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致霖这方马不停蹄的安排,周熙瑶母子也没有闲着,周熙瑶想借周世坤寿宴人多混乱时,除掉周梦芽肚子里的孩子。
周熙瑶从南楚逃回周国,周世坤并没有对她另眼相待。他只有这一个妹妹,自小爱如珍宝。他又命人重新修善了周熙瑶未出嫁时居住的暖熙宫,里外翻新,也算待她不薄。
刚回来时,周熙瑶对自己的哥哥是满满的感激。自己落迫至此,哥哥收留自己,仍待自己如当初,周国长公主的风光又再显,她还是很感动的。
无奈,随着时光的流逝,她的胃口已经不仅仅满足于长公主了。
周世坤唯一的儿子英年早逝,周国的储君之位悬而未决。也曾有大臣提议,从周氏族人中过继一子,提议的大臣砍头示众,全家抄斩。自此,再无人敢提及储君之事。
周熙瑶觉得周梦芽身为女子,不能继承大统。放眼望去,举国上下也就只有自己的儿子与周世坤是血缘至亲,是再合适不过的继承。
她和端木尧做起了黄粱美梦。原本她是想找机会给周世坤说,将自己儿子改姓周,还没等到合适的时机,没想到周梦芽怀孕了。
周世坤一句倘若她生下男孩立为储君,打破了周熙瑶母子的美梦。
端木尧并不属于头脑发达的类型,无论在南楚,还是在周国均是由他母亲在背后出谋划策,予以提点。母亲的话让他对皇位燃起了熊熊欲望,做不成南楚的国君,做周国的也行。论国家实力,周国只在南楚之上,不在之下。
暖熙宫里烛光摇曳,宫中的摆设和新装潢与周熙瑶未出阁时相差无及。这也是做为哥哥的周世坤,对妹妹的体贴关爱之处。
人是会变地,不变是因为变地代价太高,或是变的诱惑还不够。一旦诱惑达到质的变化,高的代价也会被忽略不计。
柔和的烛光映照在周熙瑶这张并不再年轻,却还依然富态的脸上,一脸的焦灼在烛光下分外的明显。面前的桌子上是丰盛的菜肴,一筷也没有动过。她手里快速转动着佛珠,眼睛不时瞟向宫门口。
“公主,这时候已经不早了,奴婢把饭菜热一热,你边吃边等。”
在一旁侍候的宫女问道。
周熙瑶摆摆手,没有答话。
宫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周熙瑶急忙起身,向宫门方向伸头望去。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上午就让宫女传话给你了,怎么现在才来?”周熙瑶报怨道。
“孩儿有错,让母亲久等了。”
来人正是端木尧,接到宫女带来母亲的传话,知道必定是母亲有重要的事情与他相商。他也想早些来暖熙宫里与母亲相见。无奈,寿宴在即,各种事务缠身,他也是分身乏术,好不容易处理的差不多了,才抽身赶来。
端木尧给母亲行礼后,在一侧坐下。
端木尧生得五大三粗,比端木砾高了些许。今日穿了一件绛紫色的袍服,头戴绛紫色的帽簪,腰间一条绛紫色的腰带,腰带中间一块价值连城的紫玉。
虽说进来时有些风尘仆仆,然而在烛光的映照下,这一身的紫色倒是把他映衬的很是帅气,英姿勃发。一旁的几个宫女时时的偷偷瞟他两眼,然后红着小脸低下头去。
“母亲匆匆传孩儿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你也累了一天,先不急说事情,吃些东西填填肚子。”周熙瑶不停的往儿子碗里夹菜,一会儿的功夫,碗里的菜肉堆成了小山。
“母亲也吃。”端木尧也给母亲夹菜。
此情此景着实是一幅母慈子孝令人感动的画面。
然而撕开美好事物的表象,里面隐藏着的往往是不可告人的阴谋,或是肮脏不堪的目的。
见儿子吃地差不多了,周熙瑶放下手中的筷子,抬手示意左右两侧的宫女太监全都下去,又将门门好。
端木尧知道母亲有重要事情,也随即放下手里的筷子,等着母亲开口。
“尧儿,你我母子被你父皇逼出南楚,流落回周国。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虽然你舅舅待我们不错,终究还是寄人篱下。倘若你舅舅百年之后,由梦芽的孩子继承大统,哪里还有你我娘俩安身之所。”
周熙瑶脸色有些暗淡,很是神伤的说道。
“表妹是舅舅的谪亲女儿,舅舅偏心于她也是情理之中。母亲可有什么好的良策?”
端木尧问道。
“良策是有,但需担心风险。若想此计成功,得好好设计思量才行。”
“母亲请讲,儿子愿闻其详,一切听母亲安排。”
“除掉梦芽腹中的孩子,断了你舅舅立他为储君的念想。”
一个字一个字,缓缓从周熙瑶的口中吐出,听不也,从也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感。
“母亲,这怎么可以。你与表妹情同母女,不可,不可。再者说即使这次除去她腹中的胎儿,还会有下次,她正年轻着很快会再次有孕。”
端木尧连连摇头。
“我又何尝忍心对梦芽出手,我一直视她如自己的亲生女儿。视如己出,终究也是不己出。到了关键时候怎么能与与自己的儿相提并论。你舅舅还视你如己出,关键时候还不是想把储君之位留给自己的外孙。
即然要除掉她腹中的孩子,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让她以后不能再有孕。我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是为你我母子以后做打算。不是为娘狠毒,是事实逼人,不得不做出抉择。”
周熙瑶的一番话,打动了端木尧的心。亲情在权势面前有时候微不足道,自古皇家哪有几个真有亲情的。即使是端木砾与杜致霖,杜致枫与杜致霖,兄弟感情极深,也很有可能是因为端木砾和杜致枫清楚杜致霖无法威胁到他们的皇位。
人知道自己得不到时,就不会有太大的欲望。一旦产生欲望觉得可以拥有,而又不能拥有时,心里对外界的恨意悠然而生,觉得这一切是别人的错,因为别人的出现才导致自己失去了本来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周熙瑶母子此时正是这种心情。
周熙瑶示意自己的儿子附耳过来,她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对端木尧低声耳语。声音是极低的,低到只有端木尧一个人能听到,即使现在屋里已经没有第三个人在。
对于母亲的安排,端木尧频频点头称是。
周熙瑶交待完了,母子俩人分开,又坐回原处。
“母亲请放心,儿子一定依照你的吩咐行事,绝对安排的滴水不漏,保证万无一失。”
端木尧保证道。
“这是你唯一成为皇帝的最会机会,也是我成为太后的机会。好好把握。时候不早了,你累了一天,早些回去休息。”
端木尧告别母亲,离开暖熙宫直奔自己的住处。
信步走出暖熙宫,端木尧才发现夜色已经深了。夜晚的凉风夹杂着些许的水汽扑面而至,觉得甚是舒爽。
想到母亲的安排,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脑海中出现自己头戴王冠身穿龙袍的景象,他更加坚定了要除去表妹腹中孩子的想法。无论他的良心是否不安,面对巨大的权力诱惑,他已经失去的平衡,无需选择,他要皇位。
端木尧并没有直接回到他的府邸,出了皇宫打马直奔城外墓群所在,那里有他秘密豢养的狮虎,他要去检阅一下,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