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无尽的欲望
刘妍看向李柔失落的样子，说得很是平淡："本公主是当你是棋子，想必李姬你心里也早已有数。这宫里向来就只有利益，哪儿有什么朋友可言。可本公主也着实是为了你着想，为你的后半生计。得本公主相助，是你的福分，而非祸也。"
"无陛下真心相待，我就是生再多的皇子又如何？得陛下者如皇后陛下，即使是生的公主，像卫长公主你这样，也能得陛下疼爱多年。"李柔由衷的感慨道。
或许人的欲望真的无无穷无尽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还想要得到更多，永远都不知道知足。不仅仅是李柔，刘妍也是一样。
刘妍偏过头轻笑道："李姬啊李姬，本公主还真是看不出来，你心可真大。什么不求名位，只因你不得父皇之心。你的东西，并非是这后宫的名位能够满足得了你的。"
李柔没有那样宽阔的胸怀，毕竟人都是有私心的："公主，妾身到底也是个女人，这世间哪个女子不希望能与夫君执手白头呢？莫非，公主你就不想与冠军侯一起，从青丝到白发吗？"
刘妍自问，李柔的话说得也有理。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哪里还会在乎什么名位。可是，李柔与刘妍不同。
刘妍可以争取与霍去病在一起的机会，而李柔的命运，就只能任由别人来摆弄了。只是因为人生来就有高低贵贱，生来就是不公平的："李姬，你对父皇，对了心了？"
刘妍这么一问，李柔不作犹豫就点了点头："陛下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意气风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冥冥之中，就动了真情。"
刘妍从李柔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这份情谊很真实。只是现在的刘妍还不足以能够轻易接受除卫子夫以外的女人爱着刘彻。即使是李柔这样一个不得刘彻宠爱的女人，也多少让刘妍的心里泛起涟漪。
"李姬，你说得没错，可这儿是未央宫啊，你想到得到的真心，在这儿是最奢侈的东西。如果你不明白这个道理，没关系，岁月会磨去你所有幻想，让你明白，宫廷里有只有斗争、名位，没有什么你所谓的真情。"
曹襄进宫向卫子夫请安，才要走进椒房殿时，便被人叫住："襄表兄。"
曹襄回过关看到正迎风走来的刘嫱，刘嫱急步走到曹襄的跟前。曹襄立即就向刘嫱行礼："臣参见阳石公主。"
"免礼。"刘嫱看到曹襄总是高兴的。
刘嫱与曹襄一同走入椒房殿，卫子夫和刘妍正坐在一起说话："皇后陛下母后长生无极，卫长公主长乐未央。"
"免礼，赐坐。"卫子夫还是那样温柔的笑着。
曹襄和刘嫱分别跪坐于案几前，卫子夫向曹襄开口问道："本宫也久不见襄儿了，可是平阳公主让你进来请安的？"
"正是，阿母还让臣向皇后陛下表明心际。"曹襄礼数周到，恭恭敬敬的说。
卫子夫意味看了刘妍一眼，转而向刘嫱问道："嫱儿，你这风寒才好，怎么也不在月室殿里好生歇息着？"
刘妍明白了卫子夫这是想要支开自己和刘嫱，要与曹襄单独说话，可是卫子夫当着曹襄又不好明说。
刘嫱微微一笑道："儿臣只是在月室殿里有些闷了，来椒房殿与母后说说话。"
刘妍走到刘嫱的身边说："嫱儿，皇姊陪你说话，我们出去走走吧！"
刘妍突然的热情，让刘嫱顿时有些措手不及："皇姊..."
还未等刘嫱说些什么，刘妍就拉着刘嫱的手臂，附在刘嫱的耳边轻声说："你看不出母后想要与襄表兄单独说话吗？有些话，我们听了会让襄表兄下不来台，你可别不识趣啊！"
刘嫱立即就点了点头，跟着刘妍走出了椒房殿。刘妍回过身便是刘嫱走上来问道："皇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襄表兄此次到椒房殿向母后请安，是平阳姑姑的意思。多数，是为了赐婚之事。"其实这其中的感情牵连，刘妍和刘嫱心里都是有数的。只是，这中间这张纸戳破了，总还是不好的。至少，这刘嫱的面子是挂不住的。
刘嫱清楚的知道，曹襄所爱的人是刘妍，这样细想，方才曹襄所说的什么要与卫子夫表明心际，那是要将与刘妍成婚的意思，摆到明面上讲吗？
刘妍担心的是，曹襄也如平阳公主一样，向卫子夫施压，倒是让卫子夫更加难做了。
"嫱儿，你还是先回月室殿去吧！我在这儿等着襄表兄出来，问问他所说的成全，是不是就在食言了。"刘妍向刘嫱说道。
刘妍也同样关心椒房殿里的结果，看向已经紧闭的殿门低头细语："那...也只好如此了。"
卫子夫向曹襄问道："平阳公主说，你喜欢的是卫长公主。本宫还从来没有问过你，平阳公主和卫长公主之间，你心向谁？"
曹襄思来想去许久，才犹豫着说："是...卫，不，阳石公主。"
卫子夫见曹襄说得这样不干脆，又是一副面无喜色的样子，揣着几分猜测向曹襄问道："本宫想，你对阳石并无什么男女之情，你心里真正喜欢的，还是卫长公主。襄儿，本宫说得可有错？"
"皇后陛下如何知道臣的心意？"曹襄有些惊讶，反问卫子夫。
卫子夫笑了笑说："本宫也是过来人，方才本宫问你时，你犹豫了许久才回答本宫。先是想说卫长公主，后来还是不情愿的改成了阳石公主。且你说到阳石公主时面无喜色，尽是忧容。任何一个人说得自己的心仪之人，何以会是如此为难的表情？"
"襄儿不瞒皇后陛下，其实臣真心所向之人，一直都是卫长公主。只是臣答应过卫长公主，愿意成全了卫长公主与冠军侯，所以欺骗了皇后陛下。"曹襄带着一丝无奈，还是向卫子夫说了实话。
卫子夫不明白，为什么曹襄不趁着样的机会，说些真心话，而是要说些违心的话："那方才本宫问你时，你又为何要说些违心的话？明明你喜欢的是卫长公主，却要说喜欢阳石公主。"
曹襄非常诚恳的说："臣是喜欢卫长公主不假，可卫长公主喜欢的是冠军侯霍去病，对臣并无男女之情，只有兄弟之谊。卫长公主只有与冠军侯在一起时，才会有开心的笑容，只要卫长公主能够开心，臣甘愿置身事外，成人之美。"
卫子夫想如，如果换了是霍去病那样刚毅的性子，怕是做不到曹襄这样的豁达。
"阳石公主对芳心暗许，且一片情真，你应该是知道了。你成全卫长公主之外，又不忍辜负了阳石公主的情意，所以你便要委屈了自己？"卫子夫纠心的问着曹襄。
曹襄释然的笑着点了点头："怎能说是委屈，以阳石公主这嫡公主之尊，下嫁于臣乃是臣的福分，如何说是委屈了臣？若是臣能尚得阳石公主，卫长公主便能与冠军侯有情人终成眷属，阳石公主也高兴了，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事。"
在卫子夫看来，这个曹襄可是比平阳公主明白得多。也许，平阳公主看重的只是对曹襄地位的提升，而不是细腻的感情之事。
"你说卫长公主如意，霍去病也如意了，阳石公主也如意，可你自己呢？别说平阳公主不舍得让你违心而娶，就是本宫也不忍心看你为了别人的欢喜，而辜负了你自己的心。"卫子夫此时也怜惜着曹襄这份为爱而舍的真挚。
曹襄强忍着内心的酸楚与疼痛说："臣不愿陛下与皇后陛下为了臣，而强迫了卫长公主应允婚事。臣之所爱并非是占有，而是看着卫长公主欢喜，臣也就能欢喜了。"
曹襄对刘妍的爱与卫子夫对刘彻的爱是相同的，卫子夫何尝不是看着刘彻高兴，自己也就高兴了。刘彻喜欢美女，卫子夫才大度的接纳着刘彻后宫所有的女人。
可卫子夫比曹襄要幸运得多，卫子夫幸运的是，刘妍也同样用爱在回报着自己，她卫子夫能够有幸陪伴在刘彻的身边，而曹襄就得不到命运这样的眷顾了。
"襄儿，你的心意本宫，本宫都明白了。"卫子夫走到曹襄的跟前说。
曹襄向卫子夫请求道："皇后陛下，臣不再奢求能够尚得卫长公主为妻，还请皇后陛下劝我母亲，别再逼迫卫长公主了。"
卫子夫若是能够劝得动平阳公主，又何尝会如此为难呢？刘彻都做不到的事情，自己又如何能做得到？
卫子夫还是拍了拍曹襄的肩说："你母亲乃是陛下的皇姊，又对本宫有恩，本宫何以能劝得动她呢？不过，本宫本尽力而为的。"
"臣，先行告退。"曹襄话音刚落便转身离去。
刘妍站在椒房殿门外等了许久，好不容易才看见椒房殿的门被打开，曹襄从椒房殿里走出来。刘妍立即就上前去向曹襄问道："襄表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