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天的光景,弹指而过,终于到了周世坤寿诞之日。
皇城之中到处张灯结彩,鼓乐喧天。比过大年还要热闹上数倍。
周世坤为了彰显皇恩浩荡,朝中五品以上大臣可带夫人和儿女出席寿宴。很多官员的家属为了一睹皇帝的风采,一大清早就陆续来了宫中,被安排要福寿园里等候午宴开始。
各国的使节也相继到达,平日里安静的皇宫这会儿子变得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历可心,也就是谷菱,做为公主进献的礼物被放置在一辆豪华的马车里,紧紧跟在周梦芽和杜致霖的马车后面。
谷菱进出过南楚和梁国的皇宫,周国的皇宫还是第一次来。难免有些好奇,掀开马车车厢一侧的布帘,向外张望。
马车行走的很是缓慢,这离皇城还有些距离,已经排起了长队。骑马的相对好一些,比较容易通过,坐车的就慢了很多。
谷菱脸上戴着面纱,露出一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打量着外面。一阵风吹过,将面纱吹起,她的美丽面孔瞬间暴露出来。
人来人往,急着给皇帝贺寿,没有人注意到公主队伍里的一辆小马车,也没有人注意到谷菱被风吹起的面纱。
面纱扬起的瞬间,一匹白马从谷菱的马车一侧闪过,骑马的人正是司空离。
司空离对官场事务并不感兴趣,准确的说是唯恐避之不及。但这次母亲想要来,他父亲是当朝大马司,参加这种场合难免寒暄应酬颇多。便交待他务必要来,照顾母亲。
司空夫人早早就随司空大人进了皇宫,司空离因事情耽搁了,这会儿子正忙忙的赶往皇宫。司空离的马与谷菱的马车擦肩而过的那一刻,风吹起了面纱。司空离的眼角余光正巧瞥见谷菱的脸。
“彩菲”司空离脱口而出,拽住马的丝缰,拦下了公主车队的一个侍卫。
“这位大哥,在下司空离,有一事相询,唐突了。”
司空大司马的长公子京城之内无人不晓,号称京城第一公子。人长的帅气,教养又好。
侍卫赶紧笑着答道:“原来是司空公子,请讲。”
“这马车里坐的女子是何人?”
“哦,公子是问后面马车里的女子啊!那是历可心,历姑娘。她舞姿卓越,公主请她来为陛下献舞。司空公子今晚也有眼福了。”
司空离与侍卫的马并行,两人边行边聊。
“这历姑娘是何方人氏?”
“这个小人也不太清楚,听府中管家说是来自异族。到咱们周国寻亲,路上遇到山贼,父母遇害。后来被公主收留了。小人见过历姑娘真容几次,生得貌若天仙。”
“司空公子打听历姑娘,是为了……?”这侍卫也是个好事的主,喜欢打听别人的事情。
司空离一笑,说道:“让你见笑了,我刚才听旁人说这车里有一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一时好奇这才询问。司空离脸上有些尴尬的笑笑。
“爱美之心人皆有见,窈窕淑女君子好求,没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
这侍卫道是个懂事之人,明白宽解别人的尴尬。
“在下还需进到宫中与父母会合,就不打扰了。”
司空离冲侍卫一抱拳,告别后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马儿立刻明白主人的意思,放开四蹄挑人少的地方跑起来。
司空离暗暗告诉自己:“彩菲已经离世,是自己亲眼见她下葬,人死怎么可能再复生。这世上之大,无奇不有,面貌有些相似的人大有人在,是自己思念彩菲过甚,恰逢公主府中的舞女与彩菲有几份相似,导致产生的幻觉,把她当成了彩菲。”
司空离越是这样安慰自己,刚才扬起的面纱越是不断地在他眼前晃荡。
即便有几分相似,但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之人。
谷菱还眼睛毫无顾忌的四处乱望,觉得这也好玩,那也好玩,两只眼睛不够用的了,恨不得此刻长了八只眼睛才好。
吴国的皇宫充满了南国调调,雕廊玉砌无处不透露出温婉之情。南楚的皇宫中原风偏浓,建筑设计质朴圆润,很有孔孟之情。
而这周国的皇宫风格与前两者迥异,典型的北国风情,飞栏走檐楼台轩阁宏伟大气,令人觉得庄严肃穆又不失壮丽。
“公主小心。”杜致霖小心翼翼扶周梦芽下马。
趁周梦芽不注意,将头扭身身后不远处的谷菱,对他使了个眼光,告诉她要小心,注意安全。谷菱心领神会,点点头。
有太监领着谷菱等人进了休憩处,杜致霖和周梦芽进了寿宴大厅。
大厅里已是人山人海,举目望去,行行列列皆是宴会用的长桌。大多数桌子上已经坐满了人。
“陛下驾到。”随着王福那尖细又高吭的声音响起,众人皆站起行礼,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今日是朕五十岁寿辰之日,与大家共乐,不必过于拘礼。”
众人谢过圣恩,一一落座。
今日的周世坤红光满面,脸上放着异彩,眼角眉梢里都是喜悦。
待众人坐定,王福继续宣道:“有请各国使节觐见。”
“有请代国使节,周令棋。”
“有请孟国使节,孙玉昌。”
“有请南楚使节,端木砾太子。”
南楚竟然派了使臣前来,周世坤一惊,在坐的很多人也是一惊。尤其是周熙瑶母子。
自从周熙瑶母子回到周国,端木铮一气之下与周国断了往来。这次寿诞虽然象征性的送了请柬,但没有想到南楚会派太子亲自前来道贺。
“南梦端木砾拜见周国皇帝。”端木砾恭恭敬敬行了两国邦交之礼。
周世坤身体前倾,笑着道:“端木太子快快免礼入座。”
端木砾冲身后侍从一摆手,侍卫捧着一个红色托盘上前。托盘上有一物件,盖着红色的丝绸。
端木砾抬手将红绸掀起,一块碧绿碧绿的玉枕露了出来。
“陛下,这是南楚给陛下寿辰的贺礼,千睡枕。可安神助眠,延年益寿,保身体康泰,价值足以与和氏璧媲美。”
周世坤称谢,王福从侍从手里接过托盘。
“吴国使节,新帝前来贺寿。”
此言一出,寿宴厅里顿时一阵交头接耳,比这前端木砾进来更为震惊。
杜致枫气定神闲的缓缓从外面走了进来。自从成了一国之主,他变得沉稳睿智多了。原先那个不拘小节,爽性而为的年轻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气场强大又温文尔雅的稳重男人。
“杜致枫代表父皇给世叔道贺,代表吴国给陛下道贺。”杜致枫言毕,一鞠到地,行了晚前晋见长辈之礼。
有不少人知道周世坤、杜雍和端木铮年轻时的故事,对杜致枫行此大礼也觉得能接受。
看在周世坤眼里则是吴国对周国的屈服,心里高兴的很。
“贤侄免礼。听闻二弟身体不适,退为太上皇,我心里甚是挂念。无奈国事繁忙,一直未得空闲去探望他。”
“有劳世叔挂念,父皇身体在康复之中,只是还不能说话。今特地准备了金丝玉缕衣,作为陛下的贺礼。”言必,下面又是一阵骚动,这礼物更是大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