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曹襄之气节
曹襄向刘妍恭敬的说道："卫长公主，臣不知卫长公主想问的是什么？"
刘妍见四周还有侍女和舍人，就是想要问曹襄些什么，也不好让曹襄面上难堪。刘妍走在前面，往假山的方向走去。
曹襄跟随着刘妍的脚步走到了假山后，见刘妍止住了脚步，才开口问道："公主想要问臣些什么？"
刘妍转过身向曹襄问道："方才在椒房殿里，襄表兄都与母后说了些什么？"
"不过是向皇后陛下坦白臣之心意，我知道我母亲向陛下与皇后陛下都多次提及公主与臣之婚事，我向皇后陛下明言，臣与卫长公主，只有兄弟之谊，如此而已。"曹襄略去了大部分的私心与不舍，只希望刘妍能够放下忐忑不安的心。
刘妍紧绷的心终于能够放下："当真如此？襄表兄这么说了，回去与平阳姑姑可如何交代？"
刘妍敬佩着曹襄的这份君子所为，答应过自己的话，总算是没有食言。只是很可惜，刘妍从来就没有爱上曹襄。
"臣已向皇后陛下言明，有意要尚阳石公主妻之。"曹襄带着平淡的笑容说。
刘妍对曹襄笑道："襄表兄，谁你，将这一切的结都解了。"
"公主何必对我言谢？"曹襄低着头说。
"谢谢你成全了我与去病的情谊，也成全了嫱儿的痴心与深情。"刘妍诚心的向曹襄道谢，哪里知道此时曹襄的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曹襄见刘妍这样高兴，也不枉自己的将就了："只要妍儿你能开心，我做一些都是值得的。"
刘妍这还是第一次听曹襄称自己为'妍儿';，也是曹襄头一次这样大胆。刘妍微笑着点了点头说："你心里一定也不好受吧！对不起，都是为了我。"
曹襄摇了摇头说："公主只是爱上一个人，据实而言，并没有哪里对不起我。"
刘妍心里对曹襄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一声长叹过后便转身离开了。
曹襄见刘妍就要离开，对着刘妍的背影问道："公主，我想知道，若是没有霍去病，公主可会对我动心？"
刘妍侧过头，不敢去看曹襄的眼眸："只可惜这世上还是有一个霍去病的，我始终爱的人的都是他，你确实是个少有的好人。"
曹襄有些失落，还是追问道："仅仅是如此吗？"
"襄表兄若是将来娶了嫱儿，定要好好疼爱她。"刘妍不敢正面回答，而是顾左右而言他。
曹襄的心里很是酸楚，苦笑道："公主尽可放心，我会好好待她的。"
曹襄回到平阳侯府，管家便走过来说道："君侯，平阳公主下在厅堂里等着君侯。"
曹襄收起自己的失落的情绪，点了点头说："本侯知道了，你退下吧！"
平阳公主在厅堂里等了许久，侍女才进来向平阳公主禀报："公主，君侯回府里了。"
"本公主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本公主要与君侯说说话。"平阳公主点了点头，又吩咐了侍女。
曹襄走进厅堂向平阳公主恭敬的见礼："母亲，久等了吧！"
"没有，襄儿，坐下来与母亲说说话吧！"平阳公主迎着笑容说。
曹襄知道，即将要面临着平阳公主的诸多拷问了。
曹襄跪坐于平阳公主的身边，平阳公主语重心长的说："我们襄儿也不少了，等了卫长公主这几年，婚事也是时候该尘埃落定了。今日入宫向皇后陛下请安，怎么样了？"
"皇后陛下说，会尽力帮我的。"曹襄的话得模棱两可，眉眼间透着心事重重。
平阳公主高兴的说："如此便好，我就知道皇后陛下是不会不帮这个忙的。到底椒房殿与平阳侯府还是最为亲厚的。"
"阿母，我向皇后陛下说的是，要娶阳石公主，皇后陛下会帮我各陛下请旨的。"曹襄的话可是让平阳公主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脸色瞬间就由晴转阴。
平阳公主惊讶的向曹襄问道："你是这样与皇后陛下说的？你明明心里装的全是卫长公主，为何要说是阳石公主？"
平阳公主的心此时可谓是大起大落，心里暗自比较着刘嫱和刘妍的份量。
曹襄踌躇着说道："阿母，正因为我爱的是卫长公主，所以我才想要成全她。我知道阿母有心要与皇后陛下结姻亲，阳石公主也是皇后陛下的女儿，这姻亲还是姻亲。"
"话虽是如此，可卫长公主与阳石公主又怎能一样。你为了卫长公主，就这样违背你自己的心意。你若真是喜欢阳石公主，我也不会勉强你去娶别人。"平阳公主的私心里，还是以为刘妍相比刘嫱更得刘彻的喜欢。说到底，这才是最为重要的一点。
"阿母，卫长公主不喜欢我，只当我是兄长而已。将来就是她嫁于我为妻，她也势必是不会开心的。我就得到了卫长公主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她不开心，我双何尝会高兴？"曹襄细细分析道。
情这件事，还真是折磨人。平阳公主不禁长叹道："由此可见，你对卫长公主之情深。为了她，这欺君之事，你都敢做。"
刘彻才在宣室殿里忙完政务，天色已经泛着霞光。内侍走过来向刘彻问道："陛下，今夜去哪个宫室就寝？"
刘妍边走向步辇边说："去...增成殿。"
"诺，陛下摆驾增成殿。"内侍尖细的声音划破沉静的黄昏。
增成殿内，宣室殿的舍人到增成殿告知王宁："王夫人，陛下不多时便要驾幸增成殿了，夫人好生准备准备。"
王宁高兴的说："多谢前来通传，月柔，还着去领赏钱。"
"多谢夫人赏赐。"舍人高兴的向王宁高道。
刘彻坐在步辇中，突然就改了主意："内侍，还是去椒房殿。"
"陛下，那增成殿王夫人那儿..."内侍立于步辇外向刘彻问道。
刘彻想了想说："增成殿今日就不去了，想来我也有几天没去椒房殿看看皇后了。"
"诺。"
王宁已经妆扮好，正在增成殿里等着刘彻的御驾到来，可是，许久都未见刘彻的步辇。
此时，舍人跑来增成殿向王宁禀报："夫人，陛下改驾去了椒房殿，夫人今夜就不必再等了。"
舍人知道王宁肯定是失落的，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王宁站在那儿一言不必，身旁的几个宫人都不敢说话。王宁边走向内室边说："你都退下，本夫人要就寝了。"
宫人拉下帷帐后纷纷退出了殿外，王宁一个人坐在床榻边苦笑。王宁的泪忍不住落下，伸手将发髻上的簪子一根一根的拨下，挽起的青丝散落在王宁的肩上。
王宁缓缓闭上了双眼，苦涩的泪水滴落在纤纤玉手上。
椒房殿里，卫子夫早已习惯了漫漫长夜的等待与空守，坐在镜前卸了脸上的妆，走到浴池边准备沐浴。
倚竹拿了轻便的衣物置于架上，卫子夫褪去了衣衫走入浴池。恰到好处的热水让卫子夫很快就面色红润。
"你们都不必伺候了，留倚竹一个人便够了。"卫子夫柔声吩咐道。
"诺。"
刘彻走入椒房殿中不见卫子夫的身影，向站在一边的莫愁问道："皇后可是睡下了？"
"回禀陛下，皇后陛下正要浴池里沐浴，请陛下稍作等候，奴婢这就去向皇后陛下通传。"莫愁欠身恭恭敬敬的回答。
刘彻抬手示意："不必了，你们都退下。"
"诺。"
刘彻走过一道一道的帷帐，走向浴池，绕过屏风见到倚竹正给卫子夫揉着肩。
刘彻去轻轻拍了拍倚竹的肩，倚竹回头看到刘彻的面孔，正欲向刘彻行礼时，刘彻立即就伸手示意倚竹安静的退下。倚竹颔首悄悄退下去给刘彻准备衣物了。
刘彻接手给卫子夫揉着肩，卫子夫闭着双眼觉得肩上的手劲重了些："倚竹，你的手劲可是越发的大了。"
卫子夫未听见身后有回音，只觉肩上的手劲默默柔和了几分。
卫子夫回头看到刘彻的面容，大惊失色："陛下？"
"皇后何以如此惊讶？"刘彻带着笑容反问道。
"陛下来了椒房殿，外头的宫人怎么也不通报一声？"卫子夫淡淡的笑着。
刘彻也脱了衣裳走入浴池与卫子夫共浴，抱着卫子夫依然柔软的腰肢："都多久没有这样抱过你了。"
卫子夫带着几分羞涩，低着头倚靠在刘彻的怀里，刘彻轻抚着卫子夫背上的青丝说："子夫，你这一头的青丝，还是那么美。"
卫子夫的脸颊微微泛着红晕："陛下说笑了，妾身都入宫伴君十几年了，这青丝早已不如当年那般悦目了。"
在刘彻的眼里，卫子夫贵在有自知之明，从不奢求任何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包括卫青也是如此。反观从前的陈娇，只会做个过分任性的怨妇。
卫子夫久未见刘彻，总是会在漫漫寂寞的长夜里胡思乱想些什么。卫子夫也知道，像刘彻这样一个帝王，从来就不会是什么用情专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