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城阙和叶展秋都挺后悔的,早知道会被徐鹏缠上,他们俩今晚根本就不会留在南京。
原本宋城阙是计划着和叶展秋在一个不熟悉的环境中,好好温存温存,调节出不一样的情调。可现在他们根本没有独处时间。徐鹏为了甩开陆翊菲,一直粘着宋城阙的胳膊不肯放,甚至不要脸地提议晚上要睡到宋城阙他们这屋来。
神经病!
宋城阙过完了他今年最郁闷的一晚,第二天还得跟叶展秋起早回上海上班,真是悔不当初。
第二天早上,他们正想趁着徐鹏没有起床,早早离开。打开车门,却发现大姨昨天送的那条鱼还在车里。因为鱼已经死了,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
叶展秋和宋城阙都往后退了几步,有些无奈地对视一眼。
恰好这时陆翊菲开着车进了酒店停车场,她把车子停到一边,走过来询问,“怎么了?”不过,刚问完她就闻到了车里散发出来的臭味,很快猜到了原因。
她想了想,向宋城阙提议,“宋先生,要不我送你们回上海吧?这辆车就放在这,恰好徐鹏这两天留在南京需要用车,可他又一直不肯用我的。等过两天,他应该会到上海来找你,到时候再把车开过去。”
宋城阙觉得这个提议挺好的,点点头,“车子留下,我们就不用你送了,另外叫辆车就行。”
陆翊菲却说:“我恰好要去上海见一个朋友,只是顺路捎你们一程而已。”
她既然这么说,宋城阙没办法再推拒。
陆翊菲是个做事特别有条理的人,临走之前把宋城阙的车钥匙交给酒店工作人员,让他们将车里的鱼处理掉,再把车子送去汽车店除一下味道,并且吩咐酒店的前台十点左右给徐鹏的房间去电话,告知他关于车子的事情。
安排好这一切,她才微笑着和宋城阙他们一起离开。
车子开在前往上海的高速上,叶展秋侧头看一眼认真开车的陆翊菲,忍不住问她,“你好像很喜欢徐鹏?”
陆翊菲微笑点头,很自然地承认了。
“喜欢他什么?他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看起来特别不成熟,像个小孩子。你为什么会喜欢他?”叶展秋可不是成心损徐鹏,她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陆翊菲却含笑着说:“喜欢一个人哪来的理由?真要找个原因,我自己也觉得喜欢他是不正常的事。他这个人,太差劲了。可我现在就是不明不白地喜欢着,没办法。”
她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可是叶展秋还是不太理解:好好一个人,怎么说看上徐鹏就看上徐鹏了呢?
因为是从南京出发,到了上海,路上又有些堵。即使他们起得很早,等车子开到公司,也已经过了上班时间。
宋城阙的其中一位助理正着急地在大门口徘徊着,见他从车上下来,忙迎上来说:“宋先生,Godefroy先生过来了,正在办公室等您。”
宋城阙皱皱眉:“他不是说后天才来中国吗?今天就到了?”
助理点点头说:“他昨天晚上就到了,但没有和您说,说想给您一个惊喜。”
宋城阙轻笑,问:“在办公室等了多久了?”
“半个小时左右。”
“好。”宋城阙回头看向背后的叶展秋。她正弯腰和车里的陆翊菲道谢,目送对方离开。
“小秋。”宋城阙叫她一声,“我有位叫Godefroy的法国合作商在办公室等我,你和我一起去见见他吧。”
“为什么?”
宋城阙说:“你大学时不是学过法语吗?”
叶展秋确实学过一丢丢法语,但那只是一门选修课,她学得又并不是很好,“你不是有法语秘书吗?再说,你自己也会法语,我就不去丢这个脸了。”
宋城阙见她不去,只好改了个说法,“他是一个很看重家庭的人,如果是带着太太过去和他谈生意,他会更加认同对方,觉得对方比较靠谱。”
这个理由成功说服了叶展秋。她陪他上楼,见了那位国际友人。
之前见宋城阙那么重视,叶展秋以为这位Godefroy先生会是位长了花白胡子的长辈,但见到真人,她才发现,原来是个中年人,才四十几岁的样子。
两边友好的打了招呼,Godefroy果然对叶展秋的出现非常高兴,用法语夸赞她一番,并且说:“我听城阙提到过你好几次,今天总算见到了。”
叶展秋的法语真不怎么样,这门选修课她只学了一年,再加上很长时间不用,她只能听得懂最简单的问候。有时候实在听不懂了,而偏偏对话又跟她有关系时,她就一脸无辜地看着宋城阙,等宋城阙翻译给她听。
通过聊天,叶展秋得知,这位Godefroy先生的妻子在十年前就已经过世了,家里有一儿一女。
整个上午,他们都在说这些家常事,根本没聊到生意。中午,他们一起出去吃饭,明明是三个人一道走,宋城阙却总挨着叶展秋,偶尔还伸手搂着她的肩膀。
叶展秋轻声提醒他,有外人在,这样很不礼貌。
没想到宋城阙却说:“他喜欢看别人亲昵一点。”
叶展秋狂汗,一个人单身了十年,却喜欢看别人秀恩爱,这人是有自虐倾向吧?
吃饭的时候,宋城阙和Godefroy总算说到了生意的事情,好像是关于某一种酒店的。他们的对话太快,叶展秋听不懂,只能在一旁百无聊赖地吃东西。
似乎聊到了某个细节,宋城阙忽然转头看向叶展秋,用中文问:“你对古堡有什么看法?”
叶展秋愣了一下,见两个人都看着自己,她想了想说:“古堡酒店算是欧洲的一大特色,和欧洲的建筑史有很大关系,据我所知,这种酒店的维护费用特别高,其他的不是特别了解。”
她说完,两个人嘀咕了两句,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有默契地笑了起来。
叶展秋有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就算她说得有什么不对,也不至于嘲笑吧?
除了沟通不是很方便,叶展秋和这位Godefroy先生还挺喜欢彼此,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缘分。临分开之前,Godefroy和叶展秋拥抱了一下,并且真诚地盯着她的眼睛,用不是很标准的中文对她说:“欢迎你去我的古堡。”
叶展秋以为他在法国开着一家古堡式酒店,于是点头说:“好的,我和宋先生会前往光顾。”
这原本只是个小插曲,叶展秋没有太放在心上。
最近令她郁闷的是,尹悦放信的那个木质盒子不知道为什么又被宋城阙拿出来,就放在书房里。上回她从南京回来,没见到这只盒子,还以为他是扔了或者放起来了。可如今这玩意儿再一次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叶展秋实在忍不住多想。难道这些天,宋城阙对她的所有表现都是假象,他依然放不下尹悦?
就这么闷了好几天,叶展秋都快忍不住主动去质问宋城阙了,却忽然收到一家国际知名婚庆公司打来的电话。
接电话的原本是陆姨,听对方说找的是宋先生,便询问旁边的叶展秋该怎么回复。
叶展秋想了想说:“我来接吧。”
电话那头的人很热情,“宋太太,你好。我是AS婚礼策划替你们服务的团队组长。因为宋先生助理的电话没打通,我就打到你们家里来了,如有打扰,请多见谅。关于宋先生之前提到的在古堡中放置气球会不和谐的问题,我们重新想了几个方案,不知道您和宋先生什么时候有时间看一下,我可以让人将方案先送过来给你们过目。”
“你在说什么?”叶展秋听她说了一堆,越听越糊涂。
对方也有点糊涂,“关于气球的事情,你和宋先生不是统一了意见,表示不满意吗?”
什么叫气球的事,他们统一了意见……就连要办婚礼,他们都没有统一意见,好吗?叶展秋忽然想明白宋城阙前些天带她见Godefroy的原因了。
原来他是想重新办一次婚礼,却事先没有跟她说一声。
他大概是想给她个惊喜吧!这个男人真是……
晚上,宋城阙回来,叶展秋依旧当作不知情。两个人平静地吃完了晚饭,宋城阙像往常一样去书房工作。
叶展秋在楼下削了点水果给他送过去,平静地吩咐他早点休息。
宋城阙用叉子弄了块苹果放进嘴里,说:“嗯,一会儿就来睡。”
叶展秋却没有出门,她走到那个木质盒子旁边,停下脚步,一只手搭在上面,沉默良久,才冷淡地开口,“你是不是依然放不下她?”
宋城阙抬头看过来,见她站在那只木质盒子旁边,顿时变了变脸色,起身走过来说:“别误会,里面的信我扔掉了。”家里没有一个带锁的抽屉和柜子,宋城阙最近在替叶展秋和自己准备一场豪华婚礼,又偏偏暂时不想让叶展秋知道,所以,一些婚礼方案和文件,他就随手放在了那个箱子里,简单地锁了一下。这箱子里之前装的是什么,叶展秋再清楚不过。宋城阙顿时非常后悔,这一点是他没考虑到,叶展秋生气是正常的。
宋城阙走过去,想解释清楚。
叶展秋却挣开了,含怒地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