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虫洞里的金光呢?”艾丽莎紧张地盯着窗外:“它们消失了吗?”
众人沉默不语,许久之后,詹姆士低叹一声:“只怕虫洞快要消失了。”
“虫洞消失的后果是什么?我们还能回到地球吗?”艾丽莎感觉后背生凉。
牧晴低下头,用手抚着江恒的面庞:“虫洞就是我们的时空隧道,有了它,我们能快速回到地球。可是一旦没了……就只能在宇宙飘飘浮浮,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天为止。”
艾丽莎打了个寒颤:“不不,千万不要消失。”
她开始紧闭着眼睛祈祷,嘴里念念有辞,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而她的祈祷根本没起任何作用,黑洞里飘浮的金点还是越来越淡,甚至近乎于没有。
而此时,他们也感觉到了缺氧的征兆……破破烂烂的飞机属于之前的遗留品,里面并无氧气,这么久的飞行中,仅存的也快要消失殆尽。
所以说此时的他们,已经距离死亡十分接近了。小桥雅子抿紧了嘴唇:“晴,我们还有什么办法?我们能退回去吗?”
“不能,你看看身后就知道了。”牧晴搂紧了江恒,神色很黯淡。
雅子回头一看,惊了一下,身后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见一点光亮,那些金点已经很遥远了。
“别折腾了,省一点力气估计能活得久一点。”詹姆士一脸丧气,蜷曲在舱底。
这边的艾丽莎祷告了许久,念念有辞中,她的心情是平静的,她甚至想起了从前的自己,租住的房子,曾经的同学,还有谈过的几场恋爱。
她感觉到了周围的寂静,心里产生了某种幻觉,如果眼睛睁开,有可能已经回到了地球。当然,也有可能周围的人全部死了……而自己恰是孤独绝望中的最后一个。
她怀着忐忑又紧张的心情缓缓睁开眼睛,面前漆黑一片,有一点幽幽的绿光照亮了四周,那是机舱里的一盏小夜灯。
这是以前飞机里的东西,艾丽莎用了残存的一块电盒修复了一下,所以还能用,估计这点电量能支撑许久。
借着这点绿光,艾丽莎看向了周围的人,詹姆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而牧晴坐在地上低垂着头,紧紧地搂着江恒,也没有半点动静。
小桥雅子坐在窗边,保持着静默的姿态,眼睛已经闭了起来。
艾丽莎更加惊恐,他们是真的死了吗?自己的预想成真了吗?她的心脏越发冰凉。这种感觉比初到R星更为恐惧。她刚要尖叫出声时,一个哇哇的哭声响了起来,正是之前放在椅子上的婴孩!
哭闹声,大家都动了起来,牧晴伸出手拍了拍那个孩子,安慰了起来:“好孩子,别哭了……”
艾丽莎的眼睛一下子淌了出来,他们没有死,他们都还活着。她抿紧嘴唇,不敢将刚刚的恐惧说出来。心里却揣测着那一幕迟早会变成现实。
就在这时,小桥雅子忽然咦了一声,她指向窗外的某处说:“你们看,那里是不是有个银白色的漂浮物体?”
机舱的空气已经变得稀薄了,众人都有些缺氧现象……准确地说来,这种普通的飞机本身密封度就不强,比起宇宙飞船,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他们之前靠着虫洞效应,这会儿已经呼吸已经越来越无力了。可是听见雅子的声音后,大家都激动地走到窗口,看向她指的方向。
那确实有一个银白色的条状物体,并且距离这里越来越近,不知道是它在往这里漂浮过来,还是飞机在往它漂浮而去。
相对力在没有参照物的时候,是分辨不出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它已经越来越近了。
它的进程不是直线,有几度迂回的曲折,离这里最近的时候,仅仅几米开外……
艾丽莎眼尖,她惊呼了起来:“那东西好像是一个人!”
众人吓了一跳,这太空中哪里来的人?詹姆士在机舱里摸索了一阵,找来了一只望远镜。他仔细地观察了起来。
末了他惊讶地说:“艾丽莎说得没错,那确实是个人,只不过却是个死人。”
大家轮流拿着望远镜观察,牧晴最后一个看,镜头里出现的,是一个身着老式宇航服的人,可是因为角度的原因,一直看不清楚脸。
末了,那人忽然偏离了轨迹,往这边侧了一些,而这一瞬,牧晴看清了他!
那灰白色的皮肤已经僵化得如同石头一般了,更令人恐惧的是,他的面部破了一个很大的洞,从上嘴唇到额头之间的地方全部没有了。看起来诡异又瘆人!
牧晴放下望远镜,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后,艾丽莎大惊:“这是鬼魂吗?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牧晴叹了一口气:“这确实是人,并且是死了几十年的地球宇航员。你们看到他宇航服上的标识没有,这是当时苏联的标志。”
牧晴缓缓讲起了在研究所里曾经听说过的一桩惨事。
1971年时,三名苏联“联盟11号”宇航员,他们的失事令人相当痛心。当时他们已经完成了任务,正准备返回地球时,在飞船和空间站分离的期间出现了一些故障,于是三名宇航员直接被吸到了宇宙的真空当中并且当场死亡。
而这么多年来,科学家都没有在哪一个轨道上找到他们的尸体,他们已经与外太空融为一体,甚至飞出了太阳系,这些都无从得知。
“所以说,我们此时,已经回到了太阳系?”小桥雅子声音有点激动。
牧晴摇头:“这个未必。也许是他们飞了出来。你们知道,在宇宙中的漫无边际,没人知道会遇到什么事。虽说按光年分析这是不可能的。可是谁知道宇宙中有多少连接时空的虫洞呢?”
众人沉默,眼看着窗外那具诡异的宇航员尸体越飞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而这时,刚刚停下哭声的孩子再度大哭起来。不止是他,大家都感觉心肺憋闷,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