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太子府里,正碰上在府门中左顾右盼,焦急等待的管家张魁波。
“侧妃,你总算是回来了。宫里的情形怎么样?陛下是如何说的?”
张魁波抢步上前,把宋莲双从马车上搀扶了下来,一边问她在宫中的情况。他着急啊!他也是忠义之人,太监中也有好人,也有有情有义的人。为报苏娘娘当年搭救之恩,他甘愿在端木砾身边照顾着,替苏娘娘看护着儿子。
苏娘娘临终前,也曾将儿子托付给自己,他不能让苏娘娘在九泉之下不心安,否则,自己将来百年之后,也无颜见苏娘娘。
下了马车,宋莲双就站在太子府的门口,把在宫中的遭遇一一说给管家听。
“天牢哪边的情况如何?太子,太子他还好吗?”一想到太子在天牢里受罪,宋莲双就心如刀割,眼角湿润了。端木砾贵为皇子,即使年幼时在宫里受到排挤,又何曾受过这牢狱之苦。
“唉!”张魁波也是口打唉声,连连的叹气。看到这样子,宋莲双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我就没有进到天牢里去,在天牢门外好说,歹说,好话说了一箩筐,把守天牢门的狱卒就是不让进。给他们银子,他们也不收。说是陛下有命,除了大理寺的方主事,谁也不能进到天牢里见太子。我看没有办法,只好回来等侧妃一起再想办法。”
很快天色又黑下来了,一天就这样匆匆过去,时间不会因为你的着急而停留,日子该怎么往前走,还是照样往前走,它又何曾为了谁的忧伤而停下脚步看一眼呢!
宋莲双和张魁波又在府门口的宫灯下聊了很长时间,最终决定明日宋莲双悄悄的拜访大理司主事方天皓,听听他的说法。
然而,他们并没有等到明日,太子府在半夜里就被封了,所有人等均不能出入。
在宋莲双从端木铮的寝宫里出来后,有个小太监也悄悄的从溜出来,见左右无人,拐了条小路去了月汐宫。这个小太监正是宋莲双和端木铮说话时,伺候在端木铮身边的那个小伟子。
他进了月汐宫直奔兰贵妃的住处,看样子,他对这里很是熟悉。这小伟子原本是兰贵妃宫里的人,是兰贵妃以他善解人意,做事情认真周到为名,推荐给了端木铮,是她安排在端木铮身边的眼线。
他曾在月汐宫里侍候过两年,对这里的一切自然了如指掌。宫里的太监宫女们见是他,也没有盘问。
“娘娘,太子的侧妃宋氏今天去寝宫找陛下了。”
听小伟子这么一说,兰贵妃怱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之前佯装身体不适,也不装了。
“她去见陛下都说了些什么?”兰贵妃也是做贼心虚,她深知此次必一击中的,让太子再无还手之力,若放虎归山,自己和两个儿子倒霉就不用说了,那是再自然而然的事情。
小伟子把今天听到的,看到的,一个字不漏的说给了兰贵妃,他的旧主子,现在也是他背后的真正主子。尤其是说到宋莲双建议将太子暂时禁足太子府中,皇帝的犹豫之情。
“你回去吧!路上小心,别被人发现了。仔细盯着,有什么事情随时来回报。”
小伟子磕了个头,倒退着出了房门。到了月汐宫的大门外,把脑袋探出去,左右看了看,没有人,他象贼一样,一猫腰从大门里钻出来。
小伟子的讲述,让兰贵妃很是不安。也在床上躺不住了。她披好衣服,穿了鞋,在屋里来回的走动着。
边走边自言自语的说着,“不行,夜长梦多,不能再这样拖下去。太子府的实力不容小觑,虽说端木砾在牢里,但这牢外他的人也不是好惹的,得想个法子。
“赶紧的去把我兄长找来,就说有我急事要与他相商。”兰贵妃打发一个太监去请她的兄长。
兰贵妃并不姓兰,入宫后皇帝赐名为兰妃。她本名叫张雅兰,在家排行老三,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张雅念,还有一个姐姐张雅婷。
一个得道,鸡犬升天,这句话用在她们张家再合适不过。自从皇后逃走,张雅兰在这宫里风头正劲,可风光的很。以前一直被皇后压制着,没有出头的机会。
皇后一倒台,之前依附她的那些嫔妃们也跟着遭了秧。张雅兰则不然,她一直看皇后不顺眼,并没有成为皇后的走狗。
她瞅准备皇后倒台,皇帝低落的机会,把端木铮伺候的妥妥贴贴的,很快从一名未位的妃子,成了贵妃,仅次六宫之主。
她的父亲和哥哥也提升的很快。尤其是她的哥哥,短短两年的时间,从刑部一名小小的主事,一跃成为刑部侍郎,主管刑部,成了国家的二品大员。
张雅念跟着太监进了宫中,他知道这两天宫里有重要的事情发生。构陷端木砾,他也参与其中,还是主要谋划者之一。
这主意就是他出的。张雅念长的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尤其是那双乌龟眼,滴溜溜的乱转,满肚子的坏水。表面上人五人门的,背后也是男盗女娼的主儿。
引导兰贵妃想成为皇后,成为太后的人也是他。自己的妹妹做了皇后,将来成了太后,自己的亲外甥成了皇帝,他也是最大的受益者。
兰贵妃的贪欲很大一部分是因他而起。人都有贪欲,有的人多少些,有的人少一些,有的个藏的深一些,有的个藏的浅一些。
兰贵妃原本天性里的贪欲,经过张雅念的不断洗脑变得膨胀起来,她的贪欲越来越大,她想要的也越来越多。权势是好东西,试问能有几个真正做到清心寡欲,与世无争的呢!大多数人还是俗人,还生活在这俗世上,很多想法自然脱不了世俗。
进了宫里,兰贵妃连他请安的礼都免了,“兄长,没有外人,不用多礼,我就长话短说,你看看咱们下一步该如何做?”
兰贵妃招呼自己的兄长落座,把今天小伟子回来禀报的情形向张雅念讲述了一遍。
“咱们已经把太子困在大牢之中,他是有本事也施展不开。我们也应该把太子府里的人一样的抓进天牢里,或者将他们困在太子府里。这就相当于把老虎的爪子也给斩断了。看他端木砾还能再掀起什么风浪。”
张雅念信心满满,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样子,他早就已经谋划好了,即使没有宋莲双进宫见驾这一出,他也会按照计划进行。
“兄长,快些讲一讲,如何斩断端木砾的爪子。”兰贵妃可是急不可奈。
张雅念看看了左右的太监宫女们,兰贵妃明白他的意思,一挥手屏退了左右的人。房内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
“老皇帝早就对端木砾有所不满,他自恃有功,在朝里的声望也越来越高。皇帝也不服老,还想继续统治江山。这一大一小两只老虎,哈哈,一山怎么能容下二虎,是父子俩个也不行。自古皇家亲情薄。这又发生了端木砾意思对你不轨之事,这也只是咱们的第一步计划,接下来应该再给老皇帝添把火,把他的心火烧的旺旺的。”
张雅念眨巴着他的老鼠乌龟眼,捻着小山养胡子,得意的笑着。
他低声的把计划和兰贵妃说了一遍,听得兰贵妃喜笑颜开,乐的嘴都快要撇到耳朵边上了。
“兄长好计策,一切由兄长安排便是。”兄妹两个人在兄长又嘀咕了半天,张雅念才悄悄的离开了月汐宫,安排人手去实施自己给老皇帝再添把怒火的计划。
自从宋莲双离开后,端木铮这心里也挣扎的很。一方面是父子情意,一方面是男人与男人之意的敌意,为了江山、为了面子、为了女人。
他本心里还是护着端木砾的,除了所谓的为兰贵妃主持公道外,他更多的是想借此事打击一下端木砾近来嚣张之气,让他明白他的功劳再大,也只是太子。能立太子,也能废太子。
端木铮想着让儿子心中有数,收敛一下。即使真的做出非礼兰贵妃之事,他也就是小惩大诫一下。目前他的儿子中,也就端木砾还可以。再就是端木成,还未成年。其余的就更小。
他躺在龙床之上,迷迷糊糊,还没有睡着。就听见,啪地一声,好象有什么东西从窗外射向自己,射偏了,钉在他的床头之上,离他的脑袋不足二寸。
紧接着,外面就响起抓刺客的声音。“抓刺客,抓刺客,有刺客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