性还是很高的,尤其是瑞珠住在府上,更是觉得有支箭在弦上,随时都有可能会射出来,伤到刘据。
瑞玉六神无主的说:"既然你都猜到了,我也就不再瞒你了,是瑞珠想以毒针害死太子,我见了便及时用石子打落了她的毒针。"
刘妍虽然明白瑞玉的两难之处,可这样的事,危及刘据的性命,刘妍是绝对不会容忍的:"依你这么说,太子还能活着,我还要谢你了?"
瑞玉不知道为什么,刘妍一时间说话会变得这么尖锐:"妍儿,我不是这个意思,要让瑞珠放下心里的仇恨,还需要些时日。"
刘妍看向瑞玉很是认真的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是瑞珠再用什么招术伤害我的亲人,无论有没有得手,我都不会姑息养奸的。瑞玉,我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杀一个人,对我来说,不过是捻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的事儿。"
瑞玉听得心里发颤,一副沉重的样子说:"我会好好看着瑞珠,不会再让她有机会下手的。我也一直都在劝她,只是还要她能想得通。"
刘妍的伤口结了痂,刘据的生辰也越来越近。瑞玉和瑞珠在卫长公主府的门外送刘妍和刘据上马车,刘妍看向瑞玉说:"再有两日便是据儿的生辰了,你记得进宫来为据儿庆贺生辰。"
瑞玉点了点头,刘妍才走上了马车。
椒房殿里的摆设依旧,没有什么太多的改变。卫子夫下倚靠在床榻边喝着保胎的汤药,一如既往的苦。
刘妍和刘据一同走进椒房殿向卫子夫请安:"儿臣拜见母后,母后长生无极。"
"妍儿,你在府里住了这么些日子,可算是回宫了。听你父皇说,你染了风寒,还受了伤?"卫子夫向刘妍伸了伸手说。
刘妍娇滴滴的笑着,拉过卫子夫的手:"母后不必为妍儿担心,儿臣这不过是小伤,这不是好好的吗?"
"别再跟你父皇置气了,你向来都是个懂事的孩子,就算是让你将就着,还是答应了嫁给平阳侯吧!"卫子夫的话也不敢说得太重,就怕刘妍一个不高兴再出宫去了。
刘妍不接卫子夫的话,反倒是问起卫子夫:"母后的身子一向都好好的,怎么还喝起药来了?"
卫子夫暗自叹了口气:"太医说要稍加调养,毕竟我也不是二八年华的小姑娘了,不年轻了。"
刘妍暗自欣喜着,卫子夫没有再提什么嫁给平阳侯的话,立即转身对莫愁吩咐道:"莫长御,让人去请父皇来椒房殿。"
刘妍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了刘彻的声音:"看来我与妍儿还真是父女连心,妍儿刚要派人去请我,我这就来了。"
"卫长拜见父皇,父皇千秋万岁。"刘妍立即就向刘彻行礼。
"明明陛下是每日这个时候都要来椒房殿的,怎么今日就成了与妍儿父女连心了。"卫子夫浅浅笑道。
刘彻走到卫子夫的身边关切的问道:"调养了这些日子,身子可见好?"
卫子夫心里还是很甜的,微微笑着。正当卫子夫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小腹一阵疼痛,脸色突变。刘彻见卫子夫痛苦的样子,急切的问:"子夫,这是怎么了?"
"我...我肚子疼。"卫子夫额头已经冒了汗。
"来人,快去传太医令。"刘彻命令道。
刘妍也伸头看向卫子夫,担心之余,偶然看见卫子夫还未喝完的汤药。
太医令为卫子夫诊治之后,禀报了刘彻:"禀陛下,皇后陛下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才影响了龙胎,好在并无什么大碍,龙胎得保。只要好生调养就好。"
刘彻不怒而威,向太医令质问道:"调养?皇后都调养这么久了,这龙胎还是不稳,你们这些太医都是做什么的?龙胎若是保不住,你们就给朕都去陪葬。"
太医令惶恐的跪在地上,半句话也不敢说。刘彻无奈的说:"好以皇后没什么大碍,你就先退下吧!"
太医令正要退下时,刘妍突然开口叫住了太医令:"且慢,太医令,你去看看那碗药,可有什么问题。"
莫愁见眼色去端来药碗给太医令查验,太医令小心翼翼的端直药碗,细细查验之后才一脸的惊讶,转身向刘彻禀报:"禀陛下,这安胎药里也不知从何而来,里面竟有损伤胎气的东西。"
刘妍走到刘彻的身边太医令严厉的说到:"太医令,你为母后诊治,保胎,连母后汤药里加了别的东西都不知道。纠其根本,乃是你有失医职。"
太医令赶紧颤抖着身子跪下:"臣知罪,请陛下责罚。"
"这功当赏,过当罚,就罚俸三月,以儆效尤。父皇以为如何?"刘妍看着太医令说得云淡风轻,却是一针见血,说完还向刘彻问道。
太医令一脸的为难:"臣,谢卫长公主轻罚。"
刘妍笑了笑说:"可本公主看太医令的样子,可是有千万分不愿意啊!太医令当真以为本公主是轻罚了你吗?"
太医令不敢作声,只因他心中清楚,向来卫长公主的话,刘彻都是千依百顺的。
刘妍见太医令不作声,浅笑道:"你若觉得本公主是冤枉了你,那本公主问你,你如此不悉心究其根本,又如何能为母后保好龙胎?"
"是,臣有罪,当罚。卫长公主没有冤枉臣。"太医令的心里仍然是有几分的不服。
"本公主就给你一个将功抵过的机会,你可别说本公主错罚了你。七日之内,你查出究竟是何人在安胎药里动了手脚,蓄意损害母后的龙胎,那对你的过错,既往不咎。如若你查不出,那就处以宫刑。"刘妍说的有条不紊,没有半分与太医令商量的样子,俨然是一副命令的口吻。
太医令此时心里那个悔恨,方才若是认了那罚俸三月,也不至于这般进退两难,这下子,可是自己自作自受了:"臣,谢卫长公主恩典。"
刘彻看着刘妍笑了笑,点了点头说:"卫长公主的话,你都听清楚了,退下去查安胎药一事吧!"
太医令退出椒房殿后,刘彻不禁对刘妍赞赏道:"妍儿此举甚妙啊!"
刘妍得刘彻喜欢的地方,也许正是刘妍的处事,与刘彻有些相像,又不如刘彻阴狠:"功赏过罚,天经地义,若能以功抵过,也未尝不可。一来给太医令一个机会,令其心服口服。二来,不必再让廷尉兴师动众的究查此事,再打草惊蛇。"
"妍儿果然是我的好女儿,处事颇有乃父之风。"刘彻心里有几分欣喜。
刘妍看向刘彻高兴的说:"卫长是父皇的天之骄女,自然是要有些魄力,才能对得起父皇多年来的谆谆教导。"
刘彻看着刘妍可爱的样子,心下一念,如若刘妍是自己的儿子,而不是女儿,那才是上天对自己莫大的眷顾。
只可惜,刘妍只是一个女儿身,再是才智过人也好,也是个女儿家。
这样的想法,刘彻从前也有过,只是随着刘妍越来越大,刘彻这样的想法也越来越频繁了。并不是刘据有什么不好的,只是相对而言,刘妍比刘据更好。
刘据生辰之时,刘彻为其举办了宴席,只请了些皇亲国戚,也可说,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家宴。
水歆走入长亭殿里向刘妍禀报:"公主,瑞玉公主的马车已经入了宫。"
"瑞珠可有与瑞玉一同进宫?**风也随驾吗?"刘妍想知道的,只是瑞珠这个危险人物有没有入宫。
"瑞珠与瑞玉公主同乘马车进宫来了,李府丞也随行护驾。"水歆机灵的回禀道。
刘妍似笑非笑的说:"去引瑞玉公主一行,先来长亭殿。"
"诺。"
水歆带着瑞玉和瑞珠走到长亭殿,刘妍应付了瑞玉几句便嘱咐了瑞玉:"瑞玉,让如意带着你和瑞珠先去配殿,一会儿我去找你们一同去太子宫赴宴。"
"好。"瑞玉轻轻点了点头,知道刘妍这是在防着瑞珠。
刘妍与瑞玉一同走到了门边,轻声唤了**风:"**风,你随本公主进来。"
**风跟着刘妍进了殿堂:"公主有何吩咐?"
"尔等都在殿门外候着,水歆留在殿内伺候。"刘妍挥了挥衣袖吩咐了殿里的宫人。
"诺。"
刘妍跪坐在案几前说:"今日太子生辰,宫中宾客繁多,都是些皇亲国戚。瑞玉本公主倒是放心,可瑞珠也一同入宫,始终本公主对她还是不放心的,你多留意着瑞珠,别让她有什么可乘之机。"
"公主的意思,**风明白。"**风抱拳道。
刘妍坐上步辇后吩咐了水歆:"安排步辇去配殿,接上瑞玉公主一同往太子宫去。"
"诺。"
太子宫里早已是门庭若市,刘彻与卫子夫同坐上坐,刘据跪坐于一侧。
刘妍和瑞玉一同向席上的刘彻与卫子夫行礼:"儿臣拜见父皇,父皇千秋万岁。拜见母后,母后长生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