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阿顺说话,没鼻子的施勇拉着长声问道:“老大,你认识南楚那个太子端木砾?不能啊!你就吹吧,我们可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
施勇是个直肠子,有什么就说什么,心里怎么想地就怎么往外倒。
谷菱用力的把眯眯眼瞪了瞪,底气十足的说:“我是老大还是你是老大,是不是我结识什么人都要给你说一声啊?我何止认识端木大砾,还和他很熟。”
“老大,你以前也没这么能吹牛,我怎么觉得你自从被石头打中脑袋后,就变了很多。饭可以乱吃,有些话可是不能乱说。咱们办不了的事,不好空口白牙说大话的。还是等风声过了,让大家伙下山自谋生路去吧。”
红眉毛揉着自己火红的眉光,心事重重地看着自己的老大。
他不明白原本老大还是个挺靠谱的人,也不怎么吹牛说大话。以前,只把一小部分的精力用在山下的村民身上,自从被石头砸中了脑袋醒来后,就明显的与以前不同了。
变得幽默了,能说能笑能闹,说白了,就是越来越没有正形,越不象个老大的样子。
“我没有骗你们的,真的认识端木砾。他媳妇叫宋莲双,不过现在又多了个马芷阳。他生母叫苏信儿,还有个一奶同胞的弟弟,叫杜致霖,杜致霖。”
说到杜致霖,谷菱突然觉得自己从心里到嘴里全是苦的。她好想他,她想他。
思而不能见,思而见不着的痛苦,太难受。
而阿顺听到杜致霖三个字时,神情大变,往日里看起来并无神彩的眼睛里,射出精光。转瞬又恢复正常。
眼前这个胖胖的女子,说话的语气和神情都那么象一个人,一个深藏在他心底里不敢碰触的人。
那个窈窕婀娜的身影与眼前的人影重叠在一起,阿顺微微苦笑着摇了摇着。这一个比那一个的五倍还要大的很,他也仔细的从侧面了解了施洛崋的经历,她在此落草火寇已经有八个年头了。
阿顺只道是自己思念过甚,精神出现了幻觉。
但,她又知道端木砾,而且知道的这么清楚。连端木砾的太子妃,太子侧妃,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更让阿顺起疑的是,端木砾生母的名字民间知道的并不多,这施洛崋能信口拈来,好象很熟悉的样子。
“大家别争了,施大当家的说认识便是认识,她怎么会拿两千多口子人的性命开玩笑,大家让施大当家的说说与南楚的渊源,说明白了大家心里的疑虑和担忧也就消失了。”
阿顺冲着施勇说道。
谷菱被阿顺这么一说,脑袋冷静下来,恢复到了眼前。是啊,自己怎么象大家解释与端木砾的渊源。
总不能说自己是端木砾的王妃,后来成了他弟弟的媳妇,现在又借尸还魂。自己用的是施活崋的身体,谷菱的灵魂。说出来谁会信呢!
有时候自己还云里雾里的,想想和做梦一样,不能相信。
谷菱砸吧砸吧厚厚的肥嘴唇,冲着众人说:“哎!我与南楚太子端木砾的相识,说来话长,得讲个三天三夜。等以后有时间了,我再和大家说。
当务之急,我先修书一封,派人送给端木砾。看他是否同意,如果他同意我们的计划,也就说明我没有吹牛。”
谷菱随便用几句话就敷衍了,阿顺的问题。
众人见状,也只好附和着,表示赞成。活命是最要紧的,而且是长久的活下去。
谷菱自己关了屋里写了一封信,整整写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让别人进来。信写完后,又亲自封好,交到施智手里。
施家兄弟五人,施智的腿脚最快,号称飞毛腿。派他送封再合适不过了。
谷菱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务必将信亲自送到端木砾手上。
施智接了信,揣在怀中。施展他的陆地飞腾术,撒开两只小短腿,是一路的狂奔,向着南楚的方向就下来了。
此时的端木砾,已经无暇留恋马芷阳的温柔乡。
周世坤吴国惨败,突然整顿兵马攻打南楚,完全出乎端木砾的意料。他以为周军的这次惨败,周世坤一定会受到重创,至少也得休整了三两年,才能恢复原来的兵力和国力。
没有想到,周世坤竟然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调整过来,现在打着要为爱女周梦芽复仇的旗号,大举进犯南楚。
端木铮向邻国几个国家发出了求助的国书,如同石沉大海,没有音信。
吴国还没有从周梦芽制造的恶梦里苏醒过来,诸多的城镇正在重整,自顾不暇,有心无力,也帮不上多少忙。
杜致枫还算是有情有义,全国上力,搜罗了十万的人马,派来援助南楚。
南楚的国力与兵力原本就不抵周国,加上吴国的十万人马,也难以抗衡周国的八十万大军。
好在,端木砾亲自带兵在前线争战,端木砾自身的能力强,太子出征,也鼓舞了士气,目前还能与周国的军队势均力敌。
但是,若长期僵持下去,南楚的军队也是讨不到便宜的。
端木砾近来忧心如焚,日夜与众将士商讨着御敌之策。
他把马芷阳留在京城之中,现在也没有心思儿女情长。
端木砾对马芷阳的感情也很是奇怪,他一直把她当做谷菱,并不知道马芷阳已经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马芷阳也不会傻到自己揭穿这件事情。
虽然得到了马芷阳,也只是前几天的愉悦。端木砾觉得自己的内心并没有原来那么兴奋。他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甚至怀疑自己也与其它男人没有差别,得不到的时候就好的,得到了也就不过如此。
他想不明白,也不想再去想。前线的战争正是焦灼状态,他满脑子的如何打败周军
这日,他正在帐中议事,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有人在谩骂。他心烦意乱,怒问道:“外面什么人在吵闹?”
身边的侍卫急急出去看了,很快回来禀报。
“太子,有一个个子很矮的矬子在外面吵着要见太子爷。守营的兵丁见他来路不正,不放他进来,他就在外面又吵,又骂。这矮子身子还很灵活,蹦高窜低的,十几个兄弟们也抓不到他。”
端木砾双眉紧锁,“让他进来,本宫倒是要看看了是何方的神圣,敢跑到这里来大闹。”
很快,施智到了端木砾的面前。
他还算是懂点礼数,见了端木砾倒头便拜,“草民施智见过太子。”
“起来说话!”端木砾让他站起来回话,施智蹭的从地上蹦了起来,象只猴子一样的灵活。
“太子,我是奉了我们大当家的所差,前来给太子送信。”施智从怀里取出信,侍卫接过来确定没有暗器和毒药后,再交到端木砾手上。
端木砾展开信,实在为信中的字感到头疼。这写信的主儿毛笔字写的实在难看,比鸡爪子挠的好不了多少。好在,端木砾通篇看完能明白了大意。
谷菱的毛笔字本来就难看的很,不会用毛笔。知道自己的弱点,她也从来没有在人前秀过自己的“书法”。对于她的笔迹,端木砾并不了解,因为牙根就没有看过。
“你是君越山的人?前些日子是你们劫持了周军的粮草和军饷?你们大当家的施洛崋想与我合作,条件是击败周军后,君越山划归南楚管辖,南楚保护你们的安危?”
端木砾把手中的信往桌案上一放,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发问。
施智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太子这么大的官,加之端木砾自身就带着不怒而威的因子,整地他心里紧张,只能用连连的点头来回答。
“你们一群小山贼,凭什么和我来谈条件?”端木砾的目光象把刀一样看着施智。
“我们,我们,我们大当家的说与你是旧识,你一定会答应的。而且,我们能帮你打败周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