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逼问真相
王宁咬口不认："妾身什么也没做，何罪之有？妾身也是将为人母之人，又岂会忍心夺去另一个母亲的孩子。皇后陛下明查，还妾身清白。"
"事件事情已经查得一清二楚，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心知肚明。本宫禀退了宫人，是不想你在下人面前尽失颜面。你若自己坦白，本宫尚可念及你怀着龙胎，不予深究。若是你再切辞诡辩，就休怪本宫没有提醒你。"王宁看见素来温和的卫子夫也这般严肃坚定。
王宁的眼神游移不定，喃喃自语："怎会在月柔的房里搜出麝香粉，剩下的麝香粉，月柔明明拿去烧了。"
刘妍舒然一笑："王夫人，你这可是不打自招。"
王宁见事情败露，想要逃避回增成殿向月柔问个明白，颔首对卫子夫说："皇后陛下，妾身怀有龙胎，略感不适，不便向娘娘行礼了，妾身先行告退。"
刘彻此时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对着王宁的背影怒吼："王夫人，站住。"
这个声音王宁是再熟悉不过了，王宁大惊失声，刘彻怎么会在椒房殿里？
王宁回过身慌忙跪在刘彻跟前："陛下，妾身知罪了，妾身再也不敢了。"
刘彻走到王宁的跟前看着王宁问道："方才不是说身子不适，不便行礼了吗？现在行礼怎么这么快，身子这么快就好了？你知罪，方才不是还在狡辩吗？"
王宁心里慌乱得不敢说话，只是战战兢兢的跪在刘彻跟前。
"来人，王夫人对皇后不敬，以下犯上，且以麝香粉加害于李姬，打入冷宫。"刘彻的愤怒溢于言表，若不是王宁还怀有身孕，刘彻怕是不会放过王宁。
卫子夫走到刘彻身旁劝说道："陛下，王夫人还怀有身孕，怎可住在冷宫里。陛下就看在王夫人腹中龙胎的份儿上，从轻处置。"
刘彻没有说话，卫子夫继续为王宁求情："王夫人有罪，可她腹中的龙胎是无罪的，陛下只当是为了龙嗣，放过孩子的母亲。既然王夫人也知罪了，知过能改，永远不算晚。"
刘彻看向王夫人说道："王夫人，你可听到皇后的话了？你做下这样事情，皇后还如此为你求情。可你方才，仗自己有孕，目中无人。"
王宁已经是泣不成声，并不是因为自己做了错事，而是怕自己从此就失去了地位："陛下，妾身有罪，望陛下责罚。可皇后陛下说的对，妾身腹中的龙胎是无罪的，他也是陛下的龙种。"
"王宁，你给我听着，她卫子夫，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是我的结发妻子。所有人都必须向皇后恭恭敬敬的行礼。礼不可废，你就是怀了龙胎，那也不能少了礼节。"刘彻揽过卫子夫接着说："纵是我后宫姬妾数不胜数，皇后就是皇后，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卫子夫。皇后之位任何不可撼动，在我心里也是如此，朝堂之上亦是如此，你明白了吗？"
"妾身明白了。"王宁低着头，不敢去看刘彻的眼睛。
刘彻牵着卫子夫的手平心静气的说："子夫，既然是后宫之事，还是由你来处置。"
卫子夫知道刘彻这是想要对王宁从轻处置，可又下不来台。多年的夫妻，卫子夫又怎会不知道刘彻的心思："王夫人以麝香粉加害于李姬，以致李姬险些小产，尚念王夫人知其罪过，且怀有龙胎，罚俸一月，在增成殿闭门思过。"
王宁向卫子夫叩首道："妾身谢皇后陛下隆恩。"
看到王宁走出了椒房殿，刘妍才松了口气说："所幸儿臣猜测不假，还真是王夫人所为。"
"妍儿，你方才所说那两个香包略有不同，还在增成殿搜出了麝香，母后怎么都一无所知？"卫子夫向刘妍问道。
刘妍颔首浅笑，默默不语。刘彻爽朗大笑，看向卫子夫说："那都是妍儿为套出王夫人的话，下的套。这叫一招，叫心理战术，谁让王夫人做了亏心事，心里不鬼。"
卫子夫恍然大悟，边点头边说："原来如此。"
"妍儿，不愧是我的好女儿，父皇没有白疼你这么多年，你身上果然有父皇的气魄。只可惜你是个娇弱的公主，若是你皇子，那我的大汉天下可就有望了。"刘彻又高兴，又比惋惜的说。
刘妍附之一笑："日后据儿也定不会负父皇所望。儿臣只是一介女流而已，人各有志，各司其职。"
蔓听端着参汤给李柔"李姬，是王夫人在香包里放了麝香粉加害于你。现在皇后陛下已经罚了王夫人一个月的俸禄，在增成殿闭门思过。"
李柔惊讶的向蔓听问道："真是想不到，还真的是王夫人所为？"
蔓听笃定的点了点头说："还真是人心叵测，奴婢还一直以为是阳石公主为皇后陛下愤愤不平，原来都是王夫人从中捣鬼。"
"看来卫长公主说得没错，王夫人确实得防。阳石公主此次倒是冤枉，没有加害于我。"李柔允自喃喃道。
刘嫱也总算是送了口气："好在王夫人认了，否则本公主就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素萦端上糕点说："此次还真是多亏了卫长公主，出奇制胜。冒险逼问王夫人，才令王夫人不打自招。"
"是啊，都是皇姊冒险查问了王夫人，才真相大白，为我洗清了冤屈。"刘嫱高兴的说。
刘嫱走进增成殿里，见王宁一个人坐在案几前，冷冷清清的样子："王夫人，这闭门思过的滋味如何啊？"
王宁看到刘嫱走进来，勾了勾嘴角说："阳石公主？见本夫人今日落魄了，你也要来踩上一脚才高兴吗？"
刘嫱这心里就别提有多痛快了，得意的笑着："王夫人如今的处境，都是你自作自受。以麝香去加害李姬的孩子，再顺势嫁祸给我，还真是一举两得的妙计啊！"
王宁挺着肚子走到刘嫱跟前说："本夫人就是失去了一切，至少还有这个孩子，等到他出世，我便可以母以子贵，什么都不用怕了。"
刘嫱看向王宁隆起的肚子说："你有孩子，李姬也有。母以子贵不假，反言之子以母贵。王夫人只当是为了孩子，积善积德。"
"错已铸成，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何用？是我欲以麝香粉和香包一箭双雕。如今我也遭到应得的报应了。"王宁看向那扇紧闭的宫门说。
王宁虽然心思歹毒，可毕竟同为女人，况且王宁还怀有身孕，需要照顾。刘嫱看着王宁这般凄凉的样子，心里多少也有些于心不忍："已经如此了，你的孩子便是你唯一的依靠了。你就在增成殿里，好好照顾你自己的身子，可别连这唯一的依靠也没有了。这孩子就是能生下来，也不一定能长得大。"
刘嫱转身离去，王宁心里也着实慌乱，更是心有不甘。月柔送来晚膳时，王宁一把推开说："本夫人不吃，什么也不吃。"
"夫人，可别不吃饭啊！若是损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就是夫人不想吃，为了孩子，也多少吃点儿。"月柔劝说道。
陈府，卫少儿对着不远处刚来的霍去病招手："去病，这么久都不来看看阿母，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霍去病说话间便扶着卫少儿的肩："阿母，都是去病的错，是去病疏忽了。"
"都是阿母不好，不能给你一个好的身世，以至于你所有的一切，都要以你的血肉之躯去生死难料的现场厮杀来获得。"卫少儿心里很是内疚。
霍去病安慰着卫少儿："阿母，这不怪你，人各有命，或许这便是我霍去病的命运。阿母从来未与我说过这些，为何今日偏要与去病提及此事？"
卫少儿看向霍去病的脸，自己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生得出霍去病这样的好儿子。霍去病从来不曾让卫少儿担心过，即使是心里有事，最多也只是向卫青诉说，从来都不会让自己为他担心。
卫少儿轻抚霍去病的脸颊，不由自主的说："都是母亲不好，是母亲对不起你。如若你是夫君的亲子，那有多好。"
霍去病柔和的笑着对卫少儿说："母亲，是你给了我生命，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我的功名利禄，自当是要由我自己来争取的，又怎么能怪你没有给我一个好的父亲。"
卫少儿拿出一块玉佩放在霍去病手上："去病，这是当初你父亲离开时给我的，他说，若是你来日长大了，就拿着这个玉佩去找他。你父亲并非不疼你，也不想存心抛弃你，你可是他的亲生骨肉。"
霍去病从来就不相信什么亲生骨肉这一说，陈掌不是霍去病的父亲，却为了霍去病一生不要自己的孩子。霍去病也不是刘彻的亲生骨肉，可刘彻对霍去病也是视如亲子的。
"阿母的意思，是要我拿这玉佩去平阳与他相认？"霍去病向卫少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