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走后,琳达翻身坐起:“晴,消息都传遍了,看来黑衣人还没把孩子还给他们。”
牧晴看向窗外:“是啊,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但是也只能静观其变。”
“我只要我的雅各布活下去就行。”琳达哆哆嗦嗦地说完后,看向橱柜:“我想来杯酒。”
牧晴前去给她倒了浅浅的小半杯:“如果这个能适当安抚你的焦虑的话,你就喝吧。”
琳达一饮而尽,然后开始闭上眼睛默念,左右都是些保佑孩子平安的话。除了祈祷,他们无能为力,牧晴叹了一口气,想着三号楼见到的那位少年,或许还有许多像他一样融合了N—17的人,成功之后被送进了另一个街区吧。
她心生一念,决定去找陈骁询问一番,陈骁负责的是数据部,算是移民村里一个比较重要的工作,而且上次听他的语气,他像是知道许多秘密一样。
牧晴和琳达打了声招呼,洗濑了一番前去找陈骁,她去的是数据部的办公室,那里全是一台一台的大型机器,上面闪烁着无数的光点信息,陈骁的任务就是从中捕捉到有用的,加以整理。
不过这样的工作机器自己也可以完成,所谓的人工智能,远比人类更理智,所以此刻的他就是坐在机器旁发呆,手指放在上面的按键上,好半天都没动弹。
“陈骁……”牧晴轻轻敲了一下门,示意他出来。
陈骁茫然地看了她一会儿,有一种看外星人的眼光打量了她一会儿:“你去了三号楼?”
牧晴吓了一跳,两步冲上去捂住他的嘴:“你疯了吗?换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牧晴飞快地拽着他,跑到楼下,找了一处小花坛站定:“你为什么说我去了三号楼?”
陈骁盯着她的脸:“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你上次来找我打听过,然后孩子失踪了……偏偏你照顾了刚刚生产的琳达。”
“所以你笃定那事跟我有关了?”牧晴疑惑地看着他。
陈骁倒是实诚地点点头:“不过你放心,你的事情……就算是再让人不能接受,我也不会告诉其它人。”
牧晴只觉得讽刺:“你这人倒是奇怪,一方面痛恨这个世界,另一方面却又妥协于他们,你在墙头上徘徊总是会摔下来的。”
“牧晴,你说墙头未必太严重了,有些事情我不说可是为了你好。”陈骁成功被激怒了:“紫予一直在观察你,你不知道吗?”
牧晴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你知道些什么?三号楼里的东西吗?”
“那里面……”陈骁皱眉看她一眼:“晴,我求你了,你别再问我了。如果给你一杯毒酒,喝了有百分之十的去天堂的机会,你会喝吗?”
牧晴退了两步:“其实你这一说,我才知道,我们了解的都是一样的东西。不过你的选择是喝与不喝。而我根本不要这个选择,我的命运只能自己决定。大不了就同归于尽吧。”
牧晴恨恨地说完后,离开了这个懦弱的男人。有时候真觉得,有的第六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第一次见到的人,能够在目光相及的一瞬间得出结论,他是否是可以三观一致、真心相交的朋友。
比如陈骁,自己一开始不喜欢他,到了现在,仍不会喜欢,就是这个道理。他既然知道了真相,为什么不告诉大家,为什么不反抗呢?他可以悄悄毁掉翠瑶,自然也可以为生存做些努力呀,可是他为什么不做?
牧晴往回走的时候路过了食堂,此时已到了饭点,她决定先点个餐,刚刚走进去,黎世提就匆匆地走了上来:“我正想给你发消息。艾薇儿通知你下午三点去她那里体检。”
牧晴正想问,黎世提补充了一句:“就是常规体检,每个看护都要做的。”
“我知道了。”牧晴回答完后,迅速吃了午饭,又给琳达打包了一份带回去。
她并没有把所谓的休检当一回事,因为自己初来移民村的时候,就已经体检过了。可是当下午到达教育中心时,却感觉气氛有些不可言喻的诡异,因为艾薇儿居然亲自在门口迎接她。
“嗨,晴,最近好吗?社会服务中心的工作是不是很辛苦?”艾薇儿一如往日的热情。
牧晴表情很淡定:“还好吧,我这次做的体检是什么?”
艾薇儿拍了拍她的后背:“别紧张,就是看护的例行检查,每个看护都要进行的。”
与上次一样,艾薇儿把她带到一个方方正正的机器前,对着巨大的屏幕。然后将头罩戴上后,那些闪着红点的小金属块发出了微光。
“你都会的……”艾薇儿按了一个键后,那些题一条一条地弹了出来。
牧晴下意识点了起来,没由得注意力变得集中了,毕竟那些金属片格外炽热,真有一种不认真答题就会让人爆炸燃烧的错觉。
一百道题说起来多,做起来却感觉很快速,牧晴自己没有感觉,可是艾薇儿却是十分欣喜:“你的做题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或者和你的工作经历有关系。”
牧晴笑了笑:“做的只是看护而已,更何况,我又不参加高考,快慢有什么关系。”
艾薇儿一脸严肃:“不,这代表着你对新鲜事物的接受度和改造能力,晴,你其实很优秀的,你有着无法预估的能力。”
牧晴没当一回事,她耸耸肩:“结果多久出来?我需要在这里等吗?”
艾薇儿摇头:“不需要,我会直接把结果传给黎先生。你可以先回去忙了。”
在牧晴离开之后,盯着屏幕的艾薇儿认真比对起了每项数据,每过一条她的表情都会复杂一点,到了最后,她疑惑不已,因为牧晴的数据显示,她来了移民村这么久,可是自我意识却越来越强烈,连一丁点的妥协都不曾有,这种情况倒是极少见。
这边的牧晴浑然不知,她待在琳达这里读书看电视,陪着她聊一聊闲事,借此分散她满心的焦虑,殊不知下一个焦虑的就是自己……因为两个小时之后,黎世提就传来了讯息:你的体检结果出来了,已经为你安排了一位优秀的配对人,大约三天之后就会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