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女人必有弱点。而爱上一个人,就是女人最大的死穴。
范晓鸥没被谁用葵花点穴手点中,但全身却好像被什么点中了一样,软绵绵的。她知道即使表面上自己是活着的,其实她已经死了。
第一次表白就这么被残酷地拒绝了,让少女的自尊心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残酷打击。她想,她可能一辈子都爬不起来了,因为她的心被伤得有够深。天真单纯的她准备无怨无悔地跟着聂梓涵,谁知道他一句“以后我可以把你当妹妹看待”,就把她打入万劫不复的十八层地狱。
妹妹和爱人是两个相差甚远的名词。男人是不是都会在做不成爱人的时候就把红颜知己转为妹妹?这种看似亲密实际上却远隔十万八千里的关系她不想要,真的不想要。她从来都不知道被人冷落是如此的难过。
她不住对自己说:“我可以不介意的,我可以不难过的,他要我当他妹妹那我就当好了,这也没什么。”她以为自己可以控制自己的思想的,她不想让自己因此而变得懦弱,可是她发现,她已经丧失了自我控制能力。
范晓鸥曾经在内心里无数次挣扎,她很想对自己说,放下吧,施舍而来的那不是爱情,那只是一种怜悯,感情,勉强不来的。她知道,很多事情她都是懂得的。可在他面前她是那么的微不足道,说爱他的勇气即将消失在空气里,抓不着摸不到,让她无比忧伤。
在听聂梓涵对她说只能把她看做是妹妹的那天晚上,她都是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觉,想了很多的事情,本自以为是聂梓涵的女人,因为之前聂梓涵也赞美过她,她从他的眼眸中发觉她是让他动过心的女人,所以她用尽全力一直走向他,结果在她走了很久很久以后才发现,她又走到了原地,他们还是陌生人。
曾经以为她可以做到去等他,等他来爱她,可是他却是这样回答了她。其实他说她是他妹妹,也许那是一个委婉拒绝的借口,可她太傻了,还想继续和他纠缠,她躲在被窝里哭泣,对自己说,范晓鸥,你可不可以有点自信,你可不可以拿出属于自己的高姿态去面对这一切?面对现实,不要让自己这么狼狈可以么?
可是范晓鸥在沉浸在无边无尽的失恋悲恸中,几乎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爬上岸。
也许,这辈子都不会这么爱过一个人了吧,那么地关注一个人,那么地以一个人为中心,那么地以他的喜怒哀乐为情绪的转换准则,爱他爱得甚至连呼吸到他呼吸过的空气,心里都会痛。
不过,她并没有怨恨。反而因为得不到,所以更加难过。
可是,她不甘心。假如聂梓哈不爱她,那么他对她的温柔和亲密的举止是为了什么,他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指导又是图什么呢?他是不是曾经也爱过她的?哪怕只有一点点?可是她不能再多想,想得太多,她怕自己承受不住,怕自己再次为了一个如同水中月镜中花般的男人而发了狂。
就这样吧,即使心里不甘,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已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只能选择将这段单方面的感情放在心底里。
日子在万箭穿心的煎熬中度过,她总算咬着牙熬过了没有他的日子,那些年少轻狂的暗恋,那些铭心刻骨的亲吻,还有那青涩酸辣的青春,都从她的指缝间溜走。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重新喜欢上用签字笔在日记本上诉说自己的心事,犹如多年前还处于懵懂状态中的自己。只不过,那次受到的伤害是一次意外,而这次,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感情伤害。她竭力让自己在大学的生涯里成为了一个冰山美人,她婉拒了所有男生的追求,她纤细决绝的背影,不是难过只是疼到极点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出来而已。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渐渐成熟成人后的她,开始和其他受过感情伤害的女生们一样,在毕业的狂欢中,渐渐学会了释怀。
就在她即将平静下来的时候,却在远涵公司猛地再次见到了聂梓涵,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范晓鸥内心的震撼和吃惊。世界之大,世界又何其小。她并不是太想见到聂梓涵,因为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变得不像自己。
她是个如此高傲的女人,在聂梓涵的面前是这么的不堪一击。她和他之间,始终在乎了太多的东西,太多的情,困惑,如此迷茫,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矛盾,然而自己感情得到的无情,演变成了她对别人的残忍,欧阳明远,就是那可怜的炮灰。
她发高烧了,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的疲倦还是内心的焦灼,她放纵自己生病着,真想就这么永远睡过去,再也不用醒来,可是聂梓涵却不让她如愿以偿。
聂梓涵的到访让范晓鸥惊慌失措,她像只刺猬一般竖起全身的刺,极力抵御他再重新进入她的生活,她不想再重蹈覆辙,也不想彼此纠缠。可是他执着地来了,而她在他温柔体贴而又霸道的关怀和诱哄下,不知道是因为高烧到了39度2,还是因为见到他而昏沉,她几乎又丧失了思考能力,再次沉沦在了聂梓涵的柔情攻势之下。
迷迷糊糊中,她知晓他为她擦身体,喂她吃药,甚至他还替她洗了内裤,她沉沉睡去的时候,希望眼前的这一切只是个梦,梦里醒来之后,她依旧是那个成熟起来的范晓鸥。
但是她失算了,她清醒过来的时候,迎接她的,却是聂梓涵的一句笑骂:“挺二的脑袋发烧就发烧了呗,为毛烧得连体温都带2?”
这句熟悉的亲昵的话语一下子将范晓鸥的记忆阀门打开,顿时她泪凝于睫。其实她依然记得,某个时间、某个地点、某些事物、某些人物……以为所有的风景都看透,可每当不经意想起的时候,属她和聂梓涵之间的每个短暂时刻她都记得,她也一直没有忘记过他。
“我很二吗?”范晓鸥怔怔默默问自己。
其实不是谁很“二”的问题,而是在爱情这条充满荆棘的道路上,只有比较爱的那一方,才是比较“二”的那一个人。即使没有耀眼的光芒,哪怕是微弱的,那个很“二”的人都会永远守护着那个自以为比较聪明的人,甚至可以委曲求全的改变自己,不是傻,只是因为——爱。
假如时光可以倒流,她依旧会选择爱情的这条不归路,因为在这条路上,她可以遇见一个即使让她忍受要叫他很多不靠谱的名字的人,比如聂大哥,聂梓涵,哥哥……可以遇见一个可以不再强求说爱的人,遇见一个可以许她如烟花般美丽的人。
生活如此艰辛,爱情如此坎坷,那么就让她暂时这么“二”着吧,没有关系,她想她可以承受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