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曹襄的抉择
也是恰巧，此时刘妍走平阳侯府由水歆扶着上了马车，都被平阳公主看在了眼里。
刘妍的马车离开之后，平阳公主才走进了平阳侯府。
平阳公主拉着曹襄在院子里边走边说："现在我虽是汝阴侯夫人，可我始终都是你的母亲。"
"阿母，你究竟想说什么，大可不必与我绕弯子。"曹襄平和的说。
平阳公主看向曹襄问道："我在门外都看到了，方才，卫长公主来平阳侯府了？"
曹襄点了点头说："卫长公主与阳石公主一同来的。"
"我只问你，你可是当真对卫长公主动了情愫？"平阳公主追问道。
曹襄却是顾左右而言他："阿母，可是，卫长公主的心里..."
还没等曹襄说完，平阳公主便打断了曹襄的话："我只问你，可是真的喜欢卫长公主？襄儿，你回答我。"
曹襄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平阳公主就什么都明白了："既然如此，你便放宽心好了。阿母为了你，做什么都可以。不过就是去向陛下求一道赐婚的圣旨，卫长公主总有一天会是你平阳侯的夫人。"
"阿母..."曹襄正要阻拦，却被平阳公主阻止："不必为了卫长公主，为难了你自己。女人嘛，只要是过了门，总有一天是会接受这一切的。"
曹襄恳切而真挚的说："阿母，卫长公主的心不在我身上，就是陛下赐婚又如何？若是陛下当真赐婚，卫长公主反倒会厌倦我，怕是我在卫长公主的心里，就连那仅存的一丝好感都没有了。"
平阳公主拉着曹襄笑着说："襄儿，我的傻儿子，情这回事，本就是捉摸不定的。现在卫长公主对你无男女之情，并非就是此生都不会爱你。当初我嫁给你阿翁时，就一定爱他吗？这日子长了，就是一座冰山也会融化的。爱，是可以在岁月里一丝一丝累积的。"
平阳公主的最后一句话让曹襄的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原本曹襄是想要放弃的，现在既然平阳公主这样坚定的想促成，曹襄也只好顺着平阳公主的意思，顺水推舟罢了。
李柔正在兰林殿中休养，刘妍到了兰林殿吩咐殿中的侍女："去让御膳房炖了参汤送来给李姬补身子。"
"诺。"
"公主都许久未来我这兰林殿了，今日如何有些雅兴。"李柔倚靠在床榻边，看到刘妍走进来便问道。
刘妍坐于李柔身旁说："本公主记得，有天夜里，走到兰林殿附近，听到有人在唱歌。歌声凄婉悲凉。不知兰林殿中可有会唱歌的宫人，可否让本公主带回去，也饱饱耳福。"
李柔有几分惊讶道："唱歌？妾身怎么不知这兰林殿有哪个宫人歌唱得好，竟让卫长公主如此喜欢。"
刘妍与李柔谈笑间无意看到散落在案几上的书简，出于好奇心，刘妍去拿起案几上散落的书简："李姬这是看的什么书？"
刘妍定睛一看，方才看到'长门赋';三个字，口中不禁喃喃道："长门赋..."
刘妍想起那夜听到的歌词里有一句'下兰台而周览兮，步从容于深宫';，听刘彻说，这歌词正是出自于司马相如的《长门赋》。而如意又曾怀疑那座悲戚的歌声乃是李柔所唱的："原来李姬在看《长门赋》？这倒是新鲜，这《长门赋》里讲的是当年的陈皇后，李姬为何会有兴致看《长门赋》？"
"我只是怕，有一日我也会如这《长门赋》中人一般，下场凄凉。"李柔感慨道。
刘妍看向李柔已经高高隆起的肚子说："不会的，陈皇后下场，都是她自作自受，可怨不得别人。陈皇后行巫蛊之术，又外年无子，才被父皇打入冷宫。李姬你可不一样，李姬眼看着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若是个皇子，日后就是再不济，也定会是个王太后，与陈皇后怎会一样。"
李柔轻声笑道："但愿如此，承公主吉言，妾身会生个皇子。"
"李姬可否对本公主说实话，那夜在兰林殿的唱歌的人，是不是李姬你？"刘妍凑近了李柔轻声问道。
李柔看向刘妍"公主如何知晓就是妾身？"
"敢问在兰林殿里，除了李姬你，哪个宫人有胆子深夜在兰林殿里唱歌，如此不知轻重。"刘妍笑了笑说。
刘嫫到刘嫱的寝房中见刘嫱坐在窗边闷闷不乐，刘嫫走到刘嫱的身边问道："阳石皇姊，你怎么了？为何独自坐在窗边，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刘嫱看向刘嫫略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说："没什么，嫫儿，你日后可千万不要喜欢上一个不喜欢你的人。"
刘嫱怎么忘了，刘嫫的与卫伉，也早就互有情愫了。只有自己是可悲的，自己爱之深的人，却爱着自己的皇姊。
刘嫫睁大了双眼，惊讶的看着刘嫱问道："阳石皇姊今日是怎么了，何出此言？"
刘妍悄无声息的走到刘嫱的身后说："怎么了？从平阳侯府就觉着你不对劲儿，还在寝房里闷了几天。"
"卫长皇姊，襄表兄说，他只是我的表兄。"刘嫱看着刘妍，心里有些委屈的说。
刘妍想起了自己当初也对曹襄说过："只有兄弟之谊"时的样子，那样艰难的说出口，既怕伤了对方的心，可又不能不说。
听的人伤心，说的人心里又怎会好受。
刘嫱低着头愁眉不展，刘妍轻抚着刘嫱的后背柔声说："你真的就那么爱襄表兄吗？"
刘嫱轻轻的点着头说："冥冥之中，我也不知道是从何时起，便越爱越深了。皇姊的意思，莫不是也要我放弃吧？"
"怎么会呢？爱一个人，总有会有那么一份执着的。只是你的人生还很长，或许日后会有一个与你真心相爱之人走进你的心底呢！"刘妍好言相劝。
刘嫱转向紧紧抱着刘妍说："可是皇姊，眼前我还是放不下他。他虽然一再拒我于千里之外，我还是舍不得放弃，你说我该怎么办？"
刘妍轻拍着刘嫱的后背安慰着："他不爱你，纵使你们将来真的结了秦晋之好，他心里也依然是没有你。岁月会赐你一个良人，一段良缘，上天会善待你的。太过执着，也未必就是好事，伤心的人，只会是你自己。"
"皇姊，为何你有一个去病表兄能与你相爱相惜，可我，却连靠近他的勇气都没有了。"刘妍抽泣着，带着口腔说得楚楚可怜。
刘妍此时顿时觉得，原来自己还是幸运的，至少自己深爱着的人，恰好也深爱着自己。比起刘嫱，刘妍无疑是被命运屡屡眷顾的幸运儿。
"上天是公平的，你也会有一个属于你的霍去病。只是现在，时候还未到，那个人还没有出现。"刘妍的话，虽然说得有道理，始终还是无法抚平刘嫱心中的伤痕。
霍去病到酒舍应曹襄的邀约，被平阳侯府在外等候的家仆带到楼上的雅间。霍去病见了曹襄礼数十分周到："平阳侯。"
曹襄见了霍去病便迎上了笑容，招霍去病坐下："去病，只有你我，还如此多礼，坐吧！"
霍去病见曹襄有些微醉的样子问："君侯一人在些饮酒，像是有些醉了。"
曹襄挥手示意仆人都退下，才开口对霍去病说道："我方才是喝了些酒，平阳侯府向来与卫家十分亲厚，我们都是家中的独子，只当是我兄弟可好？"
霍去病不知道曹襄这是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只是刘妍与霍去病说过，曹襄不是那种心机满腹的人。
"能与君侯称兄道弟，乃是我霍去病的福气。只是你我，真的能如兄弟般相处吗？"霍去病断然不想相信，与自己同爱一人的曹襄，居然想与自己成为兄弟。
曹襄看向霍去病问道："为何你我就不能如兄弟般相处了？是因为公主吗？"
霍去病附之一笑，曹襄竟然才注意到霍去病的身后还有一个人，是跟着霍去病一同来的霍光："去病，这是谁？"
霍去病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霍光，给曹襄介绍道："这是家弟霍光，与去病同你异母。"
卫家的情况，天下谁人不知。特别是霍去病，卫家的少年英雄，卫少儿的独子。也难怪霍去病还要特别向曹襄解释霍光的来历。
曹襄舅舅端详着霍光："眉宇间倒是有几分英气与你相似。"曹襄点了点头，又继而笑言："你还没有回答，是不是因为卫长公主，才觉得不会与我成为兄弟？"
霍去病点了点头说："君侯请去病来此，不会只是为了与去病称兄道弟吧！"
"我母亲问我，是否深爱着卫长公主。而后我母亲说，只要是我想要的，她就一定会不遗余力的为我得到。我也想过要放弃公主，甚至一度想要成全你们。可最后，我发现我自己做不到那样的**亮节，也没办法潇洒的放手。"曹襄的话敲打着霍去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