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为爱舍弃一切
听如意如此说来,刘妍看向如意说:"看来,最有可能的就是阳石和诸邑了。"
刘妍不知道卫青的心里究竟是希望自己与霍去病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是希望借此机会报平阳公主当日之恩。思来想去,刘妍还是觉得,卫青也不是那般多事之人。就算是他有心要找人来劝自己,也应该是找卫灵惜来,而不是舍近求远,去找刘据。
"阳石公主与公主来往甚密,会不会是阳石公主?"如意思索道。
刘妍很是不解:"如若是她要与我说这些,她自己来与我说就好了,又何必多此一举,让据儿来与我说?"
如意猜测道:"许是阳石公主不好意思,怕见了公主尴尬呢!"
其实刘妍明白如意说的这份尴尬是什么意思,自从赐婚的圣旨颁布以后,刘妍就鲜少见到刘嫱了。
刘嫱有多爱曹襄,刘妍最是清楚了。现在,一切都要变邓。曹襄会遵照圣旨成全了他自己的心意,即将与刘妍成婚。对于刘嫱而言,莫不是沉重的打击。
"尴尬?虽然她说过不会怪我,可到底还是难以面对我的。"刘妍长叹道。
卫子夫站在椒房殿的窗边,回忆起刘彻曾问过自己:"子夫,原来是让你为妍儿挑选夫婿的。现下你有了身孕,不宜操劳,不若尽快将妍儿的婚事给定下。"
"妾身虽有心将妍儿许配给平阳侯,奈何妍儿只喜欢去病。陛下也是知道的,妍儿性情坚韧。"卫子夫很是无奈,能用得上办法都试过了,通通都没有用。
刘彻在那时也只能快刀斩乱麻:"你也不必在平阳公主与妍儿之间为难了,我下道圣旨赐婚,便再无争议了。"
让刘彻忘不了的是,平阳公主手臂的一道道伤痕。平阳公主的遭遇,到底还是打动了刘彻。
卫子夫忐忑不安的看向刘彻:"陛下主意已定,那究竟是平阳侯,还是去病?"
"等到宣旨之日,你全知道了,我这个做父皇的,是不会亏待妍儿的。"刘彻在这时卖起了关子,吊足了卫子夫的胃口。
卫子夫何尝不知道刘彻有多疼爱刘妍这个女儿,哪里会亏待刘妍。只是一切都这么突然,刘妍能够承受得住吗?
如果仅仅只是刘妍那里的问题,也就得过且过了。关键是其中还有霍去病和刘嫱,这便让卫子夫有些应接不暇了。
刘妍找了半响才在太子宫找到刘嫱,刘嫱轻声唤道:"卫长皇姊。"
刘妍走到刘嫱和身边说:"你我是血脉相连的姊弟,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圣旨并非是你我所愿,我是不会嫁进平阳侯府的,襄表兄是你的。"
"皇姊就别与我说笑了,父皇都已经下了圣旨赐婚,我与襄表兄再无希望了。"刘嫱心灰意冷的说。
刘妍坚定的说:"世事无绝对,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或许一切都会有转机也不一定,你相信我,事在人为。"
刘嫱看向刘妍的眼眸,泪光闪闪:"皇姊,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傻嫱儿,谢我做什么,我永远都是你的皇姊,永远都会帮你的。"刘妍的笑容很美,此时的刘妍又哪里知道,日后自己与刘嫱之间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刘妍看到刘据便想起了想要问刘嫱的事情,立即就拉着刘嫱到一边问道:"去病出征之日,可是你让据儿去劝我追上去病话别?"
"我?没有,我并没有让据儿去劝你,皇姊为何这么问?"刘嫱觉得很是奇怪。
刘妍这就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不是刘嫱,那会是谁做的:"只是我觉得,据儿那日来劝我,并非是据儿自己来劝我,定是有人教他的。只是不知道是谁,想借据儿的口来劝我。"
"皇姊,别再想了,又不是有人想要害你。或许不经意时,自然而然就知道了。"刘嫱倒是心宽,只是刘妍一日不知道内情,心里就越是难受。
"此事可以暂且不想,可有件事,就不得不想了。"刘妍很是惆怅。
刘嫱好奇的向刘妍问道:"什么事?"
刘妍眼眸灵魂,笑着说:"当然是婚事了,为了你,也为了我和去病。"
此时的刘彻,正与朝臣在宣室殿议事,刘妍走到宣室殿外,内侍走上前来阻拦道:"卫长公主,陛下正与朝中各位大人在殿内商议朝政,奴婢这便进去为公主通报。"
"不必了,既然是在商议朝政,就别进去打扰父皇了,本公主在殿外等候便好。"刘妍出言阻拦着内侍说。
刘妍站在宣室殿外等了放久,才见宣室殿的门被打开。公孙贺眼尖,出了宣室殿门便看到了刘妍:"臣公孙贺,拜见卫长公主。"
"免礼。"刘妍点头示意道。
公孙贺向刘妍提醒道:"公主来得真是时候,陛下现下心情大好。"
刘妍点了点头笑言:"多谢姨父提点。"
内侍走过来向刘妍恭敬道:"卫长公主,陛下召见。"
刘妍走入宣室殿里,恭敬的向刘彻行礼:"卫长拜见父皇,父皇千秋万岁。"
"妍儿,何事来找父皇?"刘彻挂在脸上的笑容告诉刘妍,这个时候,必定是个好时机,要求什么刘彻都会答应。
刘妍乖乖的笑着,娇俏道:"父皇,儿臣不想嫁给襄表兄,儿臣对襄表兄并无情爱,父皇是知道的。父皇一直都知道,儿臣喜欢的,是去病。"
刘妍此刻面对刘彻如此坦率,倒是让刘彻始料未及。其实刘妍早就该料到的,依刘妍的性子,又怎么会依照圣旨,委屈了自己的心意呢?
"妍儿,圣旨已下,已然诏告天下。朝令夕改,总不能只因你的一句不爱吧!父皇知道你向来懂事理,识大体,定不会陷父皇于两难的境地。"刘彻温声细语,哄着刘妍。
"可是儿臣,更不愿嫁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襄表兄是个难得的性情温和之人,可即使是他再好,也非儿臣所爱。"刘妍看向刘彻道。
既然软的不管用,刘彻也不得不硬下心肠说:"别的事情,父皇都可以依着你的性子。唯独此事,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刘妍鼓起勇气,大胆的向刘彻问道:"父皇,你爱母后吗?有多爱?"
"爱,独一无二的爱。"刘彻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父皇与母后当年之事,儿臣很是感动。即使当年有馆陶大长公主与陈皇后百般刁难母后,可父皇的心始终是爱着母后,此情至深,让儿臣好生羡慕。可为何父皇与母后可以这样爱,相爱之人得以相守,儿臣却不能与相爱之人相守呢?"刘妍的一席话,让刘彻很是动容。
刘彻还是振振有词:"平阳侯也是爱你的,他对你的爱也不比霍去病少半分,也绝不亚于我对你母后的爱。妍儿,父皇是不会不为你的将来着想,平阳侯一族贵震天下,平阳侯也会疼惜你的。"
刘妍仰着头,仍然坚持道:"儿臣知道父皇疼爱儿臣之心,可若嫁的不是儿臣喜欢的人,即使是贵震天下,对儿臣再好,又如何?当年的陈皇后也深爱着父皇,可父皇与陈皇后在一起开心吗?陈皇后因爱生妒,全是因为太爱父皇。"
刘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知陈娇在刘彻心里是一个不可触碰的禁忌,还是无意中就说起了陈娇的事,倒是意外的让刘彻有所感悟:"去病常年往匈奴征战,他打胜了多少次仗,身上就有多少伤痕,生死皆无定数,父皇不愿你日后为他担惊受怕,为他伤心。若是去病有个什么不幸,你再做了寡妇,岂非是一生凄凉,父皇可是会心疼你的。"
刘妍看着刘彻,原来刘彻还有这样的良苦用心,多番的计较。刘妍心里虽然也很是感动,可心中始终是想着霍去病:"只因为我爱他,便足够了。无论将来如何,儿臣都甘之如饴。父皇,一切都是儿臣的命数,命运让我爱上了霍去病,我要去接受我的命运,妍儿求父皇成全。"
刘彻别过身去,沉默无言。刘妍跪在刘彻的跟前:"父皇当年倾尽全力,与母后在一起。儿臣宁可什么都不要,也要与去病在一起。"
"什么都不要?那你连父皇母后都不要了吗?"刘彻看向刘妍问道。
"不,儿臣是指,金银财帛,还有权势地位,我都可以不要。父皇母后生养儿臣,待儿臣恩重如山,儿臣怎舍得不要父皇母后?"刘妍不由自主的哭了。
刘妍的眼泪,无疑是让刘彻瞬间心软的利器。刘彻无疑是定力不凡的,即使是心软,也不为所动:"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已定,不会再有任何改变了。"
刘妍极力拉着刘彻的衣袖:"父皇,是颜面重要,还是儿臣重要?"
刘妍乞求的眼神,触及刘彻心里最柔软的部分。刘彻拂袖而去,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宣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