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冷不丁的一掌,差点没把牧晴的魂吓掉,她反手就是一刀往身后的人刺去,吓得身后的人尖叫起来:“晴晴,你疯了吗?”
此时的刀尖已经离那人很近了,牧晴身子一僵,收刀已经来不及了,好在那人往旁边闪了一下,才避免了受伤。
“吕一,怎么是你?”牧晴四处张望了片刻,将那个背着背篓,一脸吓傻的女人拉进了厂房里。
牧晴深吸了几口气,压低了声音:“你为什么会来,还有,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其它人?”
吕一的身体有些颤抖,好半天才说:“没有啊,我刚刚才进厂子,绕了一圈就看见你出来。至于我为什么来,等会儿再说。”
牧晴偷偷探头往车间外面看去:“此地不宜久留,走,我们去办公楼顶上。”
厂房时重新回复了寂静,似乎那袋尸体,那个古代的黑衣人只是幻觉,但是地上的若干血迹却数次提醒牧晴,如果不多加小心。下一个被杀的,可能就是自己。
牧晴带着吕一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办公楼,绳梯空空荡荡地挂在那里,离开的时候,牧晴故意将一张图纸绑在了上面,这会儿看上去,似乎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她放下心来:“吕一,你先上,我们上去再说。”
吕一也知道这鬼地方不安全,一声不吭拽着绳子就往上攀爬,她的身体摇摇晃晃,随着攀爬的动作,有小幅度的摇晃。
吕一的身体也算灵活,毕竟生活在乡下的姑娘,哪个不是爬坡上坎,田间地头晃荡着长大的,她们如同野草一样生长着,率性、旺盛、无拘无束。
牧晴紧随其后,爬上了绳子,再将绳子拉了上来,这才瘫软在地,躺成大字闭上了眼睛,她此时还沉浸在那袋尸块的恐惧里,整个人都是唤散的状态。
而吕一,放下背篓后,惊奇地在这屋顶上走了两个来回,又回到了牧晴身边:“晴晴,你真的是不怕死,这地方你还敢再来!”
牧晴弯了弯嘴角,坐了起来:“你不也一样跟来了吗?”
“呸,我那是怕你死在这里面。你知道不,前阵子那个失踪的学生还没找到,都说是死在山里了。”吕一一脸严肃:“你也来几天了,既然没啥,我们就下山吧。”
牧晴摇头:“那个学生,我想我已经找到了……”
在吕一惊讶的目光中,牧晴很快将这几天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补充道:“那袋尸块我没有时间拍照,但是它就在车间里面,只要咱们盯着那里,就一定能找出那个男人。”
吕一震惊不已,嘴唇哆嗦了几下问了起来:“真的是那个学生的尸体?”
牧晴点点头又摇摇头:“现在还不敢确定。”
“晴晴我们报警吧!警察会处理这些的。”吕一飞快地说。
牧晴摇头,弯了弯嘴角:“你以为我不想报警吗?可是不行……”
她摇出手机,递给吕一:“你大概还没注意到,这里根本没信号吧。”
吕一接过来瞥了一眼,确是没有信号,她的确没注意到,她匆匆地进来,压根就没看过手机呢……她又拿出了自己的看了看,叹了口气:“那咱们去找守山的人,或者下山找警察。”
牧晴摇头:“等我们下山了,那人早就跑了……浮龟山这么大,躲进山里了就跟一滴水涌进澜沧江一样,怎么寻得到?更何况……我一直忘不了二十年前那件事。”
吕一沉默下来:“这事别提了,不光是你,就是我妈,一提就发疯。”
此时天气已晚,牧晴检查了一下摄影机,然后打开气炉做了点吃的,期间一直与吕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从中得知了她家的事。
原来,当年她爸死后不久,她妈就疯了,疯也就罢了,还莫名其妙地杀死了自家养了几年的大黄狗,甚至还要拿了刀去捅村里人家的狗。
“她就说不捅死它们,我们都得死。”吕一摇头叹气:“严重的时候,我只能把她关在家里。”
“那时你自己都还小啊。”牧晴听着有些心疼:“你是怎么过来的?”
吕一咧嘴一笑:“我爸死了,我们也得活着呀。这几年我妈好一点了,至少不乱跑了。“
牧晴想到那个疯疯癫癫的妇人掏出一把刀递给自己的场景,就不寒而栗:“吕一,你明天一早就回去吧。这里你不用管了。”
吕一苦笑一声:“我进来就没打算一个人离开,要走我们一起走。”
牧晴有些感动,她飞快地握住了吕一的手:“你不怕吗?”
吕一摇头,眼睛红了起来:“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杀了我爸爸。”
牧晴沉默了一阵,说出了埋藏在心底二十年的秘密:“你妈说得没错,那群野狗会杀人。”
“怎么会?怎么可能是野狗?”吕一根本不相信:“它们哪有那个本事,厂里面上百人,牧晴,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牧晴叹了口气:“我也觉得是个笑话,可是它就是真实发生了。二十年前的夏天,我跟着我妈来了机修厂……”
牧晴回忆起来,当年母亲扔掉了那只小奶狗后,厂里又莫名出现了其它的一些野狗,每一只都是夹着尾巴,一副怂相,眼睛里都是闪着时而瑟缩时而凶狠的光芒出现在机修厂的每个角落。
它们在工厂里肆意横行,如入无人之境。大部分的工人报以宽容的态度,经常投食。牧晴也是其中之一,那时她宁可自己饿着肚子,也会留出部分来投喂它们。
可是也有部分人虐狗、辱骂,暴行不断……他们施以拳脚,甚至用石头、工具朝它们砸去,砸到它们的同时,他们会伴随着野狗的惨叫哈哈大笑。
最令人恶心的是一个姓熊的男人,牧晴记得很清楚,是在机修车间里开钻床,母亲说那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工种。此人身材高大健硕,一介莽夫,是机修厂里出了名的不好惹的人物。
此人十分变态,某一天他在食堂后面抓到了一只肚皮鼓鼓的母狗,不怀好意的他约了几个工友,用工资打起赌来,让人猜这母狗肚子里的崽是单数还是双数。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活生生地剖了这只母狗!