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边是惯有的宠溺笑容,沈君兮却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似是心虚。
但她很快便稳住了自己的心绪,面上自嘲的笑了笑,"这凤栖宫,摄政王当真是来去自如。"
北辰修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声色低悦,"我来找你,哪需要那些繁琐的程序。"
沈君兮看了眼清芙,清芙会意带人将她寝宫收拾好,退了出去。
等到室内只剩他们二人,沈君兮对上了北辰修带着几许探究的目光,心中一阵慌乱,便听他道:"你哭过,为什么?"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沈君兮压抑着的悲痛险些决堤,而面对北辰修时产生的莫名情绪让她脑子更加烦乱。
她对北辰修,有一种莫名的愧疚。这个孩子是北辰修的,可她却没有让他知道的打算,像是防着外人一样,防着自己腹中胎儿的父亲。而且,还打算背着他打掉这个孩子。
似是看出了沈君兮情况不对,北辰修凑近她,蹙了蹙眉,似是想透过她神色莫测的水眸看进她的心底。
然不等他看清楚,沈君兮便抬头送上了自己的双唇。北辰修受宠若惊,顺势将佳人揽进怀中。
然后他听见沈君兮在自己耳侧的声音于夜色朦胧下带着几分魅惑,她说:"这是对你提点于我的报酬。"北辰修试到沈君兮的手已经探向了自己的衣带,一阵心猿意马,便将她抱了起来,走向了睡榻。
倾身压下去的时候,北辰修听到沈君兮在自己耳侧轻笑,带着些许自嘲的味道,"王爷这不就,成了哀家的入幕之宾?"
北辰修乐了,粲然一笑,看着微茫烛光下沈君兮一双媚得惊人的水眸和她开合的红唇,道了声甘之如饴。
接下来的一切本该是水到渠成,可最后一刻,沈君兮还是退缩了。
她再次想起了那句话,有孕前三个月,是不能同房的。
她本想引谶诱北辰修一番,然后在床笫之间悄然弄没了这个孩子,然后,就可以无比心狠的,将这件事栽在北辰修身上,然后假装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让北辰修背负所有的痛苦,和对自己的愧疚。
可她还是做不到如此心狠,临了了,她还是有些舍不得这个孩子。
她在干什么?在利用自己的骨肉,在利用北辰修对她的真心?她什么时候,竟成了这般模样?
有些慌乱的阻止了北辰修向下的手,沈君兮听见自己的声音因为情动带了些哭腔,柔婉的不像是自己的,"我...今日来了葵水。"
北辰修脸色一黑,似是心有怀疑想看看沈君兮说的是否属实,后来又抑制住了自己地痞流氓一样的行径。
想必沈君兮面皮薄些,会不好意思。
再者,她一向端庄持重,自打入了宫就不想和他有半分亲近,若不是知道自己今日做不了什么,又怎会肆无忌惮的挑谶逗他?
北辰修打消了自己的怀疑,颓然伏在沈君兮身上,深嗅佳人身上体香,"那你今日,又为何要引言秀于我?"
沈君兮惊魂未定,一时没有答话。
她感觉北辰修把自己今日的行为归到了自己一时起意的顽皮上,悄然松了口气,便见男子从自己身上起来,略略掩了身躯,不敢再看自己一眼,匆匆离开。
沈君兮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知道,这个人对自己的百般疼惜。
她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往里面缩了一缩,眼神透出些许迷茫和无措。
她讨厌现在的自己,不择手段,能定下如此心狠手辣的计谋。固然算是悬崖勒马,没有事实,可她却已经有了打掉这个孩子的心思。
室内的烛光还亮着,沈君兮心绪不宁,轻轻的将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有些出神。
孩子,母亲还能留住你多久?她听到自己在心中这样想,无意识的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没入鬓角。
怎么办,她好害怕。偌大的寝殿只剩了她一个人,而她还想去当个刽子手,去害府中的孩子。
心绪难安,沈君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可很快,身后传来一丝凉意,她以为不会回来的人,竟然又到了这里。
沈君兮有些愕然的转过身,看到了北辰修的身影。他衣衫尽湿,发丝滴着水,去做了什么显而易见。
沈君兮还以为,他会回宫随便找个人解决了,谁知,竟然是去泡了冷水,然后又回了自己身边。
北辰修知道她怕冷,脱了自己湿了的衣服,寻了件睡袍裹上。沈君兮没有问为什么凤栖宫有他的衣服,因为早在她刚刚成为太后,北辰修就堂而皇之的将自己的东西搬进了她的寝宫。
催动内力让自己身上稍稍热了一点,北辰修才在沈君兮外侧躺下,将她拥入怀中,心中一阵安宁,轻声道:"好了,睡吧。"
沈君兮还有些不安,可北辰修神色如常,他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冲了冷水,但北辰修身上,竟还是热的。沈君兮却是背后阵阵发寒,不由得贴近了他,汲取着一丝的温暖。自他身上传来淡淡檀香,带着些许安神的味道,沈君兮竟不由得沉沉阖眸,安心睡了过去。
而北辰修在她睡了之后,才又将她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心情莫测。
沈君兮今日太过反常,他须得让人查一查。北辰修垂眸,看着沈君兮恬静的睡颜,轻轻在她面上落下一吻,抬手一道劲风熄灭了烛火。
北辰修复又合上双眸,心爱之人在怀,自是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沈君兮本以为自己睁开眼时北辰修就该离去了,谁知竟看到了一张俊逸非凡的面孔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
刚刚睡醒的她心中不知怎的腾出一股子怒气,这人真将这里当成自己家了不成?
她伸手去推北辰修,着急道:"过会风儿还要过来,你快走..."北辰修懒懒的睁开眼睛,似乎是有些看不惯她喋喋不休的争吵,身子前倾堵住了她的唇。
被人禁锢在怀中,沈君兮动弹不得,随着渐渐苏醒的器官,她也软了半边身子。
而北辰修慢慢的也彻底醒了,来了精神,与她一阵耳鬓厮谶磨。沈君兮怒极,又担心小皇帝随时会来找她用膳,几许慌乱的去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