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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孤家寡人,无处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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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琮……”

“恩,我在。”

“元琮?”

“我在。”

“呜……元琮!”唯心猛地睁开明丽的双眸,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别怕,我在。”梁政薄唇落在在她额上脸庞,辗转着,轻轻吐息。淡淡的冷香味萦绕在鼻尖,引得唯心阵阵发愣。

她颤抖着用手臂圈住面前人的脖颈,呼吸一如身体那般薄颤。渐渐的她手臂收紧,指尖嵌入梁政宽阔的后背中。

她不是惊恐,而是欢喜,一觉醒来眼前便看到他在身边守候。

他的怀抱引得她眼眶滚滚发烫。

原来他已经烙在她脑海中这般深刻了,让她无可自拔的沦陷,就连昏迷中,脑海也到处都是他的影子。

“饿了吗,吃点东西吧。”梁政将她从床榻内抱起,唯心松开了双臂半靠在床头上,身后垫着柔软的枕头。

两人默契的都没有提起孩子的事情。唯心的思绪刚刚跳到不久前流掉的孩子,又触电般立刻缩了回来。

心口锐利的痛,呼吸一阵不畅。

指尖缩紧在锦被中,面上则毫无波澜的看着梁政转身端来一碗甜粥。

她有些迷茫,目光愣愣的盯着梁政手上的动作,看着他手指修长有力,缓慢的用汤勺搅动着米白色的粥。

这场景温情融融,任谁看了都心底一股暖流。

可是这一幕在唯心看来却心神一颤。因为这和他之前神情冷峻的给她喂下藏红花时几乎一模一样。

唯心立刻撇过头去,呼吸微喘,急促又凌乱。她转移着注意力不敢去看,怕自己多看了这个动作会无法抑制的流泪,会难以复加的心痛。

她不知自己究竟是不是该恨他,恨他生性凉薄,创在她心口道道致命的血痕。

可是眼前……他坐在自己身旁吹着热粥,神色浓情如墨。

“元琮……”她不自觉的呢喃出声,神色如同雨雪中的落梅,飘飘摇摇。

“恩?”梁政恩了一声,抬起头来看着她,绝艳的面容俊逸依旧,姿容睥睨芸芸众生。

“哦……没有!”唯心心中一惊,她只是想到了他,接着就意识便念起了他的名字。慌忙避开他递过来的目光,唯心想了想又说,“是……我不饿,不想吃。”

“好,那不吃。”这次他倒是出奇的没有驳回她的意思,转而将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过两日,蛮帮的首领们来我梁朝贺。这几日朝中会很忙,没有时间陪在你身边。”

梁政看着唯心瞬间黯淡下去的眸子,伸出手去抚了抚她黑软的长发。

“我不在的时候,阿喜会照顾你。”

唯心在他轻而温柔的抚摸下身子猛地一僵。她的神色倏的变了,沉默了片刻后,吐出的字冷厉,“我不想看到她。”

“唯心,不要闹脾气。”梁政拍拍她的头顶,一板一眼的和她解释,“近日宫中很不安稳,我不在的时候,把你独自留在宣华宫,很不放心。”

唯心把头埋在双肩之中,默不作声的听着梁政低醇的嗓音盘旋在头顶上方。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所有的拒绝在他眼中,都成了耍性子闹脾气?是不是他只是拿她当做一个宠物一般,只有宠,没有爱?

“那……你去到哪里的时候,可不可以带上我?”唯心想了想后重新抬起头,殷切的目光迎向梁政。

她一点也不想看到那个女人,表面上何等无辜,可心肠却歹毒的难以招架。

她贪恋他的温柔,即便他对她而言依旧了解只有冰山一角。可她心底的苦和泪,只有他才能抚平。她只想呆在他身边。

梁政的眉目不可察觉的皱了皱。

“你的身子现在这么弱,最好不要见风。”梁政沉了声,像是责备,“那些蛮帮人粗犷的很,你一个女孩呆在他们中间,不妥。”

“可是我不想看到一个让我厌恶的人!”唯心眼见他拒绝,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唯心,你真的是越发骄纵了。”梁政的语气终于完全沉了下来,生硬冰冷,“奴婢也是人,这点你不是再清楚不过了。阿喜她很忠心,留下她来照顾你是上策。”

唯心的目光如跌入冰窖般,冷的冰冻三尺。那句“你真的越发骄纵”让她痛的五脏六腑都绞在一起。

她差点忘了,他用剑指着她的时候说过,她没有资格骄纵。

唯心垂下头闭上酸涩的双目,深吸一口气。她揪紧了绣满花纹的袖口,金丝线如锐利的针尖般密密麻麻刺痛着她的指尖。

可她毫无知觉般,目光垂落盯着锦被上的璎珞纹,“是,我知道了……”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毫无破绽,“我听你的”。

*****************

阿喜端着治伤的药进来时,梁政已经离去多时了。夜色已深,床榻边的帷幔落下,留唯心一人在内,躺在床榻上发着呆。

她毫无睡意,一双明丽的眸子此刻看上去神采全无,一层雾霭久久弥漫,没有焦距。

阿喜轻步上前,挑了挑烛芯让室内明亮起来,接着将药碗搁放在一旁的檀木桌上。

唯心被瓷碗落桌面的声音惊了一下,眸中大雾散去,茶色的瞳仁在烛火的映照下愈发浅淡。

她听出这个脚步不是梁政,神经立刻绷紧,咽了咽干涩的喉咙。

阿喜停顿了片刻,随后走上前去,撩开微拢的帷幔。

流苏晃荡着,傅山炉上盘旋的烟雾被这阵风吹散入空气。

唯心被突入的强光刺了双目,伸出纤细的手来挡住光线,许久才适应。

当她手放下时微微眯了眯眸子,当看着阿喜趾高气扬的站在她面前,呼吸变得略有急促。

“娘娘就算不想看到奴婢也不要如此动怒啊。”寂静的夜中阿喜听出唯心的呼吸紊乱,面上挂着的笑容无懈可击,“不过,娘娘还是注意好自己的身体吧,别气坏了身子,皇上可心疼着。”

唯心眸中又冷上三分,清冷的瞳仁内倒映着阿喜年轻娇俏的面容。她冷冷的审视了片刻,神色中带上几分探究。

“娘娘可是看够了?”阿喜顺着唯心的目光摸了摸自己光洁无瑕的脸颊,“好看么。”

唯心听完这话,苍白的脸色染上一层薄如霞的红,嘴角勾起一个讥笑,“不知礼数,无甚特别。”

“娘娘别再嘴硬了,就算您貌若天仙又如何,今后不能孕育子嗣,照样被皇上冷落。”阿喜提高了音量,似笑非笑的对着唯心,温柔的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你说什么?”唯心一愣,脸色倏尔变了。

“我说,娘娘你今后不能孕育子嗣,照、样被皇上冷落。”

屋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空气在急剧冷却的室温里胶着。

唯心的瞳中翻涌起滚滚的波涛,面如死灰,心底的恐惧毫无阻拦的吞噬着她佯装的镇定,“你的话,本宫会相信?”

她稍稍稳住心神,目光如匕首的利刃,直刺向阿喜毫不掩轻蔑的脸。

手在锦被下不自觉的攥紧,用力之深,让唯心感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信不信是你的事,反正你已经无法再生育,这后宫,早已没了你的容身之地。”阿喜抚弄着宽大的袖口,她将唯心渐渐血色尽失的面容点点印刻在脑海中,嘴角的笑阴毒又狂肆。

“娘娘可不要怪奴婢心直口快,那堕胎药,是皇上下令熬给娘娘的,也是皇上,不要娘娘的孩子。”阿喜玩味的欣赏唯心的痛苦,温柔的补上一刀,“要怨只能怨,娘娘福气不够,身份低微又不知廉洁。皇上,不、允、许娘娘诞下龙嗣。”

唯心的目光寸寸冰凉,弥漫的冷意,庞大如连年不化的雪山,夹霜飞雪,瞬间冻结四肢百骸。

“娘娘好自为之,治伤的药在这里,奴婢还有事要忙,先行告退。”阿喜得意的扬了扬眉,一甩衣袖便转身走出了内殿。

出了殿门她面朝阴沉的天空,内心无比的畅快。她喜欢看着陆惟馨痛苦,看着她卑微的被自己折磨的体无完肤。

唯心还沉浸在那个她不能生育的消息中无法自拔。痛苦如万斤之石狠狠将她脆弱的防线凿穿,她的千疮百孔的心破了一个巨大的洞,正在向外呼呼漏着凉风。

五脏六腑都痛的揉绞在一起,唯心捂着心口,渐渐倒在床榻上,无声的大哭。

原来他是骗她的。他对她说,他们以后还会有很多的孩子。

她还记得他坚定无疑的眼神,他拥着她宽阔有力的怀抱,他冷淡却透着温柔的语气。

错了,都错了。

泪水浸湿了她脸部埋入锦被的部位,迅速晕染大片。她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忘掉他亲手弄掉他们的孩子,因为她那么相信他的话,她不能没有他。

她信了,结果信错了。

身上越来越冷,唯心渐渐感觉浑身上下温度在骤降,冰凉的麻木没有知觉。她缩进了锦被,双臂抱膝,头深深地埋在双膝中,任凭滚烫的泪水肆意翻滚,绝望淹没她的头顶。

她再也不能有孩子了,她的孩子,已经随着那一碗他亲手灌给她的藏红花,永远的埋葬在这金石堆砌的牢笼中。

唯心死死地咬上唇瓣,逼迫自己把所有到了喉咙口的哽咽统统咽回。血的味道一点一点沁入味蕾,刺的她神魂恍惚。

她演宠妃演了这么久,太入戏,已经忘了他是那个凉薄的帝王,也忘了自己的人生,其实从被灭门的一开始,就注定了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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